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伸手去拿,帝旭却猛地将其攥紧,她微有错愕。
下一秒,他上前一步,沉声道:“我来。”依仗着身高优势,别回到原位,耳边的流苏在风中作响。
“谢……陛下。”霁抬眸直视,没有退后,保持着这个距离。
此刻,她动摇了。自己就如同这玉簪,在眼前人的手中得到了救赎和保全,想来其实陪着他,没有多坏。
而帝旭却是想遵从霁的意愿,她要的自由,要的权势,他都可以给,不再强求,放过彼此,少些执念。
他背过身,走出几步,霁的声音传来,“在醉楼陛下所见,并非臣妾刻意安排。”
迟疑片刻后,帝旭还是离开了,他作何表情霁无从窥探,但她第一次想,有些事,解释两句或许会好上许多。
傍晚时分,霁前脚踏入月翼宫,赏赐后脚就跟来了,她打量了一圈,这些宫人的脸好似在金城宫见过,心下了然。
东西是顶好,没什么新奇的,霁的笑意却是半分不少,这些礼表明帝旭已然是退后,受了她的歉意。
穆德庆在一侧细细观察,小嘴插上两句助攻道:“陛下对敦容妃的心,奴婢都看在眼里,前些天恼得不行,今儿下午真真是坐不住啊,这不?送来好些东西。”
霁的视线划过一个物件,轻挑入手,转头道:“传个话,就说本宫很喜欢,特别……是这缕鲛丝。”
“哎呀,巧了!”穆德庆一拍腿,很是意外,“陛下特意嘱咐准备的,说敦容妃可送去绫锦司给鞠典衣缝制新衣,肯定绝美。”
她一笑了之,这小老头的话全信那是万万不可取。
翌日,方海市远远瞧见在校场练习骑射的霁,迎了上去,以她外臣和霁风馆小公子的身份,该是避之不及的。
“敦容妃是在特意等臣吗?”
“挑马,我们比一局。”
霁没有否定,方海市也不啰嗦,随意选了马匹,抽了弓箭,三声破风后,皆中靶心,已没了比较的意义。
然而霁却不急不躁地架好三箭在弓,慢悠悠地对准方海市,冷冷道:“既然注定不能双赢,那便舍去一方,你猜结果会如何?”
生死一线,羽箭略过方海市,没了归宿掉落在地。
霁驱马靠近,抽出腰间的鲛丝递给方海市,她不解道:“这是?”
“你知道它该交给谁,又该落在谁家处。”
说完就扬手而去,潇洒退场,世间万物都在变,所谓永恒,不过是一味执着,爱而不得,执念注定悲剧。
方海市望着鲛丝在光下闪烁光芒,不由得发笑。
霁没有责怪方卓英,他们之间没有错过,有缘无分就该当断则断。
这份礼物,是为了让方卓英送给柘榴,霁甘愿被舍弃而去成全令一方。
与此同时,帝妃之间的关系暖和不少,霁会主动帮忙批折子,帝旭也会留她同席吃食,特准许其不召入殿。
时而,他会主动提起紫簪,霁只做倾听,兴事就笑,苦事就正经,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把尊重做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