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晴雅作出顺从聆听的模样，希望示弱可以息事宁人。赞普单于看着她手中的红枣，皱了皱眉。

　　还从来没注意过，女人的指尖居然是粉色的。

　　他像一堵山，面无表情的朝晴雅走来。晴雅刚抬起头，就被他提着衣领从床上拎起，手中的红枣咕噜噜滚进床底。

　　晴雅顺着他，茫然的被拽着出了蒙古包，松手时差点被他松手丢开的力道甩在地上。风吹草低，几十条卧在高草丛里的巨型藏獒感受到动静，齐刷刷露出了硕大的头颅，几十对绿油油的狗眼朝这里看了过来。

　　晴雅瞥了一眼，差点窒息。她一向喜欢狗，但绝不是这种一口就可以咬掉她脑袋的、带着恶意试探的陌生巨型藏獒。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惊慌的盯着几十颗沉默的狗头，后背紧紧贴在蒙古包上，看向赞普。

　　“相……相公……”

　　风拂动嫁衣，描绘出了她削瘦的肩腰和匀称的长腿。草原气候条件养出了体型粗狂的柔然人，可是瘦弱的中原人却似乎与这广袤的天地更相配。

　　赞普看着晴雅，指了指脚下的草地：“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里为我守门。”

　　晴雅哑了一下，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她咽口唾沫，指向那群沉默的藏獒：“可是那里有狗……”

　　“你怕狗？”

　　晴雅摇了摇头：“不怕宫里的狗。”

赞普嘲弄的笑了：“所以，你怕的是大狗，是能咬断你喉咙的恶狗。中原人都欺软怕硬么。”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晴雅：“这里是柔然，我让你睡在门口，你敢有异议？”

　　晴雅呼吸一滞。

　　来之前，她想过这里气候恶劣，生活条件很差，水土不服饮食习惯不同，或许还会受到丈夫的冷落，柔然人的鄙视。

　　可是晴雅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就连一个小隔间，一张床也不愿意给她吗？

　　难道以后她要一直睡在露天野地里？

　　晴雅明白，现在身处柔然而非大宋，二人实力悬殊，她除了答应没有更完美的办法了。还未及点头答应，一柔然士兵就架着一个满脸麻木的布衣女子走了过来。

　　柔然士兵押着女子冲赞普跪下，然后自己也单膝跪地。

　　“参见单于!这是您点名要的的吐谷浑战俘，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清理干净了。”

　　赞普看了眼那女子，意味不明的扫了眼晴雅，然后转身进了蒙古包。

　　“带进来。”

“是！”柔然士兵拽起那吐谷浑女子，像是拖着一只死狗。那女子的容貌在晴雅眼中大约在中上等，她脸上的神情绝望而麻木，被踉踉跄跄的拖着，经过站在一边的晴雅时，忽然开始一颗颗掉眼泪。

　　晴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隐约意识到了赞普想要做什么。她觉得离谱且不可思议，但并不在乎。目光再次转向那片高草丛，只有三四双狗眼还在探究似的盯着她。晴雅松了口气，意识到这些藏獒没有主人的命令，应该不会随便对人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