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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追杀

义刀行

中年人与惠惠出了村,架着马车赶了一段路,住进了离村子不远的镇子里的一家小客栈,老板是个佝偻着背的小老头,对谁都笑嘻嘻的,一看就是饱经沧桑的人,两个孩子是店里的伙计,正值青年,做起事来利利索索,很精干。

  就是店铺太寒碜,客房里好像还没有好好打扫过,被子没叠,地上一堆垃圾,好像上一个住的人还没走,这让惠惠皱眉不已,却也没有说什么。

  中年人付了老头房钱后就关上了门,把床铺收拾了一下,对惠惠说:“今晚就住这里吧。”

  就这一间房?

  “爹,咱们再赶一段路吧,这家店脏死了。”

  中年人背对着她,拿着小扫把扫地,扫的很慢,很细,缓缓的说道:“惠惠呀,天色已晚了,太阳快要下山了,现在走,会有土匪的,记住了,以后一个人少走夜路,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一个人走夜路啊?不是还有你和我娘吗,还有很多人可以陪我走啊?”

  中年人扫完地就开始擦桌子,没有回答她的话,良久,回过头来,

  “你记住,一个人的路最终还是要靠自己走的,总会有一天,总会有一天,你会自己面对黑夜。”

  “屋子脏了,收拾一下就好了,不要想着得到得不到的东西

  “……为什么说这个?”惠惠皱着眉头,顿了一下,看着中年人的眼睛,接着说道,“爹,你有事瞒着我吧,从府里出来时你就带着我一个人,即是游玩,为什么不叫我娘,往年出来玩家丁护卫奴婢一起走,那么大场面,这次为什么……”

  “你会知道的,别说了。”中年人放下抹布,转身出门,“饿了吧,我去买点吃的。”

  惠惠望着她的父亲,那个从来没有低声说话的人,此刻他的背影为什么和那个客栈老板那么像?

  客栈在傍晚就打烊了,作为镇子里为数不多的一家客栈,这算是提前打烊了。

  老板站在二楼楼梯处,倚着墙,打着哈切,两个儿子和几个厨子一桌一桌的赶人。

  “爹,都走了。”

  “嗯。”老板顿了顿,“小德子啊,今天来的客人,好像大多是生面孔啊,”老板低着头插着腰,脸色低沉。

  “是,常爷和大辫子他们今儿就没露面。”

  “……”老板没说话,只是脸色更加阴沉,良久,“把那几个新雇的厨子辞了吧,今夜,会很难熬。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唉!”

  他又把目光投向两个儿子,“你们俩记着,无论如何,务必护得王爷一家周全,一定要跟王爷一起出去。”

  刚上来的另一个儿子咽了口唾沫,对父亲说“爹,咱们一起杀出去!”

  老板笑了。

  “你们两个!”一人赏了一个板栗。

  “快滚!”

  两个儿子立即跑去布置一切。

  只留老头看着他们的背影,久久不动。

  夜晚在不经意间来临,惠惠怀着一肚子的疑问睡下了,她还是觉得这几天一切都不对劲。

  但父亲在,她很放心,于是就在父亲的目光下睡下了。

  这个夜晚并不安静,大雨在电闪雷鸣中降临,雨点就像石子儿一样,字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睿宁德坐在柜台上,拿着算盘对着这几天的账目,客栈里就柜台这里有一点光亮,其余都是黑漆漆的。

  然后,门就被人推开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个穿着斗笠的男子站在门外,腰间别着刀。

  “本店打烊了,客官去下一家吧。”睿宁德头都没抬,懒散的说道:“客官这么淋在雨里也不好,赶紧去吧。”

  男子放下斗笠,扔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过来,睿宁德一看,是一捆人头,绑在一起,雨水和血混在一起缓缓流动,十分麼人,其中一个头颅上有一个大辫子,摊在地上,像条蛇,这个人张大了嘴,面目狰狞,好像死的及其不甘。

  “说出那两个人的下落,我放过你们。”

  睿宁德放下笔,抬起头来,嗓子沙哑:“客官,杀人可不好,会遭报应的!”

  男子低下头,缓缓的拔出刀,“看来是和这几人一样了!”

