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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霜彻玉

山河令:不成歌

顾星舒孤身一人身赴战场,紫灵看着他天还未亮就起身,或许是他太久没有骑马了,站在马下呆了许久,随后用右臂缠绕着缰绳,翻身上马奔跑离去。

  紫灵擦了擦眼泪,闪身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义无反顾,毫不畏惧的去赴死。

  顾星舒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停下身垂眸浅笑。

  “别跟着我了。”

  顾星舒骑着马快速离开,紫灵化出身形站在原地暗自垂泪。

  温客行一早得知顾星舒已经离开的消息,快马加鞭的追赶着他的身影,可走了半日也不见他的半点踪影。

  顾星舒马不停蹄的赶到敦州天河,大雪纷飞看不清人影,只看见一堆忽明忽暗的火光。

  顾星舒将马放在一边,徒步往前走着,大雪已经没过他脚腕,越往火光靠近积雪越来越厚,已经快到了他膝盖。

  顾星舒眼看离火光不过百米,紫灵突然出现挡在她面前。

  顾星舒震惊道:“阿湘?”

  紫灵跪在她面前,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她,哽咽道:“公子,其实阿湘早就死了,死在边疆的战场上,心里太放心不下公子才跟着你,如今……阿湘要走了,来拜别公子。”

  顾星舒抿着唇眼眶已经湿润,红着眼眶蹲在紫灵面前,轻声道:“阿湘等着我,敦州天河一役结束,我就去陪你。”

  顾星舒身披战甲,艰难站起身越过紫灵,往战火纷飞处而去。

  紫灵转头脸上都是泪痕,站起身一手挽起一道光线,雪花顺着那道光飘在顾星舒周围,不多时,他身上的伤已经愈合。

  顾星舒低头忍住抽泣,喃喃道:“等我。”

  紫灵看顾星舒的身影越来越远,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

  顾星舒到了将营外,参将立马迎上,拱手道:“将军可算来了,敦州天河战事凶险,地势复杂,我军已经损了一半的将士。”

  顾星舒走进将营与参将商议对策,道:“贺临风显然是势在必得,此战拖不得,派人去查西边的地势有没有贺临风的大军,若是没有严守就从西边进攻,西边地势高落雪不多,我军才有几分胜算。”

  参将带领大队兵马在西边驻守,只等着顾星舒一声令下冲锋陷阵。

  顾星舒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看着将营外的将士,可看了许久,也不曾见霖澈的身影。

  参将疾步走进将营,拱手道:“将军,我军已驻守三日,贺临风对西边并无防备,如今可要一举拿下?”

  顾星舒垂眸微微点头,道:“传我军令,命七万将士由西攻进,斩杀贺州将领贺临风首级,连升三级赏黄金千两。”

  顾星舒翻身上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覆在腰间的剑鞘上,一袭盔甲熠熠生辉。

  温客行一路追赶顾星舒,可无奈还是追不上,抛下魏敬昌一等人,快马加鞭赶往敦州天河。

温客行顾不上歇息马不停蹄地飞奔,一心只想着顾星舒,心中又惊又怕,脸色不由得也苍白了几分。

  温客行心想:“顾星舒,你可一定要等着我。”

  温客行赶到敦州天河,因积雪太厚只得步行前进,却被一匹马挡住,他定睛一看,认出是顾星舒的马,加快脚步走向忽明忽暗的火光。

  顾星舒一手抽出腰间的剑,掷地有声道:“贺临风,你也会失策。”

  贺临风大笑几声,戏谑道:“顾将军真是好久不见,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星舒道:“你既想见我,本将军自然要成全你。”

  贺临风眯了眯眼,道:“顾星舒,我曾说过,只要你愿意,我愿用整个贺州作为聘礼,更能收复天下城池拱手奉上,奉你做天下共主……”

  顾星舒打断贺临风的话,不屑道:“我身为锦州臣子,君王在上臣誓死守卫锦州江山,为吾王乃披荆斩棘万死不辞!”

