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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仙梯山斗法

武行江湖

 

  “师姐。”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王楼堰目回头望去,看见的果真是金武天,轻轻抿嘴笑着。青衫微浮眉目颜,回眸一笑百媚生。

  “武天?”王楼堰目,穿过人群走向金武天,“师姐倒是晚了些,幸好这盟主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金武天一脸疑惑道:“通情达理?”

  “此事说来话长。”

  金武天提手对着不远处的茶楼,道:“那还请师姐借步,随我一同去茶楼谈上一番。”

  “有劳金师弟带路了。”

  茶楼——

  面善的店小二打着腔就迎了上来,热情招呼道:“二位客官来点啥?是来听戏的呢,还是来听书的呢,还是……”

  金武天摸着碎银,打点着放在店小二手捧的木板撑上,吩咐道:“要个僻一些的雅间,好茶两盏,还请快些。”

  “二位客官且随小的来,这边有清。”王楼堰目轻微摆头,上下扫视,细细打量着,形形色色的门客有的配着刀,有的随着镖,有的卸着货,鱼龙混杂,不分位权。

  二人被店小二领到二楼的边角屋室,沏上了茶,便笑脸相向地扣门退了出去。还问等金武天开口,王楼堰目倒先有言说道:“武天,你有没有觉得,这场盟会有些蹊跷。”

  “嗯?”金武天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印证了王楼堰目的推测。

  王楼堰目接着说:“自从六岁前去蓬莱,便再没踏足中土。如今回来,物是人非,旧忆之物少有存留。谷雨依是莺月廿,不见少糖翻酒污。这个周盟主貌似很早就知晓我们前来中土的计划,前一步在东城门迎接吾等蓬莱弟子。虽然他为我们扩展了二筛的名额,但是我却在他的双目中察觉出一丝煞气,恐怕不是善类。”

  金武天面带喜色,连连夸赞:“师姐如此明慧过人,将师弟我想说的已然道出半成,佩服佩服。”

  “倒也只是些小猜罢了,不知师弟这些年过的可还好?”

  “结交了些江湖上的良朋知己,倒也算是快活。不过师弟还有一事不知,还请师姐解惑。”

  “不知师弟所言是……”

  “你们为何来中土,师傅为何出关,来到同门有多少,印门是否被打开了?”

  金武天一连串的问题奔涌入耳,王楼堰目却又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只是微微一笑,应道:“话说回来,金师弟当初为何要出走蓬莱呢?”

  “这……”

  “你我是师傅一同领入仙岛的,也是第一批自行修炼‘卦极源清玄’的弟子。说是跟随师傅学艺,倒不如说是偷艺……”

  二十年前,蓬莱——

  “元者,本也。始者,初也,先天之气也。此气化为开辟世界之人,即为盘古;化为主持天界之祖;即为元始。盘古将身一伸,天即渐高,地便坠下。而天地更有相连者,左手执凿,右手持斧,或用斧劈,或以凿开。自是神力,久而天地乃分。二气升降,清者上为天,浊者下为地,自是混沌开矣。天地即开,盘古力竭,乃死。又生二神,阴阳所化,男曰伏羲,女唤女娲,兄妹也,皆为人首蛇身。

  开天辟地,然天地无色,杳无生机,伏羲女娲居其中,甚闲,伏羲怒,劈手于大地之上划沟壑,乃成江河,奔流向东,成东海。堆沟壑之土成五岳七山,天地之间便有山川河流,日月星晨,若出其中。

  山川即成,却无生息,女娲甚聊,遂搏,黄土作之。后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生。天地之间遂有五仙五虫,天,仙者,黄土为之也;人鬼妖者,引绳为之也。此乃乾坤肇始,万物之由来。仙者自清,独人鬼妖者不平,亦欲成仙,乃有天劫

  日月更迭,斗转星移,岁万载,尘世间人鬼妖甚嚣,不平,言:吾等皆女娲所造,为何独仙者居于天上,不生不死而吾等却要饱受轮回之苦?天界日久,亦有沉沦者,枉为仙,仙言:人间若有德善之人,可寻至蓬莱,修成大道者亦可成仙。此语既出,在人间便引起轩然大波,人、鬼、妖无不励精修法,以期有日得证大道。正所谓是:人间有仙境,得道在蓬莱。是也。”

