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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明月桂酒

当食物语遇上忘川风华录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哈哈哈哈,两位小友,好久不见啊?”

未见人影,先闻其声,白琊豪迈的笑声带着几丝醉意,远远地不知自何方而来,二位少主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白色身影就靠在树枝上,抬手开壶,再度为自己灌上几口。

“白琊,你这段时间又去哪了?”男少主有些无奈。

“我?自然是纵马江湖,寻访名山!怎么,两位小友也打算与我同游?”白琊脸上带笑,不过面容上的红晕显示出他此刻的状态,只见他脚尖一点,一个潇洒飘逸的翻身,便从树枝上飘然落下。

“同游可以考虑!不过先与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位客人如何?”女少主勾唇轻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她知道,只有这样才可能提起白琊的兴趣。

白琊挑眉:“客人?怎么,小友这是接了哪位客人的引荐费,打算将人家引荐给我?若是如此,我可不去。”

“算是你的熟人吧?哎呀反正见到之后你就晓得了!”女少主思索半天,放弃思考,直接拉起白琊的手就往万象阵跑。

“喂!!!怎么就把我抛下了啊!!!”男少主风中凌乱,急忙追了上去。

随着万象阵的光芒散去,三人的身影出现在忘川之中,正在收拾房间的东坡肉回头,招呼道:“少主!”

“东坡,问个问题,你这边还有多少酒?我是指可以直接喝的,白琊跟那位都很会喝酒,我担心你这边酒不够。”男少主来到东坡肉身边,小小声地问道。

“酒?那管够!忘川这边也有许多神奇之处,就比如那时之涯,居然可以加快时间流动!这不,我利用时之涯那个地方酿了一窖子酒,够着呢!”

“那就行,哦对,东坡,麻烦你跟子瞻先生说一声,今天估计又要摆酒宴了,我跟小伊会过去搭把手,话说忘川这边最近有新名士到来吗?”

“我会跟子瞻先生说的,至于新名士吗……貌似有,是两位女子,似乎是被唤作……大乔和小乔?”

“大乔?小乔?这二位……满足名士的要求吗?算了,不管那么多,既然有新人,那就顺便一起搞接风宴呗!”

二人在角落里面商讨好一切,而两位使君也来到房间门口。

“这里是忘川,这是忘川的两位使君,他是白琊,由‘太白鸭’化灵而成的食魂。”女少主为几人相互介绍。

白琊有些兴致盎然:“忘川?怎么,小友这是打算带我去黄泉路上走一遭?我什么路都走过,这黄泉路倒还真没走过。”

“不是啦!!!都说了是带你过来拜访客人的,那个,劳烦二位带路了。”

两位使君对视一眼,男使君有些惊讶地感慨了一句:“他们二人不仅性格相似,声音也有些相同,这或许就是食魂与名士之间的羁绊?”(来自作者的吐槽:不并没有只不过是他俩都是赵路配音而已)

“或许如此,但子瞻先生与东坡肉……并没有这种共通点,不过二人即使素未谋面,但在某些方面的默契却让人感到意外。”女使君若有所思。

虽然口中发表着感慨,但二位使君还是带着几人向着饕餮居走去。

不过在来到门口时,一道青衣身影突然跑了过来。

“使君!”对方注意到了前来的几人,急忙来到两位使君身前停下,喘着粗气,却不顾自己赶紧开口:“两位使君!不好了!太白兄又落水了!”

“嗯?!”二人同时惊疑一声,随后男使君率先开口:“子美先生莫急,发生了什么情况?”

杜甫大喘气几口,这才将自己的呼吸调整过来:“最近子瞻先生的朋友来访带来了大量美酒,太白兄酒瘾上来,最近这段时间一下子喝了许多,酒劲上来就去河边捞月,之前我已经阻止太白兄好几次了,结果今天回去整理太白兄留下的手稿的时候一个疏忽,太白兄又去捞月落水了!”

“人救上来了吗?”一旁的女少主一听有些慌了,而身边的男少主也紧跟着问道:“在何处落水的?”

但担忧的四位兄妹都没有注意到,在两位少主身后,白琊眯起双眸,眸中带着些许莫名的波动。

太白兄?若我未记错,这位似乎是……杜甫杜子美?那么他口中的太白兄……

太白?李太白?!

