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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相遇

囚笼暗香

“什么!”择尘鞅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他带有几分警告的意味说:“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如果圣烨真的跟阿修罗有勾结,那么六界和平了这么久的局势就会被打破。阿修罗若真的放了人间亡灵,那阴阳共存,百鬼夜行,后果则是生灵涂炭,万劫不复。而鬼城直属于魔界,现听令于斐然宫。

事情无论怎样发展,择尘鞅都有责任,那么天帝陛下定然不会贸然下旨。择尘鞅和岁顷寒的婚事会一再搁置。虽现在六界表面上是和平共处,但在天界中仇视魔界的世家仍有不少。天帝陛下未曾下旨,太子妃的依然位置空悬,五界中惦记那位置的世家、王族甚至是皇族的太多了。陛下之所以会答应成全他们,除了择尘鞅被岁顷寒心仪、他能带给岁顷寒最大的利益,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是魔界公子。自古以来天族与魔族势不两立,是当今天帝贤明,一手推成的。天帝希望六界少点战乱。择尘鞅与岁顷寒这次联姻,至少可以让魔界安分、六界向好发展、天族免除危机几百万年。

但这是在魔界安分守己的情况下的理想状态。如果阿修罗事情败落后,有心报复,一口咬定是择尘鞅指示的,就算是天帝陛下有心护他,他们的婚事也是要有待商量的。

凌华鸢霜见择尘鞅一脸苦像,就知道事成了一半,她说:“公子务必要相信,奴有证据。”

凌华鸢霜从袖中拿出来一个私章,向择尘鞅举起,说:“这是阿修罗与圣烨合作时,阿修罗向圣烨要的信物。这是奴在阿修罗的抽屉里找到的。阿修罗还有一纸合约,上面有圣烨的血迹,只不过是阿修罗妥善保管。”

择尘鞅让凌华鸢霜把私章递上来,仔细看了看,他知道这个私章是圣烨的,私章用来当信物是最好不过的了。看来阿修罗的确与圣烨有勾结。

“阿修罗想释放亡灵突破九境。”这是阿修罗的目的。

上古时期,天族统一六界,制定六界秩序。六界中的灵气有限,六界承载力也就有限。为了不引起六界争夺灵气的纷争,便规定——天帝为十境,其它五界之主和天界太子为九境,世家领袖城主为八境,大宗门宗主为七境……也就是说,每境可达到的人数是有限制的。那怕你是可以突破更高一层的,但如果那境人满,依然没有机会晋级。

后来天帝突破十境之上的无敌之境,灵气大大复苏,六界秩序也就被重定,每境可达到的人数大增。所以像闵神佑枫栖梧这样非六界之主,一样可以跻身九境。

但一个地方的灵气终归有限。鬼城的任务重大,近日人界乱战不休,死的人多,鬼城的亡灵就多,亡灵也要吸食灵气,使鬼城灵气稀薄,也就限制了阿修罗的晋级。阿修罗想让亡灵消失,可是单靠轮回,太慢了。私放亡灵让鬼城的灵气有所增多,他就可以突破九境。

这是阿修罗的目的,那么圣烨的目的呢?人界混乱,对圣烨有什么好处?

“孤知道了。来人,把步知归带过来。”

凌华鸢霜面露喜色,择尘鞅突然想起什么,他问:“你兄长知道这事吗?”

凌华鸢霜露出一丝慌张:“他不知。”

择尘鞅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凌华鸢霜却没有见到步知归,她有些着急:“公子,兄长怎么还没有到?”

择尘鞅冷笑一声:“你今天所说的,步知归已经全部告诉孤了,步知归已经被带到天界去了。凌华鸢霜,噢不,是凌宗主,孤还不傻。知道你兄妹两个狡诈,你兄长宁死也不愿说出你的身份,孤也得想个法子,让你亲口吐出来。”

凌华鸢霜是当年支持择尘鞅二叔的一个魔界宗门的二代宗主。后来择天继位,那一代宗主也就被灭了。二代宗主就带领宗门残部逃往其它三界,苟延残喘,在魔界皇族的追杀下,那宗门也被灭得干干净净。只不过当时凌华鸢霜虽是宗主但年龄小,贪生怕死,就逃走了。

凌华鸢霜也非说慌,择尘鞅调查了的,凌华鸢霜当宗主时不过二万岁,在五界中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在被追杀中,一位上神出手救了他们,见他们年龄小,就托付给了魔界好友,隐姓埋名。