  《海内北经》:“蓬莱山在海中,大人之市在海中。”“大人之市在海中”“上有仙人宫室,皆以金玉为之,鸟兽尽白,望之如玉,在渤海 中。” 《海内 十洲记》:“蓬邱,蓬莱山是也,对东海之 东北岸,周回五千里,外别有圆海绕山。圆海水正黑,而谓之冥海也。无风而洪波百丈, 不可得往来。上有九老丈人,九天真王宫,盖太上真人所居,唯飞仙有能到其处耳。”

  金武天(六岁)和王楼堰目(八岁)坐着摆渡公的小船,剥开层层迷雾,逐渐看清一座竹林为界的蓬莱仙岛。

  淡淡的薄雾逐渐弱出视野,两排仙鹤划过高空,留下残残云影。闪闪白星抢着太阳的光芒,在白昼下肆意闪耀。青云下阶引水落,点点润泽百草生。幽幽潭水浮鳞衡,龙吟潺潺流水声。红鲤青鱼盘舟嬉,奇兽异鸟林间栖。云间透光穿隙过,宛若仙人点梦来。水往拍案留小贝,明明亮辉照日晶。清风一去过寒意,老叟撑桨摆舟来。两童戏水染衣湿,笑问蓬莱归何处。

  摆渡公一脸板正地传唤着玩累了的二人,“到了,登岛吧”

  “谢谢爷爷,”金武天上前一把抱住摆渡公的腿,憨态可掬的磨样立刻让摆渡公喜笑颜开。

  “欸欸欸,快上岛吧。”摆渡公摸着金武天的脑袋,催促着,“快些上岛,等过了午时,玄门道便要关了。”

  “好,多谢,有劳了。”王楼堰目拉着金武天的手便下了船。

  摆渡公在船头,看着二人远去入了林,感慨道:“这葛仙倒是清闲,领这俩小娃娃上岛。”

  金武天指了指额头上逐渐闪出的金色印记,叫道:“堰目姐姐,堰目姐姐,你看我这个欸。”

  “这?”王楼堰目的手腕上也逐渐浮现出相同的印记,一面少了一门的金光八卦,外围是若隐若现的阴阳鱼。

  金武天一脸呆相,问:“堰目姐姐,我们要怎么走啊?”

  “把你的哈喇子擦一擦,跟着我。”

  “哦哦哦,我知道了。”金武天擦了擦嘴角,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小碎步跟着领头的王楼堰目,一同走入林中。

  王楼堰目顺着缺失的门的方向走去,抵达到一处,那缺失的一门便会重新浮现而出,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门的消散。渐渐的,王楼堰目逐渐摸清了门路,加快了脚步,这也让身后的金武天气喘吁吁地奔走跟随着,生怕迷失了方向。一路上的奇珍异兽皆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金武天看着在竹林间的异鸟,直指道:“堰目姐姐快看,是九色鹦鹉——”王楼堰目一把将金武天拽着,顺着手腕上的印记继续前行。金武天好奇地问:“堰目姐姐,为何走得这般急。你看那……”

  “你没听到那老翁说的?午时关道,还不快些?”

  “好的,堰目姐姐。不过这岛上倒都是些稀罕物,我方才还看了又两个头的异兽互相吐舌呢,还有还有……”

  王楼堰目挑眉,眉头微微皱起,“武天,别东张西望的,要是不小心落下了,我可不会回头再寻你了。”

  金武天依旧不以为然,只是应声答应着:“好的,堰目姐姐。”

  林间的烟云从四面的夹缝中挤兑而出,一双幽幽闪烁的光目死死盯着二人,金武天顿时双腿发软,直指那双瘆人的鬼目,道:“堰……堰目……堰目姐姐,有……有鬼啊。”

  王楼堰目本能性地冷颤一下,随后立刻恢复状态。将腰间葛青鸿交托的信物取出,是一只拇指大的金勺。王楼堰目将金勺抛出,口念咒语:“金堂斗转,乾坤陡然,速速现来。”

  金勺飞天,倒覆而下,瘴气瞬间随之消散,显现出一位拄拐老叟。看到二人倒也是难以置信,问道:“你们俩个小娃娃怎得等得上蓬莱的,还手握着‘北斗印金瓢’,登岛所为何事啊?”

