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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虞兮虞兮

当食物语遇上忘川风华录

“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君王义气尽,妾妃何~聊~生~”

自从姬别忆来到空桑之后,两位少主特意为他布置了一个巨大的戏曲舞台,用以提供姬老板一个表演的舞台。

两周前试图模仿叶柏(发丝百叶)控制丝线的模样而一不小心把自己缠成个粽子,结果在解开丝线的时候把腰给扭了,这下倒好,姬老板不得不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不过一好转,他就再次穿上戏服开始练习他这首早已烂熟于心的《霸王别姬》,绝不落下。

“诶诶,哥,你说我们带姬老板过去去见虞姬的话,姬老板会是什么反应啊。”舞台下,女少主手肘戳了戳身边的男少主,神神秘秘地小声问道。

男少主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想知道好吗。”

一曲戏剧落幕,姬别忆起身谢幕,便带着自己的双剑下台,来到两位少主身边。

“两位少主别来无恙。”他躬身作揖,额角挂着些许汗珠。

“姬老板身体恢复咋样啦?下次可别再把自己伤到了啊!”女少主有些关心地询问道。

“并无大碍。”姬别忆笑了笑,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知两位少主来访是何事?又要准备去谦风阁寻找膳具吗?但今日似乎不是谦风阁开放的时间?”

两位少主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男少主开了口:“并不是,姬老板,我们这次是想带你去见一位贵客。”

“贵客?什么贵客?”姬别忆眉头一挑,神色略带不悦:“两位少主若是带我去见那些贪婪之辈,那这贵客,不见也罢!”

说到最后,姬别忆竟是水袖一甩,准备转身离开。

“不是不是不是!!!姬老板淡定!说起来对方应该还算是你的偶像一类呢!”女少主以手抚额,急忙安抚姬别忆的情绪,但又觉得解释过于单薄,再次拉起对方的手就向着万象阵跑:“哎呀一时半会只言片语说不清楚,姬老板我带你去看就知道了!”

“小伊!!!你当你老哥不存在呢!!!每次都把我丢在后面!!!太过分了!!!”远远的后方,传来男少主气急败坏的怒吼。

万象阵光芒闪烁,很快,三道身影出现在桃源居的屋内,将正在打瞌睡的小麒麟惊醒。

睡眼惺忪的小麒麟揉了揉眼睛,看向刚落地的三人,有些迷糊地开口:“啊,是空桑少主啊……两位今天又带谁来忘川了……我去?!”

定睛一瞧,小麒麟瞬间被吓得彻底清醒,愣神一番后拔腿就跑:“主人——!!!大事不妙啦——!!!”

刚落地,两位少主就看见小麒麟一溜烟地跑出房间还大喊着“大事不妙”的话语,眨巴着眼睛对视一眼,两脸懵逼。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小麒麟的叫喊,但变得模模糊糊:“空桑少主带来另一个虞姬啦——!!!”

待两位使君急急忙忙赶来,弄清事情的原委之后,这个误会才总算解开。

“原来是霸王别姬的食魂化灵,这副打扮……倒是可以接受。”女使君点点头,顺手一巴掌拍在麒麟头上:“麒麟!下回给我弄清楚原委,听到没。”

麒麟委屈巴巴地抱着脑袋:“我知道错了嘛……”

看到这副场景,女少主略一挑眉,突然转身回到万象阵上:“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只有男少主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伊去给麒麟带玩伴了,想必两只上古神兽应该是玩得开的吧?”他看向小麒麟,脸上挂起一抹温和的笑。

“上古神兽?是哪一位?”男使君有些好奇地问道。

男少主耸耸肩,正打算开口,万象阵再度闪光,女少主的身影出现,不过她的怀里,多了一只橘白相间的胖猫。

“我来啦!正好最近相遥(玉麟香腰)回昆仑山了,陆吾在空桑没了伴,既然小麒麟也没有同伴,考虑一下一起?”女少主放下怀中的胖猫,顺手在它身上挼了两下。

不过这句话落入两位使君耳中,却是如同惊天霹雳一样。

“我没听错的话……她说的是……陆吾?”男使君僵硬着回头,看向身边的女使君。

“如果我没幻听,应该是的。”女使君嘴角抽搐,目光直指那只胖猫。

“喂喂,说好的小鱼干呢喵!”陆吾没理会原处石化的两位使君,而是看着女少主伸出爪爪讨要鱼干。

“这个嘛……”女少主嘻嘻一笑,指向了自家老哥:“在我哥身上!”