  贺临风“哼”了一声,气愤道:“不识好歹!”

  大战一触即发,两边的将士蜂拥而上,在结冰几十米厚的天河兵刃相向。

  顾星舒飞身而起,贺临风一手握剑挡住他的攻势,抬脚一踢他连连后退,路面过滑他勉强站定身形,将士们对于天河一役举步维艰,不知不觉已经倒下了许多人。

  参将奋力抵挡千军万马,顾星舒脸上一道血痕还在不停的流血,他丝毫不惧脚下一旋反手一剑,贺临风右肩被刺中,狂笑几声一剑刺入他腹部。

  参将一剑劈下贺临风顺势后退,顾星舒乘胜追击被他连连抵挡。

  顾星舒飞身后退,站在参将身边,道:“我军损失惨重,带领剩余将士撤兵。”

  参将摇头,震惊道:“将军!臣要是撤了兵您又该如何?臣不能听从您的命令!”

  顾星舒神色阴沉,道:“军令如山,参将莫非要违抗本将军旨意?”

  参将红着眼眶,道:“将军……”

  顾星舒道:“如今已经溃不成军,再拖下去你我都得命丧于此,你带领将士们撤回京中,去向皇上禀报此事。”

  参将紧紧咬着牙带着三万将士撤离,顾星舒总算松了口气,不由得轻笑一声。

  贺临风摆手,所有的贺州士兵皆按兵不动,他缓缓走到顾星舒身边,笑道:“星舒,如今想通还不算太晚。”

  顾星舒低头轻笑,道:“哦?是吗?”随后一剑封出,贺临风闷哼一声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流下。

  顾星舒一剑穿过贺临风脖颈,贺州大军一瞬间躁动起来,他本就没想活,自然也未曾躲。

  大军越来越逼近,顾星舒轻笑,喃喃道:“愿吾王无忧。”

  贺州大军泄愤似的一剑一剑砍在顾星舒身上,兵马从他的身上踩过,拖着他的身体划出一地刺眼的血红。

  顾星舒眼皮越来越重,朦胧间看见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飞身落在自己身边。

  温客行愤恨地甩出折扇,毫不留情的清理了围在顾星舒身边的人,杀红了眼一般下手狠绝,不留一个活口。

  温客行握住折扇,扇子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他的衣衫却是洁净如新,不染一丝污秽。

  温客行抱起顾星舒,轻声细语道:“阿夙,我带你回家。”

  顾星舒柔若无骨的任由温客行抱着,手臂轻飘飘地晃动着,张嘴一笑口中便溢出鲜血。

  温客行吸了吸气,轻声道:“我从前是防备着你,我怕以你在百姓与将士的威望,随时都可以取代我的位置,可后来想想,你若是要反早就反了,何至于等到如今,锦州江山因你镇守才有今日,即便是给你又何妨。”

  顾星舒张了张嘴,无声道:“臣从未想过谋权篡位……”

  温客行顿住脚步,红着眼眶看着顾星舒摇头轻笑,道:“当年顾家流放,未曾满月的稚子也被流放边关,根据线人来报,是一男子名唤顾星舒,我前日才知晓,顾星舒七岁时父母双亡,仅仅九岁便上阵杀敌,只为能好好活着,我也是才知晓,顾星舒的名字是假的,沉夙才是真的,顾家稚子并非男童,而是女子……沉夙镇守八方山河,却不想因我一己之私让你受尽折磨,我并非是想否认曾经所作所为,只想让你好好活着,诸神庇佑,此命视如草芥求沉夙无恙。”

  沉夙昏昏沉沉间咧着嘴无声笑了笑,轻轻靠在温客行胸口,喃喃道:“皇上,臣无事……皇上不必担心。”

  温客行慌乱地点了点头,红着眼勉强笑着,道:“本座不担心,阿夙一定不会有事的,没了你,这万里山河还有何意义。”

  沉夙无力地笑了笑,道:“皇上这是承认了……如臣心悦你一般心悦我……”

  “是啊……承认了。”

