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武侠仙侠小说 > 武行江湖
本书标签: 武侠仙侠  邀请驻站 

第四十六章 蓬莱少修道

武行江湖

  

  仙梯山——

  “潭水幽幽,深入难见,五指不全,吟声漫漫。”

  金武天泡在潭水中,慢慢游向中央,逐渐暗淡下来的阴影是被洞窟石壁所遮掩的半张阴阳鱼状似的暗面。突然袭来的寒意让金武天不禁打了个寒颤,便自言自语起来,“外边半面的潭泉水温温热热,这里头的倒是瞬间凉了下来,好似中间透穿了一道无形的闸门一般,温差极大,不明所以,甚是奇怪。”

  王楼堰目略显不自然地靠在沐浴在阳光下的半边潭水岸边,解释道:“这蓬莱仙山,阴阳相合,乾坤难测,若无摆渡相送,难见真容。这潭水本是池中物,却也是阴阳调和后的产物,一面向阳,受温常性;一面遮荫,受凉无常。幽幽小谭,却也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这僻静之地,灵气旺盛,却无闲人来往,应是葛爷爷的私人地界。加上方才惊天动地般斗法时那些散修的言谈,葛爷爷一定是备受敬仰的大人物,那这座仙梯山,定然也是不俗之所了。”

  金武天看着幽幽深邃的洞窟,直指内部,提议道:“堰目姐姐,要不我们去洞里看看?”

  “不了,我洗好了,你也快些,葛爷爷还在上面等着我们呢。”说罢,王楼堰目边护体起身,云烟起聚,将王楼堰目包裹其中,王楼堰目疑惑着,“这是……”喘息一刻,王楼堰目的身上附着了一身隐隐约约青白道服,逐渐幻化为实体,四散零落的灵气聚集在腰间,形成了一只翠绿的极品玉佩,饰品整体通透无杂,反出异光,是三寸的竹节配饰。

  金武天看着不禁发出感叹:“哇!好好看的道服,我也看看我的。”说着,金武天一道游至潭边,双臂支棱起身,全身包裹云烟薄纱,丝织绸缎细细浮现,将其掩体成服,腰间聚气的佩饰是墨绿与翠绿镶嵌的阴阳玉佩。“哇!我和堰目姐姐的玉佩不一样的欸。”

  王楼堰目学着道者的磨样,拂袖一摆,倒是不乏一般的修仙士的气势,道:“走吧。”

  仙梯山峰顶——

  二人步履艰难,却不是坑坑洼洼的山路,而是藏于云层间的一尘一土,在山巅的叠云中被常年水润的泽土,走得是这般的不真实,像是松软的棉花又像是细软的河沙,像是一不小心便会身陷扑空的深渊之中,但清风拂过的面庞的微凉却又是那样真实。

  王楼堰目闭上双眼,淡淡品着这宛若仙境似的地方,或者说,这就是仙境。“啊!”一声尖叫将王楼堰目从无限的遐想中拽出,回头一望,云层间刺眼的是一块深色的缺口,金武天的惊叫从中发出,逐渐淡化。片刻寂静后却是一番得意的欢呼,金武天竟然骑着一只带翼的羊角异兽,横飞而出,兽背一颤,金武天便跟头一翻,直直扑落在王楼堰目面前。

  王楼堰目无动于衷地路过吃痛的金武天,“小心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堰目姐姐。”金武天拍了拍以为被染尘的道服,起身一看,却依旧白净一片,不禁感叹道:“淤泥不染啊。”

  青云穿袖过,白鹤身边坐。高阳赐彼光,仙心不衷惶。童子云间来,却是凡尘物。鹤腾盘旋过,圣兽侧边卧。

  王楼堰目礼貌地唤着:“葛爷爷。”

  一声传来,葛青鸿身边卧着的先前战斗中若隐若现的灵状圣兽逐渐化作虚影,直至消失不见。金武天却是毫不见生地扑向盘腿坐着的葛青鸿,叫唤道:“葛爷爷!”触及一刻,葛青鸿化作烟云,唯留下了扑空的金武天,从身后的云烟遮蔽的视野区中又走了出来。

  葛青鸿轻轻地抿了一下嘴角,道:“这两套服饰倒是很适合你们。”

  金武天扭头请教道:“嗯嗯嗯?这是什么 仙术,好俊啊。”

  王楼堰目却是先行抢道:“鹤云神通。”

  “鹤云神通?”金武天疑惑着挠了挠后脑勺,看着虚无缥缈的残影随风成烟,倒是打起了兴致。小跑到跟前,道:“葛爷爷,我们什么时候能学这么帅的武功啊?”

