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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又见东坡

当食物语遇上忘川风华录

“东坡!准备一下!我们要去拜访一位客人!”

空桑农场里,少主的呼喊让刚从地窖里面出来的东坡肉有些晃神:“什么?”

“东坡!你的酒呢?你那些酿的好酒赶紧都带上!一会要去拜访别人,权当见面礼!”男少主匆匆忙忙赶来,指了指地窖,但下一秒,黑着脸的郭管家挂着瘆人的笑容出现在少主身后:“听说少主您要东坡肉带上酒?准备去哪里?可否与您的管家阐述一番?”

“咦咦咦?!郭管家你怎么在这?!”

“这个问题在下之后可以回答,不过还请您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带上酒出门?”

“你你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好说歹说半天,可怜的男少主终于将郭保友给敷衍应付过去,拽着东坡肉就往万象阵跑去,顺便在路上简单说了几句。

“一位对我很重要的……客人?”东坡肉背着几坛子酒,怀里还抱着两坛,身后的巨大竹酒桶里此刻全装满了各种他酿出的美酒,当然,是一坛一坛放进去的。

不过少主的话语让他心中很是疑惑:对我很重要的客人?是谁?

“哥!终于来了!”远处,女少主焦急地等待着,在远远地望见自己哥哥的身影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招呼道。

“抱歉抱歉!找东坡肉的时候遇到了郭管家,差点就暴露了!”男少主喘着粗气,急忙解释。

“咦?!郭保友没发现异常吧?!”女少主慌了。

“应该没有,毕竟我们和忘川之间的联系通道只有你才能打开,我的嘴已经锁得很死了!”男少主有些不确定。

“你们俩兄妹在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听不懂?”一旁,检查了一下自己带上的酒坛是否完好的东坡肉有些不解地凑了上来。

“咳咳!没啥!你们不是好奇为什么莲华一直不回来嘛!这回我带你过去你就知道了!”女少主神神秘秘地说着,伸出手,开启万象阵。

耀眼的华光散去,三人终于到达忘川桃源居,两位使君已经在屋内等待,见到几人之后,带着三人整顿一番。

“好多酒坛啊!这些都是什么酒?”小麒麟爬上桌,好奇地看着东坡肉将身上带着的酒坛全部摆在桌面上。

“嚯!这你就问对人了!这坛是万户春,这两坛是罗浮春,这坛是中山松醪,这坛是紫罗衣酒,这三坛是洞庭春色酒,还有这两坛,是雪花浮动万家春!这些可都是我自己酿的好酒!”

东坡肉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小麒麟的脑袋:“你这小家伙倒是有口福咯,我还记得之前少主去地窖就只是打开了罗浮春的盖子,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几位既然是少主的客人,那我也不吝啬,请各位喝酒如何?”

“停停停停停!东坡肉你克制点!你要见的客人还没来呢!现在就开,怕不是等会全醉倒咯!”女少主一听,这还得了?!急忙阻止东坡肉启封酒坛的动作,示意他冷静点。

两位使君轻笑一声,随后女使君转身离开,而男使君也开了口:“几位请坐,先生知晓今日有贵客前来,正在饕餮居大展厨艺,待吾妹寻几位帮手将这些好酒带上,前往饕餮居聚餐如何?”

两位少主对视一眼:“既然相邀,自然可以!我们也很好奇先生的厨艺如何。”

开玩笑,身为美食圣地空桑的少主,他们什么美食没吃过?不过对于苏轼的厨艺,他们也确实很好奇。

或许到时,他们自己也会忍不住露上两手,做几道菜给他人评价一番呢!

来到饕餮居,不得不说这里确实热闹,尤其是今日苏轼要宴请客人而展露厨艺,忘川里十之八九的名士都应邀前来捧场。

这么大的场面,纵使是空桑少主,也不由得有些震撼。

不过震撼之余,更是开始手痒起来。

“哥,我想……”

“别说了,我也……”

二人嘀嘀咕咕半天,最后看向身旁的女使君。

“这里的厨房有多吗!”

在女使君的带领下,两位少主和东坡肉都来到后厨。

不提那两位一进厨房就开始摩拳擦掌的少主,东坡肉在看到那正在忙活的身影之时,神色就开始凝固了。

惊讶、怀疑、难以置信,这些情绪在他的脸上完美地展露出来,他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声音颤抖:“子、子瞻先生?”

“哦?”苏轼听到他人的呼唤,下意识地转过头,却见到一位红发男子脸上带着惊异的表情看着他,脑海中回想起之前使君的交代,脸上挂起了然的笑容:“你就是使君请来的客人吧?怎么来到后厨了?不妨去大厅稍等片刻,菜肴马上就好。”

这容貌,这熟悉的声音,真的是您,子瞻先生!