  金武天缩在王楼堰目的身后,叫骂道:“怪爷爷。”

  王楼堰目拱手作礼,赔礼不是:“爷爷应是岛上的仙人,失礼失礼。”

  老叟笑着问道:“哟,年纪虽小,却也是不是礼数。小姑娘,你叫的什么名字啊?”

  “王楼堰目。”

  “王楼?”老叟顿时一惊,又看了看一边的小男孩,指了指“这……”

  王楼堰目看着老叟异样的眼光,护着身后的金武天,回应:“他叫金武天,是葛爷爷让我们来岛上的。”

  “葛爷爷?”老叟抚须回忆,脑海中闪过一副青云仙人的背影,神情变化,难以置信,问道:“你说的葛爷爷是……葛青鸿?”

  王楼堰目应道:“正是。”

  老叟表情严肃地告诫王楼堰目:“小丫头片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童叟无欺,正是那位葛爷爷唤我们上岛的。我们二人也在这林中周转来回,还未寻得那所谓的玄门道,不知这位爷爷知不知晓如何去那,还请……”

  还未等王楼堰目说完,老叟已然是摆手离去,嘴里呢喃着:“这是把自己的仇家带上岛了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可笑,可笑……”

  金武天拽着王楼堰目的衣袖,问道:“堰目姐姐,老公公在说什么呀?”

  王楼堰目牵着金武天的小手,继续向林子的深处走去,“不用管他,我们接着走。”王楼堰目将北斗印金瓢收入囊中。

  又周转了几个拐口,看着一条幽幽的泥道,两边是层层叠叠的笋竹,淡淡的云烟像是九霄天丛上的仙岛一般向中间飘来,不知为何还散发着淡淡的檀香,路途越走越远,像是没有镜头一般,两边的树木也像是长了脚似的将二人挤着步履艰难,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不清,像是双眸被烟雾从眼角灌入了一样,白茫一片。

  “堰目姐姐,我看不见了,感觉那个眼睛像是……”还未等金武天说完,不顾一切前行的二人顿时眼前一亮,柳暗花明般的景象充斥着二人的眼球,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嬉戏着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兽,远处微微隆起的山凸上点着一层白,相对于在湖面上看岛,此刻的蓬莱,全然要大上许多,像是折叠后的空间似的。二人刚想往前一探究竟,身后窜出两名黑衣行者,一个龙腾翻身,便将手中的黄符扣在骑着生有红毛,壮如蛮牛一般的豪猪背上,两根一尺獠牙的大嘴,发出的却是野猫一般的嘶鸣,将二人驮着,一路疾驰向远处的山峰。

  金武天指着二人问道:“堰目姐姐,那是……”

  王楼堰目顿时察觉不妙,“不好,那二人一定是随我们一同进入着玄门道的。我估计他们是没有进入玄门道的引子,所以一路悄无声息的尾随,他们方才所使的黄符便是御兽的法符——‘千兽沦潋令’。”

  “‘千兽沦潋令’,那是何物?”

  “‘千兽沦潋令’是短暂强迫所操纵的走兽,于自己意念合一,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这段操纵的时间和被操纵的走兽的强弱有关,倘若人意志不坚定,也会被其控制。”

  “他们这是要去哪?”

  王楼堰目指着远处的山,道:“仙梯山。”

  仙梯山——

  两名黑衣行者已然驾驭走兽登上山腰,一口三丈的潭水山洞,钟乳石上滴落的水珠轻轻浮落水中,涟漪微微泛起,无鸟兽杂音回荡,也没呕哑嘲哳的嘈乱,唯有微风入凹后幽幽的回鸣。“烟云钻壤中,灵草探朝动。天阶小雨落,轻抚化作风。气运山河转,不见挪山翁。老叟悄央坐,静默似如钟。”

  黑衣行者甲从走兽上下来,趴在苔草满布的反斜坡上,观察的葛青鸿的一举一动,说道:“葛老道在修炼,这是最佳的下手机会啊。”

  黑衣行者乙应道:“好,我们先下手为强。”

  “把那家伙拿出来。”黑衣行者甲指挥着,“有了这家伙,纵使这葛老道有千万脱身之法,也会身陷囹圄”

  “折玉枉仙,气吞诸天!”黑衣行者乙口语一出,便将一口钟向葛青鸿抛去。只见那钟体外日月星辰、地水火风环绕其上,钟体内有山川大地、洪荒万族隐现其中。五色毫光照耀诸天,混沌圣威震慑寰宇。