凌华鸢霜因逃走,在魔界中饱受诟病。

凌华鸢霜顿时瘫在地上,择尘鞅挥手让侍从把她带下去。

择尘鞅看着手上的私章,烦躁、头疼。

他揉揉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来人,传异城城主。”

魔界四大城按实力排为:皇都、异城、暗城、鬼城。皇都直属于中央,由皇族直接管理。异城是与其它界来往的中心,归皇族管理机构管理,是魔界最热闹的地方。暗城是一些魔界宗门所在地,也是魔界的黑市,六界最大的黑市,由鸾原之主代皇族管理。鬼城是六界秩序运作正确的关键一点,掌人间轮回,除了直属于斐然宫管理,天庭也会不定时检查。

异城城主阿晋米是择天的心腹,忠心耿耿,是择尘鞅可以完全信任的下属。因为魔界入冬了,阿晋米要代表异城进皇都进贡,所以他就暂住皇都。

阿晋米很快就赶到了,择尘鞅问:“异城与鬼城挨得近,你可发现鬼城有什么动静吗?”

阿晋米不知道阿修罗的事,心里一喀噔,还以为是天庭派使者去鬼城查出什么来了,虽然自己明白择尘鞅不可能连坐,但他很清楚择尘鞅的手段,从而对他的主子生出的畏惧。

择尘鞅虽然常年被养在天庭,被内定为太子妃,但在下一位继承人诞生之前,择尘鞅的公子地位依然不可撼动。择尘鞅的手段,他是见过的。

一年,择尘鞅去鸾原拜访鸾原之主。路上也正好视察。择尘鞅收拾了一帮有异心的帮派,斩草除根。要知道那时的的择尘鞅只有两千岁。在许多世家宗门里,两千岁连经脉都没有打通。

“鬼城这几天的灵气波动很明显。”

果然,阿修罗跟圣烨勾结属实了,他说:“你带人随我去缉拿阿修罗。鸾原之主来没?”鸾原之主与城主不同,他相当一方王侯,可以不用亲自来送贡品。

“他是来了的。”

择尘鞅虽然是八境圆满,但他不敢托大。阿修罗老奸巨猾,而择天与邀之现在不在魔界,阿晋米是八境中期,根本不是阿修罗的对手。只有枫非梧可以拿下阿修罗。

“算了。你不必去,你去天界启禀天帝,说阿修罗与圣烨私放人界亡灵,请天帝出手收拿圣烨。”

阿晋米心中一惊,他千想万想阿修罗可能犯的错,但他不曾想阿修罗竟然鬼迷心窍去勾结圣神,那可是……遭受魂魄纷灭之刑,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且慢!在下乃东宫女官,奉太子殿下之命,向公子传达——公子稍安勿躁,阿修罗不可动,陛下还有打算。”贝壳向择尘鞅行礼,将岁顷寒给的信物示给择尘鞅看。

择尘鞅自然认的岁顷寒的信物,他只是没有见过贝壳,好奇地打量了她两眼。

贝壳:“在下乃天后从宗门中简拔出来的,原身为一只青鸟。并无僭越之心。”

择尘鞅:“……”他绝对没有往那方面想,他比任何人都相信岁顷寒。择尘鞅说:“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天后简拔上来的,我很放心。”他又派人拿了一些灵石,说:“本公子已知晓,女官辛苦了。”

贝壳不好推脱,反正以后他也是主子,也放心收下了。

择尘鞅说:“劳烦女官递本公子传告太子殿下——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贝壳知道这是人界的爱情酸诗,但比起这句,更有名的是下一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贝壳不解,就算是择尘鞅要传达思念 不应该用下句嘛。但主子的事,不需要她理解,说:“在下一定传达,告辞。”

贝壳走后,择尘鞅对阿晋米说:“你派人去盯着阿修罗,不要声张。”

姽婳公主府,岁安这几天特无聊,圣灵清和梅檐闲自那次藏书阁一别,就没有再见了。竹兮亦也忙起来,除了有时一起吃个饭,也是见不着的。岁安就不指望岁顷寒能过来给自己解闷儿,那家伙比天帝陛下还忙。

突然,婢子小跑过来:“殿下,太子殿下派了东宫待卫守在公主府外面。太子身边的海螺女官让公主暂时不要出府,太子殿下等会儿就来。”

“他这是干嘛呢?本殿下很安分,没惹谁。”岁朝玉虽然嘴上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反抗拒绝岁顷寒的安排。她很信任岁顷寒,岁顷寒可以说是她带大的。

等了一会儿,岁顷寒就到了:“阿姊,你没事吧?”

