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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蛇掏鸟蛋

动物大逃亡

冰雹无休止的下了三个月零七天,层林尽染的森林片叶不留,广袤无垠的农田颗粒无收,固若金汤的瓦房也变得千疮百孔。人民苦不堪言,怨声冲天,动物们也死伤无数,在劫难逃,但是蛇坐拥千沟万壑的堡垒,一直隐匿于地下活动,才躲过一劫。

自此之后,欺民谷出现了一种怪状,所有的婴儿都患上小儿惊风,无辜丧命,整个欺民谷的人都惶恐不安。又有谁会想到这却成了蛇的灭顶之灾呢?

忽然有一天,欺民谷来了一位自诩华佗再世的阳神医,只是略懂医术,顶多算半个赤脚医生。

“驱魔驱鬼,看病行医,药到病除,包治百病。”赤脚医生在巷子里边走边吆喝着。

“神医,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一位大婶拽着阳神医衣袂飘飘的衫角苦苦哀求。

“你可有诊金?”阳神医欲扶起大婶。

“神医,我家已经断粮几日了,再加上我的孩子身染重病,更是雪上加霜,您就大发慈悲,救救我可怜的孩儿吧!”大婶跪在地上用膝盖跟着神医的步子。

“放手,没钱还给孩子看什么病。”神医将大婶推开。

“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再不救他就没命了。”大婶直接抱着了神医的一只腿。

“滚开,别挡我财路。”神医一脚将大婶掀出几尺远,甩袖而去。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神医被请进了朱大队长的豪庭别墅,去为他的儿子就诊。

神医走进了里屋,俯身床前,一把圆凳填于胯下,扶手把脉后,用手神气的捋着花白斑驳的胡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神医,请问咱们孩子得的什么病。”朱队长慌里慌张的问道。

“您的孩子得的是小儿惊风,若不及时医治,性命不保啊!”神医道。

“那还请神医您救救孩子的命啊!”朱队长央求着。

“办法是有,只是……”神医开始假装犹豫。

“只是什么?你快说。”朱队长更焦虑了。

“只是可以缓解病情,不能根治。”神医故意叹息着。

“那减缓病情是什么法子?”朱队长追问着。

神医挥笔在药方上写了两个大字——蛇胆。

神医把欺民谷的家家户户扫了一个遍,钱如流水一般哗啦啦地涌进了神医的口袋。

乌云追月,挡住了一树的月色,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哀嚎,袭来阵阵寒意。

神医带着满袋的钱财,趁着月黑风高,溜之大吉,离开了欺民谷。

“乡亲们,听我说,我们大伙一起组成一个捕蛇小队,抓蛇取胆,救治自家小孩。”朱队长带头把乡亲们聚到了一起。

“那朱队长平日里就知道欺压我们,他的话可靠吗?”一妇人道。

“大家一起抓蛇,总比一个人独来独往安全,如果不幸被蛇咬,那是要命的。”另一男子道。

“这该如何是好呢?”乡亲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乡亲们,先且静一静,我朱贵今天向大家保证,只是大家一起行动,互相好有个照应,大家自己抓到的蛇算自己的。”朱队长喊道。

“救孩子要紧,大家就先信他一信吧!”一男子道。

“是啊,是啊,救孩子要紧。”大家异口同声地附和着。

“那还磨蹭什么,咱们带上家伙,赶紧去进谷去抓蛇吧!”朱队长号召着。

乡亲们一窝蜂似的一拥而散,都回到家里去抄家伙,锄头,镰刀,树杈……都是抓蛇的利器。

进谷后,大家围成一个大圆,跟石入水面成涟漪之势展开搜索,手持利器,打草惊蛇。

“这有一条。”一人喊道。

“这也有一条。”另一人喊道。

出洞之蛇,无一幸免,有的被削掉脑袋,有的切掉尾巴,还有的被拦腰截断,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场景惨不忍睹。