  泰山如座,镇压而下。一阵仙云幻化消散,不见葛青鸿的身影,而东皇中下坠之处,已然吞噬数亩石土,潭水喷涌而下,又被东皇钟全全纳入,幽幽震吼,直上九霄,百兽惊走,划裂云天,气吞山河之势,荡然眼前。狂风席卷,将两只被奴役的走兽额头上的千兽沦潋令吹落,黑衣行者甲急忙去拽,说道:“快快逮住那两只孟槐(《山海经》:有兽焉,其状如貆而赤豪,其音如榴榴,名曰孟槐,可以御凶)。”

  黑衣行者乙回头不禁出声,“葛青鸿!”

  “让开!尸血涝扇。”黑衣行者甲喝令一声,黑衣行者乙侧闪一步,身后的黑衣行者甲手持一把铜面蒲扇挥扇着,瘆人的鬼吼充斥耳膜,伴随着刺鼻腐败气味的妖风聚集着,包裹着殷红的尸血奔涌而来,葛青鸿挥袖轻拂,那妖风瞬间解体消散。

  黑衣行者乙从袖口掏出印着定尸符一口小棺材,放置落地,瞬间膨胀放大九尺木棺,黑衣行者乙割下自己的长发,塞入棺材内,一阵嘶吼幽幽入耳,一只八尺妖尸钻出棺材,冲向葛青鸿。“崂山僵冥棺!”

  黑衣行者甲回头令道:“快去拿东皇钟,我来牵制葛老道!”

  “是!”黑衣行者乙翻身跳下,朝东皇钟奔去。

  黑衣行者甲回头张望,一张金光太极扑面而来,力顶法器,竭力格挡,不见踪影的葛青鸿从侧面一掌气和,黑衣行者甲眼前白茫一片,顿时被冲飞十里之外,重重坠落在地,手臂上的贴着的三张护身符化作灰烬,随风飘散,黑衣行者甲护着胸口,道:“三张‘盗转轮回咒’竟然被这一击所毁,看来这葛老道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咳咳咳。”说着,便咳血倒地。

  葛青鸿一掌将那具妖尸拍得神形俱灭,径直飞向黑衣行者乙,黑衣行者手握黄符,念道:“‘风雷神行咒’!”瞬间闪至东皇钟面前,“折玉枉仙,气吞诸天!”

  东皇钟回飞向葛青鸿,葛青鸿身下八卦浮现,泄下的潭水和碎土被强大的气流运转在足下形成一面八卦,死门辉映,斗转相向,将东皇钟定格凌空,东皇钟却也是不俗之物,气吞山河之势将奔涌而来的攻势全全容纳,一时间倒也是滞下了葛青鸿。浩浩荡荡的气波将黑衣行者乙冲涌下了山腰。“风雷神行咒!”那黑衣行者甲竟然一次性用下了数十张符咒,重回仙梯山,将黑衣行者乙救下,又一次挥扇,这一次的妖风却被东皇钟所吸收,微微颤动着,发出隆隆刺耳的钟鸣。

  葛青鸿借此脱身而下,东皇钟又一次坠地,直吞两丈岩层,饮尽流水,山腰的巨石堆轰然倒塌。葛青鸿的“相如令”拍面而下。黑衣行者乙见状不妙,燃尽三张风雷神行咒,回到崂山僵冥棺边,硬生生挖出了左目,又看下自己的左臂,塞入棺内。比先前更加响亮的咆哮传出,一只一丈妖尸赫然而起,瘆人可惧。