  温客行的极力压制着哽咽,也忍不住声音轻微颤抖着。

  沉夙微微握了握拳,挣扎着站在地上,温客行虽不愿可也顺着她。

  温客行一手扶着沉夙的肩膀,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二人缓步前行,敦州风雪大,不知不觉也下起了大雪。

  沉夙脸色苍白只比雪色好一些,垂眸浅笑,道:“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温客行强忍着眼泪,轻笑道:“即便今日无大雪,也允沉夙长相守。”

  深深浅浅的脚印在洁白的雪上走过,沉夙打了个冷颤,紧紧皱着眉头靠在温客行肩上。

  温客行顿住脚步,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滴落,他抱起沉夙在风雪中步履维艰。

  眼看着风雪越来越大,温客行转头一看,身后一路都是猩红的血迹连成一条弯曲的线,一瞬间满目苦涩心疼似刀剜。

  沉夙被温客行抱在怀里手臂与青丝徐徐飘荡,清秀的面容也有些凄凉。

  温客行听着沉夙微弱的呼吸,低声哽咽道:“你回京的日子屈指可数,第一次见你时便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是那样的不可一世与孤傲,微微一笑明朗动人心魄,或许是从那时起,我便再也放不下你,之后每一次见你,我强迫自己恨你,以至于做了那么多错事……”

  温客行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沉夙脸上,她皱了皱眉恍若隔世般的睁开眼,神色迷离间一手抚上他的脸侧。

  “皇上温润如玉,我心……甚喜,戎马一生,皆为一人,身死骨埋皆不悔。”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沉夙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温客行的一袭白衣胸前也被染成大片大片的红色。

  “皇上……臣把您的衣衫弄脏了。”

  温客行摇摇头,苦笑一声,道:“无妨。”

  夜间的风雪渐渐停了下来,沉夙的身子也越发冷了下来,温客行的身体被冻僵,心中却毫无独活的念想。

  “皇上……为您守疆土是臣的福气,臣……不悔。”

  温客行抱着沉夙从原先的大步流星到了步履阑珊,双腿犹如千斤坠一般,只能一点一点往前挪动。

  沉夙掉在地上温客行猛然回神,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没了丝毫知觉,只有满心苦涩无从谈起。

  温客行重重地叹了口气,艰难蹲在沉夙身边,背起她冻成冰块的身子。

  “阿夙,我带你……回家。”

  温客行哽咽着声音,背上的沉夙却没有丝毫回应,他停下步伐用余光往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只见肩上没有半分人影,如冰块一般挪动着转过身,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背到她,她还躺在三步之外的雪地里。

  仅仅三步温客行却用了半个时辰才艰难挪到沉夙身边,弓着腰低头看着她一瞬间委屈无比,无助地大哭出声。

  紫灵回到天界寻找霖澈,还未曾到霖君殿便被川连挡住了去路。

  紫灵拱手一礼,道:“紫灵拜见川连仙君,不知仙君有何事?”

  川连负手而立,瞥了眼紫灵,道:“紫灵仙君急急忙忙的是去了何处?”

  紫灵神色慌张,拱手道:“飞升时有一心愿未了,方才下界了却一桩旧事。”

  川连皱眉戏谑地看着紫灵,道:“本君脾气不好,紫灵仙君莫要自讨苦吃。”

  川连一手化出玄剑撑在地上,看起来游刃有余若无其事,过往的仙君却是被吓了一跳,锦纹闪身站在他身边。

  锦纹道:“不若去我那锦君殿说。”

  川连若无其事的收起玄剑,道:“也好。”

  紫灵还未回过神,一转眼已经到了锦纹的锦君殿,白色的大殿内桃香飘逸,陈列有序的桌案上摆放了几株桃枝。

  锦纹道:“神君如今如何了?”

