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霁却抢先一步,拦下缇兰道:“我去吧。”
“不可……”
“你该知道,我说总归比你好。”
缇兰递过点心,回宫路上是三步一回头,惴惴不安。
“怎么是你?”这出乎帝旭的意料。
“臣妾特来替注辇求情。”
“哦?”他端坐起来,微眯双眼,紧盯着跪在地上,托举着点心的霁,继续道:“求情也不该是来吧。”
“不仅后宫,为陛下分忧,亦是臣妾的分内之事,不存在该或是不该。”
在此时的帝旭眼中,霁随机应变的能力较为紫簪更胜一筹。
分明俯首,却是不驯。
帝旭起身走近,四周气压又低了一分,突然猛地掀开点心,瓷盘摔了个稀碎,发出巨响。
怒吼声响彻整个金城宫,“你们吃准了朕会妥协,所以一个个的来欺负朕是与不是?”
她没有回答,岿然不动地匍匐在地。
其实,帝旭心软,无需任何人来劝,他也会援助注辇,只是心下那口气无处发泄了。
是以霁干脆顺势而为。
虽成了出气筒,但注辇却得了不少好处,缇兰还深陷在愧疚中,霁倒是先上门了。
“小乖可还好?”
“一切都好,能吃能睡,活蹦乱跳的。”
两人无话不谈,愈安宫热闹不少,唯一例外的是,霁提到了汤乾自。
“他来看过你吗?”
“自我进宫后,再未见过。缇兰不比霁大人,宫妃见外臣不妥……”
霁淡淡地嗯了声,随即转移了话题。
日子一天天过,帝旭与霁互不打扰,好似最熟悉的陌生人。
然而,今日不待天亮,霁在朦胧间见了床榻前一高大壮硕的人影。
她惊得不轻,迅速翻滚入内拉开距离,不待看清,抽出枕头下的短刀就要刺去。
帝旭按下霁的手,懒洋洋道:“是我。”随即歪头躺在了外侧,听声音暗哑无力,想来是太疲惫了。
“那陛下来找臣妾所为何事?”
“陪朕上朝,让你也受受那些老顽固的气。”他这话实在是孩子气了些,霁不好回答,索性沉默了。
她感觉到帝旭偏头看向自己,“怎么,不愿意啊?”
“不是,有臣妾在,陛下怕会难更多,所以……”
帝旭打断道:“别所以了,谁能比你还气人?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什么时候能改改。”
话已至此,已然不是霁能决定,殿内陷入安静。
天渐亮,穆德庆将朝服送了进来,不忘催促朝时将近,示意霁为其更衣。
这身虽繁琐,但对霁来说并不难,难的是每每靠近时,帝旭不时吹来的耳边风,令她不由得为之一震。
总算是结束了,到霁换衣时,帝旭却是半分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陛下。”她出声提醒。
“朕要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话又说回来……”帝旭上下打量后道:“我的人又有什么不能看呢。”
霁早已过了脸红心跳的年纪,自然不受这些招数蛊惑,转到屏风后,自顾自穿戴。
趁着没人,帝旭突然问道:“上次为何不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