  “呆子。”王楼堰目说着,便讲金武天扯到自己身边,“求道之人应以礼数为先。”

  葛青鸿看着王楼堰目,眉目间满是认可,“嗯,堰目。蛊羽,犀婴可知?”

  “属木。在味属酸,在色属青,在五化属生,在季节属春,在五脏属肝,在六腑属胆,在五官属目,在形体属筋,在情志属怒。木生火克水,为五行一茂。”

  金武天两眼放光,不禁夸耀道:“哇,堰目姐姐好厉害啊。”

  葛青鸿又问向金武天,“可知金?”

  “金?”金武天又习惯性地挠了挠头,道:“额……金子,万物可置也。”

  葛青鸿又转向王楼堰目,“堰目?”

  王楼堰目倒也是好不含糊地解释起来:“在味属辛,在色属白,在五化属收,在季节属秋,在五脏属肺,在六腑属大肠,在五官属鼻,在形体属皮毛,在情志属悲。金生水克木,为五行一盛。”

  “很好,”葛青鸿夸耀着,云手浮动,四周的烟云涌动,聚汇身前,气势浩荡,俊不胜收,融汇于上下合一的掌间。远处望去,便是山顶奇光,尽四方烟尘,亮出葱绿峰尖,光辉而下,宛若登天仙梯。金武天和王楼堰目俯视着蓬莱,奇珍异兽在林间徘徊,异鸟怪鱼在其间嘻戏,各方的求道者,修仙人竞相比拼,静默打坐。葛青鸿轻轻摆袖,方才的神技好似探囊取物一般信手拈来,道:“于北阴极生寒,寒为水。于南阳极生热,热为火。东阳散以泄而生风,风为木。西阴止以收而生燥,燥为金。而中阴阳交而生温,温为土。其相生也所以相维,其相克也所以相制,此之谓有伦。木生火者,木性温暖,火伏其中,钻灼而出,故木生火;火生土者,火热故能焚木,木焚而成灰,灰即土也,故火生土;土生金者,金居石依山,津润而生,聚土成山,山必长石,故土生金;金生水者,少阴之气,润燥流津,销金亦为水,所以山石而从润,故金生水;水生木者,因水润而能生,故水生木也。”

  王楼堰目看着眼前的葛青鸿,暗暗生出难以言表的崇拜,而一边扣着鼻子的金武天却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金武天问道:“那葛爷爷,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学起啊?”

  葛青鸿抚须,道:“即今日起,我便授你们二人卦极源清玄。”

  王楼堰目拱手作礼,低头拜师,“多谢葛爷爷,不…师傅。”

  金武天也连忙跟上,一时间倒是激动地结巴起来,“多多多……多谢师傅。”

  葛青鸿轻摆右臂,金武天和王楼堰目二人身下便耸出了两座石墩,眼前一张石桌凭空显现。葛青鸿一指点出,相隔十尺却在眉间感受到了食指的微压,二人眼前景象遁入黑暗,喘息间竟显现出了一副私塾学堂的模样,平地而起的檀木房梁和精雕细琢的门纹窗花所构建的屋舍,竟是那般真实。

  金武天看向四周,“学堂?”

  王楼堰目抚摸着木桌,摩挲的纹路像是真的一般,便疑惑地自言自语起来:“卦极源清玄的幻术还是五行属木的构建?”

  葛青鸿对天资聪慧的王楼堰目颇为喜欢,抚须道来:“合一唯以同一,是故一生万物成。视所得其色,闻所得其声,而不变自然之则,不入仙道之途。”

  王楼堰目笑答:“弟子谨遵教诲。”

  金武天探着头看着二人洽谈甚欢,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似的,喊道:“欸,师傅,咱什么时候能学那个什么卦极源大玄啊?”