东坡肉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但他知道,现在苏轼正在做菜,虽然激动于与苏轼的重逢以及疑惑于苏轼对自己的陌生,但曾经在苏轼身边当过一段时间书童的他对于给苏轼打下手这件事还是非常简单的。

“子瞻先生,我来帮您!”东坡肉急忙解下身上的竹酒桶,上前帮忙。

苏轼本来是打算拒绝的,但他并没有想到,这位被使君请来的客人居然会对他的习惯如此熟悉,每一次的帮忙都是恰到好处,他暗暗想着,决定一会与对方好好畅聊一番。

许久之后,所有菜肴终于完成,除了帮忙给苏轼打下手的东坡肉之外,两位少主也心满意足地放下厨具,将一桌子色香俱全的菜肴展示给苏轼看。

“唔!此乃佳肴!”苏轼尝了几口,毫不吝啬地连连夸赞,而两位少主也品尝了一下苏轼的菜品,大呼好吃。

“可惜了,好菜该配好酒,但我酿的那些蜜酒……唉!”

听到苏轼的叹气,东坡肉眼前一亮:“子瞻先生!此次我前来还带上了十坛好酒!相信您会喜欢的!”

苏轼挑眉,有些意外:“客人上门拜访居然还带了如此厚礼?还真是麻烦客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能再次见到子瞻先生我已经很激动了!”东坡肉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但不论再怎么颠来倒去,苏轼都能听出来他话语中的激动与怀念。

可是……我与这位客人并不认识啊?为什么是再次见到?他的心中带着这样的疑惑,却见男使君来到后厨,手中拿着一本册子。

“子瞻先生不必忧虑,看完这本册子您就能知晓一切。”男使君将册子递给苏轼,苏轼有些疑惑地点点头接过册子开始翻看。

很快,看完册子之后,他懂得了许多。

不过,他的神色有些怪异。

“你是东坡肉化灵而成的食魂?”

此番盛宴,宾客尽欢。

不得不说东坡肉带来的酒确实是好酒,光是那罗浮春开坛之时,那弥漫满厅的醇洌酒香,就让忘川那些知名酒鬼已经醉上三分。

“好酒!快!再给我满上!”李白喝了一杯,眼前一亮,急忙督促身边的杜甫给他再倒上一杯,不过还不待杜甫伸手去拿酒坛,李白就干脆把酒杯往身后一丢,直接伸手抱住足有半人高的酒坛,埋头痛饮。

杜甫嘴角一抽,刚准备去找其他人帮忙一起劝阻李白,结果他忘记了,他所在的这一桌,除了他之外,全是酒鬼!

君不见阮籍和嵇康二人已经开始拿着葫芦瓢你一大勺我一大勺地喝了起来,光是平常难得一见的嬴政,此刻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有一人脑袋大的酒杯,先是给自己满上,然后一边吃菜一边喝酒,结果菜还没吃几口酒就喝完了!

他身边的韩非更过分,搬来几个小酒坛先装满带回自己住处,随后也和嬴政一样开始大饮特饮,脸都喝红了还抱着那个大酒坛不放,嘴里直念叨着“好酒……再来一杯……”

而自从上次来到忘川之后就没有再回去的莲华也跟文天祥共饮,脸上难得挂着爽朗的笑容。许是文丞相在来到忘川之后选择将自己的容颜定格为青年,因此心性正盛的文天祥也不甘示弱,向莲华提出拼酒,看谁先把对方喝倒!

还有作为主人翁的苏轼和被他宴请的客人东坡肉,这两个也是酒鬼中的酒鬼,除去那被东坡肉带来的十坛酒之外,天知道他是从哪里又摸出几个小一点的酒坛,这一回他带来的种类这几坛酒坛里边全有!二人干脆放开了喝,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惬意!

小麒麟好奇地去抿了一口那名字最长的“雪花浮动万家春”,毕竟所有酒里面,就这种酒闻起来如同泉水一般清洌,似乎并不是容易使人醉倒,结果没想到,这酒反而是最烈的,这一小口抿完,它整只麒麟都不好了。

“好、好好喝的酒……”它晃晃悠悠地说完这一句之后,当场栽倒在地睡了过去。

众人一见,哈哈大笑。

“说起来,像子瞻先生这样豪放的性情中人,或许在他死去之后,他的心结就已然消失了吧。”

看着那与东坡肉已经打成一团笑得肆意爽朗的年轻名士,男使君心有感慨,低声开口。

“兄长,快来试试,空桑两位少主所制作的菜肴可不比子瞻先生差。”身边大吃特吃的女使君扯了扯自己兄长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试一试。

男使君无奈笑笑,也开始动筷品尝,不得不说,这些菜肴的味道,可是一等一的好。

饕餮居里,酒香四溢,人若闻见,已醉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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