每家只要抓到一条蛇,就可以提着蛇回家给自家孩子服药了。

朱队长只抓了一条小蛇,心有不安。

“老吴,咱俩换换。”他看到老吴的蛇是最大的,便生了贪心。

“我家孩子也要蛇胆救命啊!还请朱队长高抬贵手。”老吴道。

“你家孩子比我家的小,小一点的蛇胆就够了,多了也是浪费。”朱队长理直气壮的辩着。

平日里大家都得看朱队长的脸色行事,没有谁敢跟朱队长正面顶撞,老吴只好忍气吞声的拿了小蛇回家。

孩子们的病情不见好转,有的甚至更为严重了。

蛇的数量有限,但是救治的日子遥遥无期,没有尽头。

整个欺民谷的蛇也所剩无几了,没有了蛇胆的维持,孩子们会迅速抽搐至死。

才几天的日子,张家,李家,王家,赵家的小孩相继毙命,整个欺民谷一片狼藉,哀嚎声震天。

大家更加暴躁了,也许下一刻死去的就是自己的孩子,都不想坐以待毙。

大伙又组成一个小队,对整个谷扫荡式搜索,沟沟壑壑,大洞小坑都不放过。

夜幕降临之际,大家本以为会空手而归,这时山洞内传来了声响。

众人拿着家伙一拥而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条巨蟒盘于洞内,不停地伸出半米长的舌头,丝丝作响,乡亲们你推我攘,没有人敢做出头鸟。

“一群胆小鬼,机会就在眼前,难道你们不想救自己的孩子了。”朱队长喊道。

乡亲们仍然鸦雀无声,望而生畏,不敢贸然行动。

朱队长扛起锄头,跑向蟒蛇,挥动锄头准备砸向蛇头,只见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吓得朱队长三魂丢了两魂,他扔了锄头,撒腿就跑,但为时已晚,血盆大口如时光隧道一般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紧紧的吸着朱队长,寸步难行,不进则退,直到进入蛇的肚子。

乡亲们趁蛇进食之际,毫无防范,一拥而上,将蟒蛇乱棍打死,等割开肚皮,拉出朱队长,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当乡亲们抬着蟒蛇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了石头旁只有一米左右的小青,小青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无路可逃,死路一条。

它不想再看到刚才的惨状,被人乱棍打死,便选择了自行了断。

它朝着石壁快速滑行起来,砰一声,小青一头撞在了石壁上,瞬间出现一道亮眼的光芒,小青不见了。

乡亲们抬着蟒蛇回家了,虽有了蟒蛇胆,还是无济于事。

小青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国度——保命国,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的小青,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它本以为会死到临头了,谁知道却在冥冥之中活了下来。

它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步履蹒跚的在灌木丛中觅食,可是已经日上三竿,仍然一无所获。

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小青口干舌燥,冰凉的身子也感觉变得火热了起来,经过了半天的徒步,它已经体力不支了。

小青只好缓缓地爬到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来躲避毒日的追赶,才逃过一劫。

面对这样残暴的烈日,它别无选择,只好暂时放弃觅食,寻找水源。

忍饥挨饿还可以多活几日,然而要抵制口渴的话,那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小青恶狠狠的看着太阳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山头,一阵清风徐来,它才感觉到一丝凉意。

饥渴难耐的小青,早已被冲昏了头脑,但它还是选择了按兵不动,因为它并不知道水源在何处?如果贸然行动,将会白白浪费体力,甚至一命呜呼。

它仿佛在等什么?只见它席地而坐,把头高高抬起,望着那深邃的夜空,星星斑斑点点,就像在夜空中贴满了萤火虫一样,时隐时现,夜晚很静,只能听到漱漱的轻风拂过耳旁。

它并没有沉迷于这无与伦比的美妙夜空,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水源,它还在等。

不一会儿,月上柳梢头,整个大地就完全暴露在月光下。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虫鸣,那是蟋蟀在促膝而谈,小青把脑袋抬得更好了,竖起耳朵去听。

它觉得水源应该近了。果不其然,青蛙也随波逐流的卖弄起了歌喉。

小青经过刚才的养精蓄锐,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蛙声狂奔而去。

小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冲直撞地来到了一个几乎干涸的小池塘,坐在池中的青蛙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来势汹汹,便纵身一跳,消失在了旁边的草丛中。

它看见了水,就像老鼠找到了大米,迷路的孩子又见到了妈妈一样激动不已。

月光皎洁依旧,清风习习,一切都刚刚好。小青一头扎进水里,跟跳水运动员入水一样,未溅起一丝水花,只是一圈圈水纹荡漾开去,它绝对是一名优秀的跳水运动员。

小青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喜悦,也顾不上自己的绅士风度,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池里前俯后仰,上下跃动,忘乎所以。

在嬉戏的时候,它喝了几口自己的洗澡水,很显然蛇洗过澡的水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自己再喝点也实属正常。