  王楼堰目纠正道:“是卦极源清玄。”

  葛青鸿扶须笑道:“所谓卦极源清玄,以太极之阴汇聚于太极之阳。借太极阴所缺失的部分以太极之阳补之,以阴阳换位,滋阴补阳取阳补阴,则为太极之长。阴有阴之短,阳有阳之失,二者调和方可达融会贯通之境。”

  金武天站在木墩上,“凭空生造出来的木桩却和实在的木材有如此相似的质地,可真是瞒天过海的幻术,亦或是造物者的鬼斧神工被葛爷爷给学来了?”

  王楼堰目回应道:“实实虚虚真假难辨,如若无法辨别,便是真。虽然我不能细究其中的奥妙,但是像葛爷爷这样道行深远的仙人,以假乱真世人皆认其为真。”葛青鸿抬手一挥,金武天脚下的木桩从缝隙间生出枝丫,整顿了一番金武天身上的衣着,金武天又重新乖乖地坐回木桩上。翻开那本写着“玄”字的经书,葛青鸿上前用食指点在无字的章页上,墨水若隐若现满满地勾勒出整本的字迹,随着金武天惊叹的呼声,一边的王楼堰目便已经开始自学卦极源清玄的心法口诀。王楼堰目食中二指直点眉心,拇指轻轻挑按着无名指,小指轻轻一弹,一滴甘露便从额头上流出。金武天更是惊奇连忙问道:“堰目姐姐,你脑子进水了吗?”

  王楼堰目将手指全部合一划拳,拇指从食中二指中探出半寸,一粒飞天正中金武天的额头,金武天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地倒在地上。王楼堰目回应道:“我看你脑子是进水。”

  葛青鸿看着初学有成的王楼堰目,“天资聪颖实属大材,勤家苦练必定年少有成。”

  金武天吃痛地护着脑袋,小嘴嘟囔着:“师父可真是偏心,竟给堰目姐姐说这些好话,倒没讲两句鼓励我的。”

  葛青鸿抚须笑道:“一成百道不足三刻,百炼可以为成者。武天,你要有独行之道。”

  金武天又是反问:“那堰目姐姐为何?”

  葛青鸿应道:“不成,因材施教。”

  “好啦,呆瓜,我们去习练,不要什么是都打破砂锅地问。”王楼堰目一把拽走喋喋不休的金武天。

  “先行自习,若遇难择,吾自会前来。”说罢,葛青鸿便足下生烟,随风散去。

  金武天赞叹连连,两眼放光,“这鹤云神通果真厉害,如此俊妙的武功,什么时候倒是我们可以习得的。”

  王楼堰目淡淡笑着,应道:“那倒是不难。”

  “不难?”金武天挣脱开王楼堰目的手,驻足原地,望着远处飘散的云烟,稀疏仙鹤随风远去,问:“怎么个不难?你都喊我呆瓜,这般上层的武功,学着这还不难?”

  “勤能补拙,几十年的岁月,想葛爷爷这样良师,定也是不俗,学成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几十年!”金武天无奈一叹,“那到时候,我也要变成白发老爷爷了。”

  “好了,莫要多言,勤勉于此,我们先行自习,到了学成之时,定时一番好景。”王楼堰目不予理会地自行走开。

  金武天回眸已是百米,在辽阔的山间唯留着急促的呼喊:“堰目姐姐,且待我片刻……”

  春去秋来白驹过,光阴荏苒数年去。

  二人已是风华正茂之年。金武天盘腿习作,腰间的阴阳鱼间歇性的闪烁着微弱的金光,在竹叶的遮蔽阴影下显得格外亮眼。一小队的四眼顿足兽慢慢从前路过,蛰脚的小笋让它们举步维艰,金武天瞟了一眼,挥手引风,小声念道:“八卦·巽风。”只见几只小兽脚下生风,如履平地般快速走出了竹林。

  王楼堰目却并不认可金武天的作为,道:“此为兽道,你这般干涉,是故……”

  金武天笑道:“哎呀,也就帮帮忙呗,让他们如此绕道前行,倒也不是出不去,我就是为他们省些时辰罢了。

  “啊!”呼叫声在尖叫声伴随下引得金武天顿时耸起的肩膀。

  金武天小跳而起,从打坐的树墩上越下,道:“有人遇险,师姐。”

  王楼堰目却不屑一顾,“没有摆渡人的指引,很难于此。如果是摆渡人的船,便不会引来这般嘈杂的声音。没有摆渡人的指引,却想强行想上岛,无需顾及。”

  “习武也为了有援人之力,既然师姐这样想,那武天只好一个人去了。”

  王楼堰目冥想着,却是连眼睛都不想睁,“自便。”

  金武天只身窜入竹林中,顺着声音寻到了岸边。只见一艘已被袭击残破不堪的货船,龙骨也被炮弹轰的外露出来,摇摇晃晃的停在了岸边。上面就下来一批劫持小孩的强盗,乌压压的数十号人,有些上岛经直接吐了出来。领头见状便的冲金武天喊道:“小子,这里是哪儿?”