  ————

  惠惠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父亲走在一个嘈杂的地方,全是人,好像是府中下们常提起的,集市。她父亲背着她,奔跑着,旁边的人推推搡搡,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面红耳赤,好像在一一讲价?

  然后就感觉有人在推着自己,把自己从父亲背上往下推,力气越来越大,她很恐慌,想挣扎,但终究被推了下去,接着,她就被惊醒了。

  睁眼一看,一个臃肿的人在轻轻推自己,半夜被叫醒,她很生气,皱着眉头“爹,干嘛呀……”话音未落,便被捂住了嘴唇,她不解的望着他。

  “起床,走了。”

  大厅里,黑衣男子躺在地上,胸口流着血,旁边站着老板的儿子睿宁德,捂着肚子,看着死了的黑衣人,没什么厉害的嘛!

  “别大意,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另一个和他很像的青年人说道,“王爷下来了,走吧。”

  这是老板的另一个儿子,叫睿宁智。

  老板此刻领着中年人父女下来,四人汇合,那女孩看着尸体,好像明白了什么,死死的捂着嘴。

  “王爷,把女儿背上吧,待会别跟不上。”

  “好,老宁,辛苦了。”

  “瞧您说的,老头子这条命都是您救的,他们来的人会越来越多的,走吧。”

  五人一路小跑出了门,在夜色的掩护下往小镇外跑去。惠惠在中年人背上,看着这夜色与磅礴的大雨,突然发现一点亮光“嗖”的一声窜了过来,直朝她的面门接着自己的头被后面的一只手猛的摁下,自己没事,但后面的人闷哼了一声。

  五人的脚步在快出镇子时停下了,前方堵着的是十几个穿着与方才蒙面黑衣人差不多的人,都提着刀。

  后面也一样,他们被包围了。

  为首的一人站在中间,看着他们,开口道:“睿王爷,刚刚手下失手,差点伤了您女儿,抱歉,我也是有家室的人,我知道作父亲的看着儿女受罪是什么感觉,听我一句,算了吧,把东西交出来。”

  “……不可能”

  黑衣首领摇了摇头,

  好话说完了,接下来是黑脸了。

  那人退后。

  “留下王爷和他女儿,其他人,都杀了。”

  “杀!”

  血战,就这样开始了。

  ......

  杨泽在雨点的拍打下一步步跑在去往小镇的官道上,背着他那个写着“刀客”的大牌匾,双脚狠狠的踩在泥泞的道路上,溅起阵阵泥水花,发出“啪,啪”的声音。

  背上的木板是一如既往的沉,他一直在调整呼吸,目光坚定,是的,他现在是个刀客,对方给钱了,就要护他平安,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处于什么心态。

  中午他就看出来了,对方穿的这么好,但坐的马车远远配不上他们,还有,中年人的脸,蜡黄,还有强掩的憔悴,都说明了问题。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他太像自己一个故人了,那个小时候,自己要常叫叔叔的人,还有她女儿,都太像了,可自己不理解,为什么,他也混到这份上了?

  谁都可以穷途潦倒,但他不会啊。

  早已是宵禁时间,这个时间除了雨声不应该再出现别的声音,可前方的小镇却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引得小镇的狗也开始狂吠,一下子热闹了。

  杨泽停了一下,便开始狂奔,

  “要来不及了!睿翼叔叔,你可不能再有事了!”

  小镇里,几户人家缩在被窝里,听着房顶上来来去去的嚼里啪啦的声音与厮杀声,一动都不敢动,声响渐渐停止,就在他们以为对方走了的时候,离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巷道里,厮杀声再次响起,这次有了惨叫声。

  睿宁他们没有往镇外杀去,外面是开阔地,不利于他们。

  最好的方法是往小巷子里钻,这样他们人多的优势就不容易发挥出来了。

  代价是,睿宁德肚子上多了两道伤,鲜血直流,其他人也都挂了彩。

  狭窄的巷道里,五人感觉轻松了些,然后就有人从房顶上俯冲下来,被睿宁智跳上去一刀砍了面门。

  后面的首领看不下去了,他的人越来越少,一个没落的王爷竟然还能有如此护卫!