一阵疯狂的放肆之后,它缓缓地爬上了岸,这时肚子里的翻江倒海声更加清晰可见。

它离开了池塘,走向了灌木丛深处。

月亮慢慢地失去了光芒,整个夜也跟着黯淡无光,虫鸣声也销声匿迹了。

一望无际的黑,把小青逼上了绝路,在这乌麻漆黑绝望里,他仍然没有可进之食。

它盘成一个圆饼状,把脑袋放在圆饼中间,闭上了眼睛。

它看见眼前有一个又大又肥的老鼠,肥的流油,更值得高兴的是老鼠径直的朝着小青走过来,完全没有畏惧,把小青的嘴当作了老鼠洞,直接钻了进去,小青趁机闭上了嘴门,把老鼠吞进肚子,感觉自己吃得饱饱的,还在打着饱嗝,得意洋洋。

当它醒来,肚子一如既往的咕咕叫,只是天亮了起来,北边还有一颗闪闪发光的巨星。

这也许是对小青最好的善待,还能醒过来。

它绕树三匝,正为觅食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一坨鸟屎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小青脑袋上。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小青不屑的向上瞥了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

它正看到一只乌鸦撅着屁股排泄,乌鸦排完了废泄物,自己是爽了,却没想到会弄得家破鸦亡。

小青看到乌鸦全身闪着金光一样,仿佛在它眼里看到的不是一身黑的乌鸦,而是美味的鸡腿。

它小心翼翼朝树上爬去,呈S形旋转,忽隐忽现,马上就兵临窝下了,可是乌鸦却没有嗅到半点危险的气息,更感觉不到杀死正在逼近。

小青准备一招制胜,结果一口咬到了树杈上,可能是饿得两眼昏花了。

乌鸦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飞到了上面的一根树枝上,小青看到到嘴的鸦子飞了,很是失落。

它把目光投向了窝里蓝莹莹的四个鸟蛋,它张开血盆大口正准备吞掉鸟蛋时,感觉头顶有点刺痛的感觉。

乌鸦飞到了小青的头上,用尖锐的锥子嘴狠狠地啄着小青的脑壳。

小青不得不一摆头,缩了回来,才躲避了乌鸦的攻击。

“这小东西凭什么跟我斗。”小青气得脸红脖子粗,感觉受到了偌大的耻辱。

一场攻守战即将上演。

小青张开大嘴朝乌鸦咬去,乌鸦拍拍翅膀一躲,他咬了一嘴的空气。

它气坏了,灵机一动,把目标又转向了蛋。假装张口去咬蛋,乌鸦又扑下来了,小青迅速掉头咬向乌鸦,乌鸦躲闪不及,被咬中尾巴,小青插了一嘴的毛。

它又假装去咬蛋,这次乌鸦变聪明了,没有再飞下来,结果小青毫不费力的吃到了第一个鸟蛋。

它舔舔嘴脸,又把目光瞄向了下一个蛋,用余光瞟着乌鸦的举动。

它一张嘴,果然乌鸦下来了,又被小青咬掉了一大唑毛,落荒而逃。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几个回合之后,鸟蛋被吃了大半,乌鸦也成了一只无毛乌鸦了。

最后一个回合,乌鸦一失足成小青口中物,吃完乌鸦后,顺势吃了窝中最后一个蛋,尽兴而归。

饱餐一顿,大胜归来的小青,早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走着S形的魔鬼步,忘乎所以。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小青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庞然大物――猎人石头,暗自窃喜。

贪心不足蛇吞象,小青绝对不会因为刚才的饱餐而对眼前的美食置之不理。

它张大嘴巴含着石头的下巴,拼命的吸着,想把石头生吞掉。

它耗掉了刚才吃乌鸦补给的所有能量,依然是白费力气,石头纹丝不动。

饿了几天的石头昏睡不醒,不省人事。

小青在人家鼻子前面折腾了半天,居然用自己的口臭熏醒了石头。

石头有气无力的眯着眼,恍恍惚惚的看着有个不明物在亲他,吓了一大跳,石头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菜花蛇。

“还好是一条菜花蛇,要是一条毒蛇就一命呜呼了。”石头窃喜着。

石头不趁小青反映,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小青的脖子,小青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才恍然大悟,但为时已晚。

石头抓着小青,来到小青之前喝水洗澡过的那个小池塘旁,架起锅,烧了一锅水。

石头用青藤绑着小青的头,把它挂在树杈上,剥了蛇皮,扯成几段,下了锅,炖了一锅蛇汤。

他喝了蛇汤后,感觉好了很多,也恢复了一点力气,颤颤巍巍地朝着灌木丛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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