  金武天却还没意识到这帮手持刀剑的家伙到底是何身份,“此处为蓬莱,不知诸位……”

  “蓬莱?怎么还到这鸟地方了。”领头的望向四周,一脸纳闷,显然他并不是为了上岛而前来的,也是迷失在了雾中,随后碰巧入的仙岛。

  身后一名身着华贵衣着的少年,却突然呼救,“少侠,救救我,我们是被劫持来的!”

  “救救我们啊,少侠。”后面又传出几声应和的呼救声,让金武天顿时警惕了起来。

  “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给我们去找艘船来,不然我也把你给劫了。”领头的毫不给金武天好脸色看,上来就一顿命令,靠在一边的石头上,“既然都到这个鬼地方,要不是为了躲你爹那帮手下,老子早就把那几个小子的赎金都拿到手了。坏我好事,还要多嘴。来人,给我把他摁过来,我现在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是,”两个手下将那名呼救的小公子按到了领头的面前。

  那小公子顿时怂了胆子,“不不不,我错了,饶我一次吧!”

  “先割你舌头,下次再敢弄什么猫腻,再把你的腿也给剁了。”说罢,领头的就从衣袖间抽出一把小刀。

  小公子的眼眸中透露出惶恐的眼神,望向站在远处的金武天,竭尽全力,搏上最后一次,喊叫出声:“少侠,救救我!”

  “还叫!”领头的手起刀落,炽热的鲜血飞溅到小公子在脸上。

  “啊!”这声尖叫,却是从领头的口中传出。

  原来是金武天一记飞刃,直接割开了那人的手腕,鲜血直流,倒地护腕惨叫。“欺负弱小,难为君子。”

  王楼堰目说着:“把他们都带去见师傅吧。”

  “我看啊,还不如全部都去喂鱼。巽风!”金武天引风大作,将几人吹起,直向海口。

  “停。”王楼堰目抬手比划一道,被冲上岸的腐烂藻类既然肉眼可见地生出新叶,将几人一一捆绑,抛在沙滩上,“切莫杀生,带他们入岛吧,我等心智不熟,还是由师傅做决断吧。”

  “走。”金武天引风将几人拎起,被束缚的双手难以挣脱,几人随着二人,走入竹林。

  一炷香后——

  豁然开朗的地界,异兽步走横飞,宛若仙境一般。一道温婉的女声入耳,“这么快就逮住了这么些人回来了?”

  “慕容姐姐?”金武天向一边看去,只见轻纱透望白皙足,凌空腰巾摆不绝,绫罗纱幔青缎服,乌纱袖绸半揽臂,玉珠鱼纹画肩头,蛮腰两侧封乌纱,润红敷面色旺佳,胭脂点唇诱人目,春水纯情水泪瞳,长发顺风美人貌,却是百年修正的仙道。

  慕容燕燕笑道:“你们倒是不给葛仙小憩的时间,这会儿估计是在谷内坐息,就要领这么些人去给他老人家瞧瞧,可是小题大做不是?”

  王楼堰目应道:“这便不会,师傅有言有事寻他老人家。这些江湖海盗,也是不良之人,拿去决断,也好让我们辩辩实事。”

  “那你们这便去吧,可别让葛仙不高兴了。”说罢,慕容燕燕便淡出了几人的视野,唯留淡淡桃香,随风隐去。

  几人登山入谷,一路上海盗和被救的几人唯有惊叹与新奇挂满一脸。入谷后,辽阔的谷内溪水无声,不闻兽鸣鸟叫,寂静一片,白毛圣兽卧坐一旁酣睡着。金武天指着那只圣兽说道:“是先前的伴师傅一同斗法的圣兽啊,好些时间没见到了。”