  远处其他的修行者张望着葛青鸿的战斗,不由感叹着:“连东皇钟都搬出来了,不知道葛青鸿抗不扛得住啊。”“这二人怕是不俗的来战者,身上的法器和符咒却也是全面,看来是遇上硬茬了。”“葛青鸿比你我登岛都要九,要是被这两毛贼败下阵来,怎么称得上是蓬莱第一仙啊。”“得了吧,你当东皇钟是什么?那是开天三宝之一的混沌之物,先天至宝。”“话说这东皇钟,是三大先天至宝之一,上古妖族天庭的镇压气运之物。钟体之上,混沌之气勃然而发,钟体外满天星斗环绕其上,钟体内有日月祥光隐现其中,五色毫光照耀诸天。主宰时空造化,拥有镇压混沌之威、颠倒时空之力、炼化阴阳之功、扭转乾坤之能。此宝玄妙无限、造化无穷,可以禁锢时间、镇压空间。防御力之强无与伦比,一旦祭出便是立于不败之地。此宝可开天辟地,镇压鸿蒙气运,演天道运转;可扭曲时空,颠倒阴阳,任何非圣在混沌钟面前毫无抗衡之力。非天道圣人,不能彻底镇压妖教气运,巫妖大战时不能彻底发挥至宝威能,才致身陨。巫妖大战之后,混沌钟遗失。三清虽为盘古转生,但元始有破混沌、分开天地之功果;老子有定地水火风,使无极演至万物之功果;开天辟地的前半部分为盘古完成,后半部分的关键事物为元始老子包揽,通天只有最后演日月星辰,分山川河理之功果,所以无缘混沌钟。”“那又怎得?葛青鸿不还有太极图吗?同样是先天至宝,怎会不敌这两个小毛贼?”“说得倒也是,静观其变吧。”“这要是东皇钟也落入他手,三大先天至宝已然拥有两个,那岂不是有开天之能?”“葛青鸿已然是登峰造极之境了,我想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事情,已然是身外闲事了。”

  黑衣行者乙大喝道:“上啊!”只见妖尸扑面便是一阵刺耳长啸,尸油散发的恶臭充斥着神经,引得黑衣行者乙当场口吐不止,葛青鸿却是面不改色,身后一只若隐若现的白毛圣兽浮现,却不见真容。“镇邪!”妖尸在片刻间灰飞烟灭,失去了生机,黑衣行者乙也已然昏厥过去。

  “折玉枉仙,气吞诸天!”黑衣行者甲又将东皇钟飞掷一出,“葛青鸿,我们兄弟二人今日便要破了你这仙道,‘化天通冥咒’!”说罢,将手中怪异的红符燃尽,双目发出幽冥之火,身着的衣物爆裂而开,肌肤上逐渐浮现出清晰可见的符咒印记,四肢缠云伴雾,化为虚体,瞬间闪现于葛青鸿身后。圣兽再次浮现,与东皇钟冲撞之际,引出轰轰钟鸣,而变形完成的鬼仙在葛青鸿身后大喝着:“一层,拔舌狱!”长舌贯出,面部狰狞,宛若罗刹恶鬼一般,长舌与双手共同背刺向击。

  葛青鸿却在瞬息间消失不见,后脑勺略感寒意,回头望去,葛青鸿铺掌拍下一面“相如令”,风卷残云,汇聚一处极点,与点点云水搅合一圈,逐渐浮现一张八卦令门,铺天盖地般的坠落下来,将其轰然拍地。

  一声炸响后,鬼仙又暴跳而起,“四层,孽镜狱!”鬼仙的面容开始扭曲,硬生生化作一张血色铜镜,反射出一道融骨血光,直冲葛青鸿面门。未见葛青鸿比划就已然显现出一面金光太极,将攻势全让收下,一边飞窜而来的水柱伴叶羼岩,重重侧击鬼仙头首,融骨血光偏转,所及之处,万物销毁化作血水飞洒在地。

  “七层,刀山狱!”鬼仙挥出化作云烟的四肢,从中蜂拥而出的是染血长刀,刀林刃雨从天而降,葛青鸿身下八卦六门斗转对之,伤门转向,万片刀刃被一一弹飞,反倒是划伤了避之不及的鬼仙。

  “十层,牛坑狱!”鬼仙额头破裂钻出一角,两肩犄角甭出,急速贴近葛青鸿,想要近距离肉搏对战。葛青鸿双目闪过亮星似的光辉,将鬼仙疾驰而来的定死一处,动弹不得。而那只圣兽头槌一转,东皇钟方向偏移,将鬼仙撞飞三里,又是气吞山河一片狼藉残骸。

  化作一滩肉泥的鬼仙竟然又幽幽念叨:“十三,血池狱!”体内滔滔不绝涌出血水,四溅之处,腐朽枯木,而鬼仙凭借此法,化作一只血人,一张血口隐隐传声,开始肆虐大笑。“想必这十八层都用上才能与你一搏,淹没血海吧!”鬼仙双手涌出血水,直冲葛青鸿,又是一面金光太极,抵御不久,太极黯然失色,一触即碎,

