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桥段重置（6）

当牛奶被端上来的时候，康纳僵住了，随即他便皱起眉毛，抿紧嘴唇，偏过头去，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怎么了，son？”海尔森问道。

“…父亲，我不想喝牛奶。”康纳的眉心皱得更深了。

海尔森回头询问地看着管家，管家答道，“牛奶是目前最适合小主人的食物了。”

海尔森无法，只得抱着儿子轻轻晃了晃，“为什么不想喝牛奶，告诉爸爸好吗？”

康纳羞耻地低下头，只觉得无地自容，他嗫嚅道，“…牛奶很苦…很冷…”

“很苦？”海尔森琢磨了一会儿，恍然明悟是怎么回事，他猛地扭过头望向管家，而管家则是一脸惭愧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海尔森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管家曾出于好心，在牛奶里掺过药水。他没有资格责怪管家，他真正应该责怪的人是他自己。

他还记得，儿子原本是很爱喝牛奶的，每次端起杯子小口啜饮时都会眯着眼睛满足地微笑起来，放下杯子后唇边还会沾上一小圈可爱的牛奶胡子。

然而现在，牛奶只会让儿子回想起曾经承受过的伤害。

康纳的命运映衬了他的名字，充满磨难的一生。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感受到快乐的事物本就稀少，现在就连为数不多的乐趣和享受也被他的父亲无情地剥夺了。

从今以后，牛奶不再甘醇香甜，而是变得苦涩冰冷，与屈辱的记忆联系在一起，令他条件反射地抗拒。

“可怜的孩子，”海尔森感觉像是整颗心脏都在被人用力地撕扯着，胸腔里又闷又疼，他抚摸着儿子的头发，珍而重之地亲吻儿子的脸颊，“以后爸爸再也不会让你喝冷牛奶了。”

海尔森当着康纳的面把牛奶再次用炭火加热，接着又往奶壶里添了一大勺蜂蜜搅匀。他先自己尝了一口，然后舀了一勺热气腾腾的浓牛奶作势要喂给康纳，送到半路又怕牛奶温度过高烫到儿子，急忙收回手小心翼翼地对着勺子吹了吹，反复试了几次才终于将勺子送到了康纳嘴边。

康纳瞪着勺子抿紧了嘴唇。

海尔森柔声哄道，“好孩子，尝一口，如果实在喝不下，爸爸不逼你。”

“如果我喝不下，会…会怎样？”康纳怯生生地试探道。父亲说不逼他，一定不会再掐着他的下巴强行把牛奶灌下去的…父亲不会的…对吧…

“别怕，”海尔森凑近儿子，怀着疼惜再次亲了亲他展不开的眉心，“如果你实在喝不下，那爸爸就去给你榨果汁。”

康纳得到了父亲的安慰，带着一脸决绝的表情，鼓起勇气张口含住了父亲喂给他的牛奶。随即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海尔森立刻关切地询问，“son，感觉怎么样？”

康纳咽下了口中的牛奶，微微扬起嘴角，“甜的，暖的。我喜欢它。”

海尔森看见儿子好不容易露出的浅淡笑容，顿觉十分欣慰，也跟着微笑起来。他高兴地继续哄道，“好孩子，再喝一口。”

“做得好，真棒。”

海尔森就这样一勺接一勺地把整壶牛奶全部喂给了康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