  他眯起眼睛,拔出刀,闪电一般的踩着墙跳过去,落地,与睿宁硬拼了一记,睿宁被震的后退,一时破绽大出,首领刀使劲儿一劈,劈在了扑上来护在老爷子前面的睿宁德身上。

  “我儿!”

  老板大吼,随即双眼变得赤红,手上的长刀变的颤抖,发出“嗡”的声音,在睿宁德倒下的同时一跃而起,大刀直直的往下劈。

  此刻他空门大开,可在场所有人都被一股气息所笼罩,很多人,包括杀手,包括惠惠与睿王,都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被这股恐怖的气息压的抬不起头。

  只有黑衣首领咬着牙,在汗水与雨水的交杂中把刀横在自己面前——这是最后的防御手段了。

  刀落下了,老人面前的杀手们开始如烟一般的飘散,就像被大风吹过的尘灰一样。

  除了黑衣首领,此刻他的刀断了,只剩刀柄,被他握在手中,随即被松开了。

  “咳!咳!想不到啊,传说中的漠北刀王,老了老了还有能这般力量。”

  老人没有搭话,只是一步步往他走去,刀还在发颤,

  “喂,你最好回头看看,我们来的,可不止一个我这样的。”

  老人回头,看见了自己儿子睿宁智,他被另一个人抓住脖子,然后,胸膛上长出来一把血淋淋的刀。

  老人心口又是剧痛,一口血吐了出来,后面的黑衣首领突然扑上来,把匕首刺进了老人后背,同时大喊:“快带脑袋一家走,这老头开始燃烧生命了!”

  老头佝偻的身材开始挺拔起来,年轻时的肌肉开始复苏,干瘪的身躯逐渐充满了朝气,但插在背上的匕首使他血流的越来越多,但黑衣人就是死死的抓在他身上。

  老头此刻已经疯了,一个后仰把黑衣首领压在地上,接着手中刀从自己肚子进去,出来,再进入黑夜首领的肚子·····

  对面的黑衣人知道脑袋指的是什么,放下睿宁智的身体,抓起被老人震昏的睿王父女,刚欲逃离,一快木板飞来,砸开了黑衣人。

  “鼠辈找死!”

  杨泽气喘吁吁的捡起地上尸体旁的刀,冷眼看着那人。“有种来呀!”

  两人厮杀在了一起……

  老人握着肚子上的刀,眼神淡漠,好像在看天,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就在刚刚,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失去了。

  他想起了那个女子死时消瘦的脸庞,想起了她的叮嘱,想起了她似怨恨的眼神。

  “不要,再做刀客了,你这混蛋。”

  想着,他闭上了眼睛,湿润的眼睛旁边分不清楚是眼泪还是雨水。

  杨泽,在黑衣人逼过来时一个空翻跳到了黑衣人背后,接着拿起在地上的木板,挡了对方一击,接着一刀刺过去,被对方挑开。

  然后杨泽跳开,笑了一下,

  “哎,你追杀的人呢?”黑衣人反映过来,转头,只见刚刚被震晕过去的睿王父女早已不见了,他怒气冲冲的转过头,盯着杨泽,第一次出声,“你…好…等着!”

  接着慢慢后退,隐入黑暗。

  目标已经不见了,杀了杨泽也没有意义,所以他选择了暂退,毕竟自己的人不少人受了重伤。

  至于睿王,他不认为睿王能活下来,背后的水,很深。还有刚刚突然出现的人,用的是边军的功夫,而且还来自一支早就不存在的军队,那个让许多大人物欲除之后快的,北府军

  深夜,一份密函出现在了一个人手中,

  “睿王被救,属下无能,另,疑似被北府军余孽所救。”那人看了后,摇了摇头,这次派出去的人,太年轻了啊。“王爷,我这就去宰了这个成事不足的货。”

  “不用了,亥伍之议的名单在睿王手上,很重要,你亲自去吧,不要再徒增麻烦。”

  “是!”

  随着后面的人缓缓退去,那个人闭上眼睛,扶着桌子,良久口中喃喃自语,

  “亥伍之议,天下之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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