  “坤土。”鬼仙四面楚歌,犄角之势包夹袭来,鬼仙调转矛头,血水铺盖两侧涌动的石潮,厚重的屏障被源源不断的血水腐蚀穿透,血水扑落四散,视野后迎面一桩石槌直直轰击面门,将鬼仙由血水构造的上半身被撞散一地,一命呜呼。

  “十四,枉死狱!”鬼仙的残破肢干由数缕魂魄重新缝织,却不见人样,扭曲的肢体似人非人,鬼仙乘风窜到葛青鸿面前。

  “杜门。”葛青鸿身下八卦又一次浮现,斗转六门,狂风冲击,呼啸如雷,又是一击毙命,在一声挣扎的嚎叫中失了踪影,魂魄四散。攻势而过,残魂回聚,重塑灵体,又闪上葛青鸿面前,嘶吼暴动,连拳冲面,似千针百钻,暴雨般的劈头盖脸打来,“死门。”六门斗转,鬼仙眼前一黑,顿时感觉被极夜包裹一般,身体一沉,宛若千斤压制,全身感觉百虫撕咬,七窍暴血而出,神形俱散。

  “啊!”一声惨叫刺耳闻来,侧头回望,那黑衣行者乙竟然跌跌撞撞地扑入崂山僵冥棺,被数十只半透的黑手撕得皮开肉绽,血如潮水,挣扎的尖叫声渐弱,一只由幽冥蓝火构成而出的恶鬼突飞升天,云雾重聚,雷云滚动,蔽日遮天,仙梯山上被云雨遮蔽,被拖入一片阴沉之中。

  葛青鸿摊掌迎天,过眉后反覆而下,阴云密布的天空中撕裂一处裂痕,照耀出同比烈阳般的炽光,“天刑。”半轮缺月似的断头铡刀后拖着如同拴在天界的锁链,气势磅礴,声势浩大,垂垂落下。

  远处的围观修仙者无不吃惊,惊呼着,“竟然可以让葛青鸿开天引斩,看来来者不凡啊。”“鲁弈的‘崂山僵冥棺’,本就是凭借供奉自我为代价,诱尸鬼而战的法宝,这般高耸的恶鬼怕是供给了不少啊。”“不过葛青鸿的道行,这般攻势不过是抬手拂灰罢了,‘天刑’不过是为了快些结束战斗,以免波及更多的生灵罢了。”“上次这么大的阵仗还是在甲午之年啊。”“倘若可以达到葛青鸿的半成仙道,吾等又怎会于此旁观,尽论闲言碎语啊。”

  而仙梯山的三丈恶鬼却全然未知,体内如同囚禁万千怨灵一般,鬼哭狼嚎甚是骇人,全身生出数百鬼手,争先恐后地抓向葛青鸿,想要将其四分五裂,直逼眼前,尖叫着:“葛青鸿!”巨铡应声落下,排山倒海之势将恶鬼一分为二,化作两一组幽火在嚎叫声中幻化出不可计数的魂魄将葛青鸿围得水泄不通。

  “吼!”圣兽再次出现在葛青鸿身后,威震天地的兽鸣,将铸成的鬼牢冲击破散,喘息间便化作几缕青烟,随风飘散,阴云解体散去,重回明媚之色。

  葛青鸿挥袖念语:“八荒炼天,开天卦玄,收。”东皇钟飞向手中,逐渐缩小得同巴掌般大小,入囊收下。转向一边的崂山僵冥棺,道:“这般损人伤体的法器,还是早些埋没了好。”说罢,一掌拍出,引风入棺,冥火闪烁,应声碎裂,渐失色泽,化作星星点点的亮光,嵌入土壤之中,不见踪迹。“天地玄黄,钟焉归墟。乾坤逆转,破镜重圆。”一语落音,东皇钟上萦绕的灿光顺着葛青鸿的右臂延至指尖,破败狼藉的战场上咒印浮现。片刻间,重塑地形,一切宛若没有发生一般,完好如初。

  “葛爷爷。”金武天率先开口,方才激烈的战斗引发的种种惊响全然没有恐吓住这位六岁孩童,而身边随行正是王楼堰目。

  二人一路赶,风尘仆仆,身上也是染尘落土,葛青鸿指了指山腰间的洞窟潭水,道:“你们二人先去哪里洗漱更衣,申时来山顶见我。”

  “是。”二人拱手作礼,鞠躬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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