  “不可无礼,我们慢慢下去,不要惊了它。”王楼堰目说罢便是小指一抬,束缚双手的植条将海盗的嘴全数封了起来,几人便缓缓顺道入谷。

  几人不断临近,那只巨大的圣兽却开始若隐若现地消失在众人面前。葛青鸿身边云烟又起,随风消散不见踪影。喘息间,几人面前聚云显现而出,葛青鸿看了看被擒住的几人,说:“见义勇为是大义,却也不用迫害性命。武天,你还要向堰目多加学习。”

  金武天惊奇万分,询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我方才……”

  王楼堰目将几人领了上前,问:“敢问师傅,这些恶人可从何处理?”

  葛青鸿淡淡地吐露一字,“解。”

  “放了?”金武天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这般为非作歹的海上盗贼,就这么放了?”

  王楼堰目神色微动,却也是从言给几人松了绑。只见那几人立刻跪拜在地,“小的不知深浅,冒犯了众仙道,还请放过小人。小人也是逼不得已,上有老母,下有妻女,还请高抬贵手。”

  “师傅,要不是我们今日出手,这些无辜的人便是要身首异处了,对待这般恶人为何要有妇人之仁呢?”

  “武天!”王楼堰目连忙提醒金武天,却也是难以阻断口出之语。

  葛青鸿不作回应,挥袖卷风,将瑟瑟发抖跪着的几人吹回的海岸,而留下的还有那些被解救的人质。葛青鸿正要离去,金武天又出言相告,“既然师傅放过了恶人,是为了留存他们的性命。”

  “金武天!”王楼堰目上前想要扶起金武天,“够了。”

  金武天却不为所动,接着说:“恶人的命是命,这些人的命当然也是命,在这仙岛没有仙法难以踱步。没有摆渡人的指引更是难于在茫茫大海上寻归路,再加上他们都是些不明航海的落难之人。那还请师傅,收留这些无辜的人,授予仙法,等他们可以自保了,再让他们自行出岛。”

  王楼堰目引风将金武天强行扶起,劝阻道:“师傅收留我们已是仁德,你这般无理要求,不叫人寒心?”连忙和葛青鸿解释道:“师傅,武天他今天练功有点过头了,对大义的偏执徒儿会好好教导他的,还请师傅莫要动怒,饶了武天这一次。”其余的几人见状也是受怕难言,便是僵直在哪,不敢妄动。

  葛青鸿侧脸应道:“好,是老夫将你二人引上了蓬莱,这般是非因果老夫且遭着,但日后所牵连出的后果,便由你一人为之了。”

  金武天拱手作礼,“独行之道,我定然知晓,既然师傅说了,那我便是受这份因果了。”

  葛青鸿回着:“那你们明日开始,便带着他们一同习练吧。”

  “多谢师傅成全,”金武天鞠躬谢答。

  鹤云神通随风散去,留下众人驻足原地。金武天满意地笑着,望向王楼堰目,却是一副难看的脸色,“这般因果我可不同你一块端着了,要这么想教,便由你来。惹师傅不悦,可真是一把好手。”王楼堰目说完也扭头就走,留下金武天和其余的四人呆呆站着。

  “行吧,”金武天转向几人,“那你们就和我一块习练吧,随我来,我带你们去换衣服去。”

  被解救的大公子结结巴巴地谢道:“多……多谢少侠了。”好似还没从方才的奇像中脱离出似的。

  静水潭——

  金武天领着众人来到自己化出衣袍的幽潭。大公子见状问道:“金少侠,不知领我们来这,是要于此习练吗?”

  金武天故作玄虚地指了指水潭,道:“是也不是,你等先行宽衣解带,浸入这水潭之中,洗浴一番。”

  锦衣玉食的大公子显然不满于这般对待,便推辞道:“我们虽说是岛外奔波于此,却有还是干净,一起沐浴更衣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我要你们于此沐浴便是有我的道理,想入这蓬莱没有些仙法是不行,没有附着灵气的器物定也是不行。况且你们都是外来之人,更别说是仙法了,身上的凡尘之气也是颇重的。想要离开蓬莱回中土,也不是易事,岛上都是修真之人,灵韵颇盛,这才镇得住这些野性的异兽得以温和。岛外亦是如此,没有大量的修行之人,便是穷凶恶极之兽的出没之地,没有摆渡人的牵引更是难以辨明东南西北。现在的办法便是先习法修炼,只有自身夯实了,厚重了,才不会在汪洋中被惊涛所伤。没有高人的指引,先不说能否领悟诀窍走上修真之路,如若入了偏门,便是走火入魔,下场也不是寻常之人可以承受的。葛爷爷是这岛上德高望重的大仙家,有了他庇护,也不会有其他的仙家来欺负你们。”