念及于此,白琊没法淡定了。

在杜甫刚说出李白落水的位置之后,白琊就一个闪身,飘逸的身姿便出现在远方的饕餮居屋顶,四下张望寻找湖水的位置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迅捷赶向那个地方。

是不是你,究竟是不是你,李太白!

那个我一直在追寻的……李太白!

“咳咳……”

在几位及时到达的善水名士的帮助下,李白很快就被众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他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没有失去意识,在孙思邈诊断并确认确无大碍后,李白换了一身衣裳就走出了房间。

不过在他走出房间的一刹那,一道白衣的飘逸身影落在门前的松树上,而他也有所警觉,伸手搭剑抬头望向对方:“来者何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样貌,熟悉的服饰风格,白琊瞳孔骤缩,脑海中不由想起自己曾经与对方相识之时的场景。

“哦?来者何人?何不妨现身与我想见?”

“哈哈哈哈勿怪勿怪,只是见猎心喜,今日难得遇见与自己性格相似之人,在下白琊,如何称呼?”

“李白,字太白,白琊兄倒是好兴致,既然性格相合,何不妨结为好友一同纵情山水?”

“太白兄好雅兴!我今日带了些好酒,不妨一试?”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哈!”

很快,白琊从回忆中回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飘然落地,一手执剑,对着李白微微行礼:“好久不见,太白兄。”

姗姗来迟的两位使君和两位少主看着庭院内正在饮酒笑谈的二人,一脸懵逼地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哟,是使君啊!”眼尖的李白注意到门口的四人,笑着喊了一声:“使君快来!今日新识得一位好友,他名白琊,也是位好酒之人!”

二位使君对视一眼,无奈一笑。随后女使君上前一步,让出一个身位:“两位空桑少主,这位白琊先生的身份,就由您二位负责介绍吧。”

两位少主点点头,小声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男少主走出来到李白身边,将自己与白琊真正的身份介绍给了李白。

琊:“太白兄,我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想弄清。”

白:“哦?你说。”

琊:“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白:“……为何这么问?”

琊:“方才我那小友的话语你应该能听懂,在我那方世界,我曾一直追逐着你的身影。”

琊:“蜀地,宫廷,庐山,终南山……这些地方,你曾经去过,而我也去过。”

琊:“你故去前盼望大唐盛世繁荣依旧,而我为了完成你的心愿入伍,誓让你在天之灵能望见那依旧繁荣的大唐之世。”

琊:“我知你逐月而去,定是在那镜花水月中望见自己心满意足之物,或许是你那渴望能见到的繁荣大唐,亦或者是其他……”

琊:“我曾经想过,我这一生,究竟所求的为何?我那小友曾告诉我,我所求的,是月,是酒,是无憾,是今朝。”

琊:“其他我或许能做到,但这无憾,我却并未做到。对于你——我的至交好友,我一直有着一个遗憾。”

琊:“我未能完成你的盼望,大唐终究还是走向灭亡,而在你故去多年后,我方才醒悟,我对于你的了解终究还是太少太少。”

琊:“……太白兄,所以你能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吗?”

听完白琊的阐述,李白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或许没什么好说的。”

“有人说我是仙,是那被贬入凡尘的谪仙;也有人说我是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我或许是仙,但我又并非生来是仙。”

“那渡海的八仙,哪一个不是在凡尘经历无数磨难方才成仙?(一点题外话:八仙:哈嚏——???谁在cue我?)既然如此,我是人是仙又何妨?”

“你的遗憾,其实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大唐已经灭亡了许久,这天下分分合合,不过终究是大势所趋,仅凭你一人之力,又能如何?”

“你那小友说得不错,如今,一切都已成为过往,我们所能追求的,有月,有酒,有今朝,足矣!”

“虽然你我身处不同时空,但如今能有缘相见,这已成今朝的事实,为何不去珍惜?”

“不说了!来!喝酒!你这带来的是何佳酿?醇香清洌,令人回味无穷!”

白琊有些呆愣地坐着,脑海中还回荡着李白方才的话语。

很快,他回过神来,一双带着金色的眸子微眯,挂起笑意。

“这是小友带来的桂花酒!听他说是取自月亮上的桂花酿制而成,实为天上之酒!”

“哈哈哈哈你这小友倒是有些意思!来!喝!今晚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醉意朦胧地爬上二人的眉眼,但他们的意识却又很清醒。美丽而飘渺的月色,幽静而唯美的风景,这独有的宁静之美却又让二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酒醉人意,景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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