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一次次忤逆朕,也算小惩大诫了。”他语气轻佻,是不在意的模样。
霁哪会示弱,回以相同的笑容,质疑道:“是吗?”她靠拢帝旭,轻声道:“若是陛下喜欢,臣妾扮做紫簪皇后也不是不可以。”
“不许你提起紫簪!拿她做筏子,你以为朕会碰你吗?别自以为是。”帝旭气愤地推开霁,面露厌恶,不排除有恼羞成怒的成分在内。
“那,谢过陛下。”
他们知道对方的痛点,所以总能一击致命。
不过三两句,帝旭没再待下去,扭头走了,袖口下的手紧了又紧,骨指泛白。
在如何艰难的境地,霁都不曾放弃自己,但这一次,她累了……
攀爬至软塌上,整个人佝偻驼背,没有力气支撑,逐渐倾倒,门外的帝旭隐约能听见抽泣声。
他的瞳孔诠释不出内心的震惊和心痛。
那么高傲倔强的人,竟然也会伤心落泪,无声痛哭。
为什么要哭?
渐渐的没了声音,想来是太累睡着了。
到底是没能鼓足勇气进去,他不配去安慰,因为给不了她想要的。
踏出月翼宫,帝旭去了金成宫偏殿,挨个询问守卫:“今早,可有人见过敦容妃?”
只有一个答案。
原是如此……她会上殿是因为方卓英。
霁做了好长的梦,难得不是噩梦,只愿再长一点,一点就好……
背弃现实,去靠近曾经不敢幻想的美好。
“卓英不希望你丢了性命。”
“当真?那你来是……”
“送你上殿,有陛下在,定能护你无恙。”
她的手在半空停滞,表情也定住了,期寄落空,满是酸楚。
“那好,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心上人可是柘榴?”
方卓英点头,结束对话。
“敦容妃!”霁感觉眼皮似有千斤重,睁不开,意识模糊,再度昏死过去。
侍女见状立马通知了金成宫和太医院。
刚下早朝的帝旭风风火火地跑来,着急道:“到底如何?快说!”
医佐早已诊过脉,“敦容妃忧思过重,加上奔波劳碌,新旧伤发作,病势太急,刀伤应是溃烂了。”
“那还不快治!她要有半点闪失,你们都得陪葬。”
他太过心急,话不过脑子,察觉不对,又道:“拿药来,然而你们都滚出去!”
果不其然,霁身上的深浅不一的刀疤比比皆是,偶有一处毫无愈合迹象,看来甚为可怖。
试问世间又有哪一个女子能做到此?
为了霁不会难受,帝旭干脆做了人肉靠垫,这一抱就是一天一夜。
在临近早朝时,霁方才转醒,“陛下?”
帝旭惊醒,忙道:“怎么了,是还疼吗?”
她摇头,见其还穿着厚重的朝服,不由得皱眉。
两人离得极近,是足以细数睫毛的距离,“朕……朕顺路刚来,准备走了。”
他的谎言经不起推敲,但霁懒得多说,抽出身,望了眼天色道:“那陛下快去吧,时间不早了。”
一阵响动后,寝殿再度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