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皇帝下旨封六公主为和硕和顺公主,七公主为和硕和怡公主,八公主为和硕和安公主,九公主为和硕和恪公主。
到了八月,皇帝照例巡幸木兰,带着朝臣、诸皇子与后宫嫔妃。皇帝虽与如懿到了见面无言的地步,但外面的颜面到底是顾着的。一众蒙古妃嫔,连带着豫妃也被带了出来。
除了已经出嗣的三阿哥永璋,便是永琪。彼时七阿哥永璇足上有疾,永瑜和永瑆年幼,只能拿着小弓骑着小马游戏。其余阿哥尚是怀抱小儿。如此一来,永琪更是风头大盛。
恂嫔霍硕特蓝曦与情郎私会还是被人发现了,巡逻的侍卫以为是刺客,一时闹了起来才发现是恂嫔,皇帝知道后,也没什么可说的,就赐了死。
恂嫔的死也无人再提起,迅速湮没于秋狝后盛宴举杯的欢浪里。左右她的生与死都逃不开紫禁城重重红墙的禁锢,依旧按着恂嫔的名位,草草下葬。
雪花敲在瓦檐上的声音扑棱扑棱的,像是谁撒着坚硬的小石子儿,白薇替鸿雪披上一件石青色绣白玉兰花缎面狐毛大氅,心疼道:“娘娘自打一入冬就着了风寒,眼下可得仔细些。”
鸿雪抱着一个珐琅花鸟紫铜手炉在如懿身畔坐下。她笼着发髻,额上一抹水莲色滴珠水獭抹额烁着星子曳金的微光,正中一块拇指大的金丝猫儿眼,浑圆一颗,她叹道:“还真是年岁上来了,不过是去院子里赏一会儿雪。”
二人正说着话,却见永琪从里头暖阁转了出来,迎上来请了安道:“额娘身子可好些了?”
自从二十七年六月璟姝出嫁后,永瑜也常在尚书房念书,鸿雪的日子一下子就清闲了下来。
永琪笑道:“今儿原是见外头送了好些紫貂皮子和人参来,所以儿子特意挑了好的,送来给额娘。”
鸿雪看着长身玉立的儿子,不觉含笑,“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快坐下,红枣银耳羹也刚煨好,热热的正好用呢。”
永琪将手放在炭盆边烤了烤,“白薇姑姑都和儿子说了,从前额娘就仗着身子好,大冷的天儿非要吃冰碗,白薇姑姑怎么劝都不听,偷偷地避开儿子吃了,结果又闹了肚子。”
鸿雪瞥他一眼,“这做了阿玛的人了就是不一样,都会说教了?”
母子二人说了些话,鸿雪道:“你皇阿玛前几日跟我透露了口风,想要给你指一位戴佳氏的侧福晋。”
永琪奇道:“儿子只是贝勒,哪有什么……莫非皇阿玛要封儿子为郡王?!”
鸿雪扑哧一笑,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是亲王。”
永琪喜不自禁,忙不迭道:“儿子定当为皇阿玛效力!”
鸿雪温然生笑,“戴佳氏占了一个侧福晋的位置,还有一个你打算给谁?”
永琪也正有此意,他并不打算让八旗贵女都占了侧福晋的位置,“府里的李氏伺候儿子多年,也为儿子添了子嗣,儿子打算请旨晋她为侧福晋。”
鸿雪注视着他英挺而俊朗的面孔,“你心里有成算便好了,宫门快下钥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