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无愧无悔

乐窈皱眉，看着嘈杂的阿诗勒部人。

想要她投降，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吧。

如今㮶州人财皆空，他们又能得到什么。

“这么说，你觉得你们还有一击之力。”阿诗勒隼看向自己的小姑娘。

他相信自己的小姑娘会有这个魄力和计谋让他们玉石俱焚。

“那是当然，这城中已布满干柴火硝，若特勤免开杀戒，那就皆大欢喜，如若不然，那就只好同归于尽，离开之际拉几个也算垫背的。”

乐窈说道，她从来都对自己很有信心。

已然做了万全之策的准备，哪怕对方无论做什么，㮶州都能保全。

阿诗勒部下马，一步步走到乐窈和长歌面前，说道:“我是不是该提醒你，我最恨被威胁。”

乐窈眨眨眼，歪歪头，一脸无辜样，说道:“威胁?我们只是做个交易而已，你们商人不是最喜欢做交易了吗。”

“好，我答应你。”

这时候下了好多天的雪，也在这一刻停下了。

㮶州城，也终于雨过天晴。

“不过，我要李十四侍我为主，供我驱使。”

乐窈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来气，像只随时都会跳起来炸毛的小猫。

“十四郎可是....”小姑娘差点儿说出长歌的身份，转念一想，说道:“可是㮶州城的统帅！你让统帅做奴隶！”

乐窈刚想继续开口怼，被长歌拉着手腕儿制止。

当务之急，是保全她们二人。

她已经是漂泊之人，这样的话，阿瑾会回到长安的。草原不适合她，他也不适合她。

而后面众人听到自家特勤说的话本就大吃一惊，再加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还自称是郡主的女孩儿怒怼特勤更加是惊讶。

而穆金也知道阿隼陷入两难，索性他也做一次好人。

“妙啊，特勤，公孙恒死了，这小子就是㮶州的统帅，要让他们看看自己的统帅是怎么做咱们的奴隶的！”

这阿瑾能为了李十四上㮶州，那自然也会为了这个李十四来草原。

这个办法当真是妙哉妙哉。

“如果你们同意，我就放过㮶州。现在㮶州上下都已经知道你卖主求荣，是个叛徒。”

乐窈一脸懊恼的表情，现在㮶州上下都只有刺史府知道长歌没有卖主求荣，可㮶州百姓还不知道呢。

但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大街上四处宣传，那不就更将计划败露了。

“别让我等太久，我耐心不好。我随时可以收回承诺。”

最后，长歌被迫答应，而乐窈没答应，但她选择是跟在长歌身边。

...

...

乐窈一个不会骑马的短腿姑娘戴着面纱穿梭在人群中，看着长歌无动于衷的任凭㮶州百姓对她辱骂。

而在人群中的皓都看见了一抹熟悉身影，连忙上前。

“皓统领。”乐窈疑惑的看向皓都，此刻皓都不应该和阿姊一起去洛阳吗。

亦或者回到长安，难不成....

“皓统领还是回长安复命吧，如今长歌在这待不下去了，她没了家，而国也容不下她。”

“属下奉太子教令，送永瑾郡主回长安。”

他义父说当务之急一定要把永瑾郡主接回长安，绝不能落入敌寇的手里。

“我不回，我要跟着长歌。”

乐窈悄悄往后退一步，想要趁机溜走时，被皓都挡住去路。

而站在台上的长歌看向乐窈那边，心里想着如果乐窈被皓都带回去，也算免了这无虞之灾。

乐窈，娇娇嫩嫩的，说不定到了草原天天哭鼻子呢。

“皓统领，别挡本郡主。”乐窈语气很不好的说道。

“告诉阿耶，我要走自己选择的路，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他的羽翼下。”

而远处骑马的阿诗勒隼从自己小姑娘出现在人海里时，他第一眼就看见了。

现在这个应该是她阿耶手下的人要去护送阿瑾。

乐窈见劝说不了这个死板的皓都，咬咬牙，心一横，趁皓都松懈时，连忙跑到阿诗勒部队伍里。

反正她带了面纱，别人也看不来她是谁。

而且那么多人给她挡着，她肯定能躲过皓都。

乐窈看向㮶州百姓对着长歌拳脚相向，也不由得为长歌感到惋惜。

“天道无常，当真是天道无常啊。”乐窈无奈的叹气。

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长歌，当穆金站在台上问长歌“值得吗”，乐窈在小声说道:“我，无悔。”

“被众人不理解又如何，理解又如何，我们所守的道义不过是百姓安康，在乱世中求一个盛世。”

乐窈一步步走向长歌，而人群中自动给乐窈让了一条道出来，长歌和乐窈二人对视一笑，这笑容所包含的也只有她们二人能够体会。

“我记得夫人说过，就算千夫所指又如何，刺史又何尝在乎过这些。那我们又何曾在乎过这些，只要无愧于心，无愧于自己，所以，值得，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