  紫灵怔了怔,拱手道:“紫灵……不知。”

  川连正想起身被锦纹按住,道:“紫灵仙君不必防着我们,天界中人深知可为与不可为,即便是天界欠魔界的,神君亲还如今也该还请了,我们只是想知道神君如今可安好。”

  锦纹轻笑,道:“霖澈如今尚且安好,新君无人敢为难,如今辰纾仙君在,即便是京墨也不会如何。”

  紫灵红了眼眶,垂眸喃喃道:“我飞升之时神君被压在诏狱中,这次回去神君身受重伤,我一时不忍救下她性命,她上了战场也是抱着必死之心……其余我便不知了。”

  锦纹眉头紧蹙,叹了口气说道:“这何时才能是个头啊。”

  川连道:“赤吾还是如此死性不改,当日所受之苦如今算是白费了。”

  京墨闪身站在殿内,辛夷也紧接着站在他身边,霖澈与辰纾也闪身站在殿中。

  京墨愤恨道:“我就说这人信不得,你们偏偏要把神君的性命交在他身上!”

  辛夷尴尬地笑了几声,道:“天道有命人各不同,神君之事你我私下交谈已是不敬,又如何管得了。”

  辰纾道:“赤吾掌管魔界三蜮身份尊贵,你我若是一气之下杀去魔界,其中之罪非是你我能承担,只要知晓神君回转便已是大幸。”

  锦纹道:“他日因今日果,神之一命皆是虚妄罢了。”

  京墨“哼”了一声,道:“若当时辰纾仙君能好生照看天界,那火神又岂敢放肆!”

  辛夷顿时瞠目结舌地看着京墨,提了口气怒喝,道:“京墨仙君你放肆,藐视主君其罪当罚。”

  辛夷一副战神的派头,目光炯炯有神神色凌厉,京墨连忙拱手,道:“京墨一时失言,还望辛夷仙君责罚。”又转头对辰纾颔首,道:“还望辰纾仙君怪罪。”

  辰纾摆了摆手,举止一如既往的儒雅,道:“罢了,京墨这性子也该改改了,长此以往怕要生出是非。”

  辰纾一语结束闪身离开,川连十分嫌弃地看着京墨站直了身子,与锦纹也一道走出锦君殿。

  辛夷一脸卖乖的笑着,道:“方才我若是不先站出来,藐视主君这么大的事难免要牵连你受罚,京墨仙君莫怪啊。”

  京墨点了点头,道:“方才的确是我口不择言,天道规矩我还是知道的,该受的罚本君不会躲。”

  京墨身上一道墨色的浓烟闪过,辛夷蹙眉道:“你这一下就打散了一半了修为,未免太多了。”

  京墨挑眉,笑道:“辛夷仙君掌责罚,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

  辛夷与京墨说说笑笑离开,紫灵与霖澈二人相视一笑,闪身到了霖君殿发觉川连与锦纹二人自顾自地坐在殿内等待。

  二人拱手一礼,锦纹嘴角微微上扬,连忙起身,道:“那些虚的也不必说了,奉劝二位一句,莫要下界了。”

  紫灵眉头紧蹙,急迫道:“为何?”

  霖澈看了看紫灵,又拱手一礼,道:“紫灵性子本就如此,一时着急无状,霖澈替她向二位仙君赔礼。”

  紫灵垂眸满脸憋屈,川连道:“有些事自然有它的道理,总之好好听便是。”

  锦纹总是一副浅笑安然的模样,道:“仙君各司其职,三界方可不朽。”

  川连与锦纹二人一闪身又离开霖君殿,紫灵霎时坐在椅子上低头生闷气。

  霖澈走到紫灵面前相劝,道:“在其位谋其职……”

  霖澈话音未落紫灵便愤愤不平,道:“我们这仙位当真是天命吗?若非神君你我又怎能成仙受世人跪拜。”

  霖澈垂眸叹了口气,道:“紫灵,前尘往事随风而逝,如今我们面前的人不是温客行和沉夙,而是魔尊与神君,这世间没人有资格对他们评头论足,更没谁有资格管他们的事,天命使然。”

  紫灵猛然站起身,厉声道:“天命天命,去他妈的天命!”