  大公子回想一阵,隐约想起,“葛……葛爷爷?是那个……”

  大公子身边的小跟班小声提醒,“难道是六峰之一的北冥散人,被人称为蓬莱主的葛青鸿?”

  “闭嘴,不用你提醒我,”大公子用着对金武天截然不同的语气呵责着身边的小子。

  “正是,”金武天听到众人知晓葛青鸿的名号却也是又惊又喜,却又疑惑反问:“六峰又是?”

  “话说是北冥第一大仙的……”大公子开口一段,却好像又有些忘了,用肘顶了顶小跟班,令道:“你来说。”

  “哦……哦,好的。”小跟班这才开始娓娓道来,“踏云青牛向西去,鸿蒙紫气自东来。葛青鸿,道号北冥散人,这老头的白胡子足有二尺多长,天底下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先天一气凝而不散,内家功夫天下无人能出其右。葛老道活了这么久,悟道多年,其境界已经接近了万物本源,以太极八卦解析天地之理,由此独创神通破恶八卦掌。他也不会别的招式,仅以此掌破解天下万千招式,此为一力降十惠之法,在他面前,一切奇技淫巧都会被化解转化成单纯地真气比拼,而他的真气磅礴似海,道法天成,先天不败啊。外传他是抽了龙王的灵骨,以此锻造了一副长生不老的躯壳,更有甚者说他是天神下凡,一人牵动这蓬莱仙岛,他若是离去,这座仙岛也会不复存在。”

  金武天摸着下颚,一脸疑惑,“如此玄乎?”

  “所以,金少侠。你让我们入这幽潭到底是何意?”大公子问,“这些人一同浸浴多有不便。”

  “那我先下去了。”小跟班依然脱下了衣物,先行一步落入潭中。

  “如何?”金武天问着,“有何感受?”

  小跟班应道;“只觉身体内暖流一阵,虽说是凉水,先触及皮肤时倒是冰凉,喘息间却又温暖如汤,甚是神奇。”

  金武天指了指一边的石台,示意着,“上来吧。”

  那小跟班跃出水面,只见他全身包裹云烟薄纱,丝织绸缎细细浮现,将其掩体成服,腰间聚气的佩饰是白皙透蓝的泉流物件。

  大公子顿时一改先前嫌弃的模样,“哇,这般仙物,可真是奇特啊。”

  金武天笑道:“那日后,我便叫你‘泉’师弟吧。”

  见状,三人均宽衣解带,投入水中。一条条衣袍在消散的云烟中逐一显现。大公子的腰间则是凹凸有致的青山玉佩,而其余二人则是“岩”与“木”。

  金武天对四人说着:“‘山’‘泉’‘木’‘岩’,倒是你们灵韵旺盛的地域,习练之处便可在这些地方多加操习。”

  “那金少侠,哦不,大师兄。”泉问道,“那你这是……”

  金武天指了指腰间的玉佩,“阴阳鱼,我也不知我要在何处习练,不过勤加苦练是会补过其中的差异的。好,你们现在便与我用先习练半月,之后再自寻地点多加修炼。”

  四人异口同声地应道:“是,大师兄。”

  一年后——

  “来来来,快点。”“山”“泉”“木”“岩”四人在林间穿梭着,听着“山”的号令,几人鬼鬼祟祟地半蹲着溜到一处泉水潭边,“是大师姐。”

  “泉”说道:“这不太好吧。”

  “那你别看,”“木”在一边说着,“不想看你还跟过来。”

  “岩”在一旁符合着,“就是就是,来都来了,装什么清高?”

  “山”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闭嘴,来了来了,别出声。”

  “泉”还在说着,“要不还是算了吧,要是被发现,大师姐和师傅打小报告怎么办?”