“喂!!!小伊你这个混蛋!!!又坑你亲哥!!!!”这是男少主在被变回原型的陆吾扑倒之前喊出来的话。

在女使君的帮忙下,小麒麟跟陆吾被女使君带去桃源居外的平原玩闹,两只上古神兽倒是相处得很融洽,不过那片平原倒是遭了殃。

在两只神兽都被带走之后,准备来平原休息的喵姥姥看着一片狼藉的平原,陷入了沉默。

良久,它化为人形,姣好的面容上带着微笑的笑容。

硬了,拳头硬了。

“妾身见过两位使君。”

书房内,一身红裙的虞姬在注意到开启的房门与推门而入的两位使君后站起身,优雅而不失礼节地作揖行礼,而她常用的双剑,被她挂在身侧。

“虞小姐不必多礼,今日邀您前来,是为了一件小事。”两位使君作揖回礼,随后侧出一个身位,让虞姬能看到二人身后的姬别忆。

“这几日想必您也听说过食魂一事,那么我们也不再多说,这位是姬别忆先生,一位戏曲大家,而他是由‘霸王别姬’这道菜肴化灵而成的。”女使君微笑着介绍姬别忆的身份,让虞姬能了解对方。

“食魂吗?确有耳闻,不知这位姬先生与我有和关联?”虞姬略一思索,便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不等使君和少主们回答,姬别忆便上前一步,娓娓道来:“我自徐州而来,那里常讲霸王与虞姬的故事,说霸王灭秦英武,虞姬赤诚大义,而这道‘霸王别姬’,也就是龙凤烩,便是歌颂霸王与虞姬之间情义的菜肴。”

“我自诞生起便接触了戏曲,但曾经戏帮帮主所讲之戏《楚汉争》却并无虞姬一角,那时我便下定决心要饰演虞姬一角,让世人都能领悟到这位绝代佳人的气度。”

“几经辗转,悠悠岁月,我唱过许多戏,演过许多角儿,但最后最熟悉的戏,还是这一曲《霸王别姬》。”

“但我深知,我从那些书中记载里去摸索虞姬这个形象,永远不可能达到最真实,因为它们太片面,太简单。”

说到这里,姬别忆竟是水袖一摆,将一直握于手中的一双长剑回手入鞘收于身侧,对着虞姬躬身行礼:“虞小姐,我能与你合作共唱一曲《霸王别姬》吗?”

这是我唯一能真正与这位绝代佳人接触的机会,我一定要将她的绝代风华在那一方舞台上展现给世人!

“哥!快走快走!虞姬小姐和姬老板合作的《霸王别姬》要开始了!”

这天,女少主拽着自家老哥的手臂急急忙忙地冲向桃源居户外那片已经被布置为一方戏台的场地跑去,而男少主一脸无奈:“你急啥,这才几点,距离表演开始还有起码半个时辰啊。”

“不不不早点过去早点抢占好座位知道不!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表演!”女少主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看上去极其欠扁,气得男少主直接给了自家妹妹一个脑瓜崩:“你的表情能不能正常点!”

戏曲这种艺术特色对于各朝各代的名士而言还是比较新鲜的,尤其是比较古早的朝代,那更是对戏曲一无所知,所以绝大多数名士都赶来凑了个热闹。

早早抢好位置的两位少主四处张望,开始辨认各位名士起来:

“哥,那个是不是阮籍和嵇康啊!我听使君说他们最喜欢到处喝酒然后长啸诶!”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他俩可以试试学戏剧?反正平常也是乱喊,嗓子应该挺好?”

“哈哈哈哈这个可以考虑!诶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始皇陛下!身边那个是韩非吗?我记得之前使君跟我说始皇陛下除了烧制陶俑和与韩非讨论法学之外对其他都不感兴趣的啊?”

“说不定人家傲娇不好意思说自己感兴趣?”

“哥你小心被始皇陛下听到人家一剑戳死你。”

“额呵呵……哦!项羽先生来了!”

“哪呢哪呢!我还记得前几天他被虞姬小姐拉着练戏在那苦不堪言哈哈哈哈笑死了。”

“人家今天还要上台呢,你别让项羽先生听到你的话等下不表演了。”

兄妹俩嘀嘀咕咕了许久,终于等到戏曲开幕,经典的《霸王别姬》一曲,再度开演。

“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霸王义气尽,贱妾何~聊~生~”

彩蛋小——剧——场——

“阮籍,你说我们那样酒后长啸是不是有点没意思?”嵇康在《霸王别姬》落幕之后突然转头看向自己身边一身紫衫的阮籍。

阮籍想了想:“好像是有点,不如去请教一下那位姬别忆先生怎么唱戏曲?”

二人一拍即合,起身向着幕后走去。

几天后,那曾经传着诡异叫声和哭声的林子里不再传来哭声和叫声,而是传来了各种咿咿呀呀的戏腔。

“当年结拜~二贤——————庄————————~”

“无义的,冤——家~”

众人:这片林子没救了(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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