  紫灵愤愤离去,霖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低头看着一袭白衣仙气流转,不自觉眼尾发红,怔怔走到榻边坐下,暗自失神。

  敦州天河的大雪还在纷飞,温客行背着沉夙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中行走,尽管她的双脚还拖在地上带出一道血迹,而他还浑然不觉。

  温客行从未曾如此无助过,他站在风雪中失声痛哭后,只能继续缓慢往前走着,只要还能感觉到沉夙,他就不会停下。

  “皇上……”

  温客行听见沉夙气若游丝的声音,怔怔听着她的声音,他想转过头去看她一眼,可身子像被冻住了一般不听他使唤。

  沉夙艰难开口,道:“皇上……臣无事,皇上别管我了……”

  温客行顿时热泪盈眶,微微张了张嘴,无声道:“我要带你回家。”

  沉夙紧紧闭着眼,双唇忍不住都在颤抖着,两道泪痕落下炙热滚烫。

  温客行喃喃道:“我们马上就到家了,我们……回家。”

  沉夙挣脱温客行,顿时感觉身上的每一寸都在痛,好似肝肠寸断剜心剔骨一般,她的脸都在颤抖着,咬牙走到温客行面前半蹲下身子。

  沉夙等了片刻背上都未曾有厚重感,转头一看,温客行歪着头看着她的背影眼眶湿润。

  “皇上,臣带您回家。”

  温客行缓缓趴在沉夙背上,她觉得自己后背的骨头已经断裂,脚下一大片的血迹还在不停扩散,她衣角的血液像是流水一般丝毫没有停下的念头。

  温客行微弱的气息在沉夙耳边弥漫,她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记得前几日来时仅一日便到了天河,如今温客行背着她走了三日还未曾出去,她又背着温客行走了一日还未看见绿洲。

  “皇上……臣带您回家后,等臣养好伤,再去为您守疆土,臣定会为您收复山河……奉您做这天下唯一的共主……”

  温客行不应,沉夙又道:“皇上……”她无力地笑了笑,袖中滑落出一块玉牌,尽管早已血迹斑斑。

  沉夙蹲下身子将温客行轻轻放下,跪在他身边将玉牌放进他胸口的衣衫内,双手交叠覆在地上,头重重地抵在手背上。

  “臣……沉夙,愿吾王享天下山河,观万世升平。”

  沉夙双眼越发迷离,恍惚间听到一群马蹄声,怔怔转头看向不远处,乌泱泱一大片黑影越来越近,为首的那人似乎是魏敬昌,欣慰一笑倒在温客行身边。

  魏敬昌快马加鞭到二人身边,翻身跳下马扑倒在温客行身边,看着他周身血迹“哇”地一声哭出来。

  “皇上!臣来迟了!”

  温客行缓缓睁开眼扫了眼四周,看到毫无血色躺在身边沉夙时,微微勾唇安心闭眼。

  文州城内人心惶惶,锦衣军首领到处在找大夫进宫,与此同时,锦宁府也在四处找大夫,这搞得大家都兴致勃勃,宫内与锦宁府人来人往人群攒动,一时间也无人来管。

  温客行的榻前围着许多医官,魏敬昌怒声道:“你捏个胡子摇什么头!”

  医官连忙跪地,道:“魏大人,皇上无碍,只是受了些严重风寒,吃些药便无事了。”

  魏敬昌“哼”了一声,担忧地看着温客行,道:“冰天雪地那么多日,皇上无事就好。”

  锦宁府内,管家守在沉夙寝殿外偷偷抹泪,子衿在殿内边骂那些庸医边痛哭,整个床榻已经被血染红,沉夙身上不停地往外渗血,被褥也已经换了好几遍,竟无一人能医治她。

  整个锦宁府哭喊声此起彼伏,一阵轻笑声悠悠传来,子衿跑出殿外破口大骂,可那笑声仍旧未减。

  不多时,一位面容和善似珠玉的男子站在子衿面前,左脸侧的酒窝淡淡,束发的发冠两侧垂着流珠落在肩膀后,浅色的衣衫拖在地上飘飘若仙。

  男子道:“在下暮溪,是一位云游天下的闲人,今日来此想必是上天指引。”

  子衿急忙跪地,道:“您是神仙吧,还望神仙救救我家公子!”