岁朝玉:“没事,发生什么了?”

“安插在圣烨那边的人传来消息,圣烨要对你下手。”岁顷寒去禀告了岁鹤归了的,就将事情告诉岁安:“戒界分裂了,圣烨要对戒界下手。而你就是关键。你冰凰的身份已经被圣烨知道了,圣烨认定冰凤凰血脉可以修复戒界,圣烨想杀你修复它。”

“我已经告诉父帝了,他们会早做安排。你先不要出府,什么时候都不要一个人,你也不要害怕,我已经将东宫能调的全部调过来了,我会保护你的……”

岁安听着,她之前有过不甘心。岁安是很骄傲的,她从小不比岁顷寒差。父帝却不让她当太子,他难道像先天常那样重男轻女吗?

岁安比岁顷寒年长几万岁,岁顷寒还没有满一万岁。神族在被诞生下之后有几万年的育期,成一团光形,待化入人形,则自通灵智,顿悟天诣。算岁数自然也就从化为人形的那一刻起。

通俗来说,就像鸡蛋,被下下来,但还要破壳而出才算新生。

岁安现在八境圆满,已经可以突破九境了,但她觉得晋升太快使根基浮松,就一直压着的。

她一直努力地与岁顷寒拉开距离,她希望让父帝看见——她虽为女子身,也可以不差。直到岁安在七万岁生日时,岁鹤归告诉她——她不是继承的父系的天族血脉,血脉随了母系,是六界间漫长岁月来第一只冰凰。岁安记不得那时她的心情是怎样的,她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是觉得我拼命证命自己,去争夺根本不可能属于我的东西很喜庆吗?

她记得岁鹤归是这样回话的:你是六界中最独特的存在。我也知道你想当太子,但那个位置我无法给你。不是因为族规,是为了保护你,天帝这个位置只有天族血脉压得住。我现在才告诉你,是因为我想让你明白,不是天族血脉、不是男儿依然可以比天族人做得好,那么不必执着于这些问题。你是我最爱的女儿,你是冰凰,你应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之后岁安被赐了字,朝玉。是六界中唯一一个有字的女子。

岁安也不再执着于储君之位,八万岁才出宫建府,赐号姽婳。

她还记得,竹兮亦死的时候,岁顷寒离化人形还早。但岁安是长女,已经化形,能记事了。岁鹤归在竹兮亦死后的一段时间里十分颓废,而岁顷寒的光形因失去母体而不稳定。岁安很着急,如果父帝再不振作,去稳着成光团形的岁顷寒,那么她弟弟就可能会消散。那时候她也没多大,她劝不动岁鹤归。

那是的岁安才二百岁,在五界里算不得大,还是孩童模样。她无助又着急,她去劝父帝。父帝满身酒味,听她说弟弟的光越来越暗了,再不去稳住他,弟弟就死了。可是父帝当时根本成了一种空洞、麻木,只沉浸在丧妻的痛苦里的状态。他那段时间特别爱发火,谁都不敢来劝他。

她也被吼出去了,她就坐在宫门前的台阶上哭。那时候天界到了傍晚,天宫门前的云也渐渐染了色,马上就到晚上了。宫人来来往往,谁都不会来安慰她。这时,梅檐闲出现了,这是岁安第一次见到他。梅檐闲笑眯眯地递给岁安手帕,岁安看见手帕上绣的人界小诗——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你先擦擦眼泪,发生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这是梅檐闲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是梅檐闲告诉了圣烨,天宫里有个小妹妹,她的一个父亲死了,另一个父亲整日昏昏沉沉的,她的弟弟要死了。

最后是圣烨闯天宫将岁鹤归拖出来,把堂堂天帝的头按在天宫的莲花池里,说:你最好给我清醒点!你是父帝,是天帝!你现在像什么样?!

……

岁鹤归自那之后才清醒过来,岁顷寒才能稳住不消散。

所以岁安一直很尊敬圣烨。也忘不了那个在天宫门前背着红火暮色,在余晖中将手帕递给她,迎着光对她笑的梅檐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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