  “闭上你的鸟嘴!”“山”小声呵斥着。

  顺着几人的目光,只见王楼堰目正宽衣解带着,向着一边的丛中挥舞着手指,几根藤条伸出,将衣物一同卷入编织好的槽中,安置一边。王楼堰目浸入水中,闭目养神着慢慢享受着温泉透进身躯内的暖流。

  “泉”虽然排斥这般不耻的行径,欲望却还是胜了理性几分,不由感叹道:“哇,大师姐可真是国色天香啊,要是可以收到她的青睐,那可是宛若仙女垂爱啊,不知道大师姐会中意什么样的公子。”

  “岩”轻蔑一笑,道:“方才是谁正义凛然?这回隔着眉飞色舞的,可真是滑稽啊。”

  “林”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五十步笑百步,还是老老实实看吧,这等绝色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着看的。”

  “山”却也是一笑,“要不是在这岛上,如若回到中土,我府上大下聘礼,再让我老爹找皇帝赐份诏书,这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泉”却质疑起来,“江湖中人也未必会听命于皇帝的诏令吧。”   “山”又是嘲讽道:“皇恩浩荡,要是不允,便是与帝都为敌。下了通缉,便有是与镖客和赏金人为敌,怎敢不同意?”

  “人呢?”“林”惊道,“大师姐不见了。”

  “什么?”“山”走出遮蔽的矮丛,“都怪你们,就顾着和你们闲聊了,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岩”一脸不服,反问:“这也能怪我们?”

  “大胆!”“山”呵斥着几人,“我爹比你家的官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这里是蓬莱,”“林”也一同说道,“还想在这里摆你的官架子,休想!先前被你使唤惯了,你还真以为我们会一直对你为奴为仆?做梦!”

  “就是,在蓬莱,不靠家世出生,就看我们的功法层次。”“岩”接着说道,“大不了我们不回去了,就安安稳稳地随大师兄跟着师傅一同学习仙法,看你拿我们怎么办。”

  “小仆,”“山”看向一边的“泉”。

  “泉”慢慢站到另外两人身边,“我觉得他们说的是,我自幼被卖到你们府上服侍你,这么些年了,我想我也是尽心尽力了。我回到中土也是无牵无挂的,倒不如呆在着,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造诣呢。”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算我看错你们了!”“山”怒不可遏地指着几人,说罢,便扭头离去。

  “哼,”原来王楼堰目早有察觉,不知何时已然坐在了不远的高枝上,听着几人的唇枪舌战,“钱财粪土,可笑可笑。”

  腊月大寒——

  几人一同立于海岸,葛青鸿嘱咐着王楼堰目,“前去中土,一路小心,若遇不测,冷静应对。”

  “师傅,为何我不能一同去?”金武天问,“连后面入门的‘山’师弟都可以去。”

  王楼堰目笑道,“师傅如此决断,自有他的打算,就别揪着问不停了。”

  “好了,你们告别完就早些回岛。”葛青鸿言末随风散影,墨青色的烟云在几人前渐渐淡出视野。

  “芊芊步大寒,涟涟走冰湖。迎众往岛去,送君归中土。”随着托声唱来的渔歌,摆渡渔夫竟渡冰而来,层层冰雾中,船下的冰面却是毫发无损。

  王楼堰目热情地招呼着,“裘爷爷你来啦。”

  “裘爷爷?”金武天看着摆渡人缓缓靠岸,“这位爷爷姓裘?”

  “亏你还是在岛上生活这么些年的,这位老爷爷的名号你都不知道。”王楼堰目说着便跳上来乌篷船,笑着对摆渡人说,“裘爷爷,这次就麻烦你啦。”

  “走吧走吧。”“山”师弟说着便踏上了摆渡船,摆渡人笑着撑开了船,还未等几人告别,便已然划出好些水路。

  金武天看着远去的乌篷船,大喊道:“姐姐——”

  王楼堰目探出头来,看着矗立岸边的金武天望向自己,挥了挥手,“回去吧,我们会早日归岛的。”

  “一路保重啊!”言罢,金武天看着远去的船只,默默沉寂于寒冷的湖面,刺骨的冬风却有意似的避开几人,丝毫不触肌肤,便是那《卫道心诀》护佑着他们安稳渡冬。

上一章 第四十五章 仙梯山斗法 武行江湖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