  暮溪左手放在身前,右手示意子衿起身,淡淡道:“姑娘带路吧。”

  子衿带着暮溪到了沉夙寝殿内,他先是有些许疑惑,往榻前细细瞧了瞧她的眉眼这才恍然大悟。

  暮溪转头看向子衿,嫣然一笑,道:“烦劳姑娘在外等候片刻。”

  子衿看了看沉夙又看了看暮溪,犹犹豫豫地走出门。

  暮溪右腕轻转拇指与无名指轻轻一捏,一道白印落在门上,闪着极其微弱的光点。

  暮溪坐在榻边两指覆在沉夙脖颈间,又觉得有些不妥起身站在榻边,拱手深深一礼,道:“暮溪无礼,神君见谅。”

  暮溪左思右想都不知沉夙为何会在人界,还伤的如此重,仙君私自扰乱神君命数并非小事,他不能擅作主张。

  暮溪站在榻前两手结印,白皙修长的指尖散发着淡淡白光,沉夙缓缓睁开眼,他结印的手势并未撤去。

  暮溪轻笑一声,莞尔道:“暮溪见过神君。”

  沉夙转头神色冷峻,道:“不必救我,天命如此。”

  沉夙一甩手打破暮溪的阵法,他踉跄几步站稳身形,拱手道:“神君之事,暮溪也曾听闻过一二,只是您是神君,何苦为情所伤,既然大劫已过,自此不见他便是,没了神君,三界又该如何。”

  沉夙看着手上的淤青,不屑道:“何为劫本君不比你知晓?前尘一断今世相还,大梦三生如梦似幻,醉的太久了,本君该醒了。”

  沉夙周身灵气逼人,满身伤痕瞬间愈合,一袭玄衣整洁如新。

  暮溪拱手道:“神君已归,暮溪恭贺神君大劫已过。”

  沉夙起身走到殿中,一个响指桌上出现两杯酒,她自顾自端起一杯,暮溪拿起另一杯,二人一饮而尽。

  “暮溪本无颜面对神君,可远远发觉神君气息便赶来了。”

  “你知道便好。”

  “那不朽册……”

  “真是好的很,你自创的不朽册被诸位仙君用在本君身上了。”

  暮溪猛然跪地,俯首道:“暮溪该死,当日未曾将不朽册毁了,它存留于世本就是错,还害神君如此。”

  沉夙坐在椅子上,看着暮溪跪在地上头也未曾抬,道:“天魔两界都说你堕入三界外了,一本不朽册天界人人相传,本君该如何罚你。”

  “暮溪自知该死,今日便收回诸位仙君身上的不朽册禁术,永世不入三界,气血落入江海寄此生。”

  “回天界待着,本君归来时再做定夺。”

  暮溪化作轻烟离开,沉夙一挥手解了门上的封印,清了记忆再度睁眼。

  沉夙正欲开门时门被大力撞开,温客行火急火燎地跑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沉夙怔了怔轻笑一声,一手抚着温客行的背,道:“臣无事了,皇上不必担心。”

  温客行松开沉夙上看下看,急迫道:“我知晓阿夙伤的重,你别刻意瞒我。”

  沉夙道:“臣真的无事了,方才醒来时便觉得神清气爽,不知是哪位高人相救,正欲出门问个明白皇上便来了。”

  温客行总算放下了心,牵着沉夙的手在锦宁府内说说笑笑,一旁的魏敬昌看的人都傻了。

  管家眉开眼笑,道:“魏大人这是怎么了?”

  魏敬昌指着温客行与沉夙,瞠目结舌,道:“这……”

  子衿俏皮道:“我家公子世无双,天人之姿貌美无双,与皇上正好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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