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 中

长安城。

连日的阴雨天气，让长安城内一些住在地势较低之处的人们苦不堪言。

长安城东南的一处民房之内，一张圆桌旁坐着七个穿着斗篷的身影。

“轰”一声炸雷照亮了为首之人的面容。

坐在首位的，便是锦衣卫统领——程昱，而其他的六人都是他安插在长安城的锦衣卫百户。

“大统领，计划已经安排好了，为什么还要亲自来长安？”一名锦衣卫百户问道。

“此事事关晋王大业，觉不容许有丝毫差错。”程昱正色道，“韩龙到长安了吗？”

“回禀统领，韩千户已经进了长安。但是……他的忠心能不能保证？”

“不会。”程昱斩钉截铁地说：“韩龙此前背叛不良人乃是因为李承鸾此人与他理想不合，如今他以苦肉计自残返回不良人，正是为报晋王知遇之恩。”

“大统领英明！”

其他锦衣卫百户称赞道。

程昱起身，背负双手，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中一个计划浮现出来。

如果说韩龙的计划只是让李承鸾疏远上官婉儿，那他的这个计划则是能让上官婉儿死无葬身之地。

“取纸笔来，我有一封信要写给韩龙。”

长安城的一处客栈之内。

韩龙通过易容成功瞒住了长安城所有的不良人密探，成功来到了城内的锦衣卫客栈。

“咚咚——咚咚——咚”五次节奏长短不一的敲门声敲响了韩龙的房门，这正是锦衣卫内部的交流暗号。

韩龙打开房门，一名行商模样的男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安全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笺，交给了韩龙，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这是大统领交给你的计划补充，请韩千户过目。”

说完就挑着两筐小玩意儿走下了楼梯。

韩龙面不改色地看完了整封信，将它付之一炬，独自坐在窗前冥思苦想。

“轰”一道炸雷在长安城上空响起，韩龙的思绪也因为这道炸雷而得到连接，程昱的计划中唯一缺失的一环，一件足以证明身份的物件也被韩龙想起。

想到此处，他的嘴角不免流露出一丝蕴含杀意的微笑。

连着将近一个月大雨迫使不少家在洼地的人家选择出城避难。

这一日，一道浑身被雨水淋湿、身穿囚服，拄着一根木杖的身影出现在了长安城不良人衙署的门口。

“快、快通知——”没说完，那个身影就直直地扑倒在地。

“兄弟，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一名守卫看着倒地的身影问道。

“这身影好像是韩帅。”另一名守卫打量了半天。

“那怎么可能，韩帅不是在并州因为不愿归降晋王被杀了嘛。”

“唉，不管了是不是先扶起来看看就知道了嘛。”

两人小跑着扶起了那个遍体鳞伤的人，看清那人面容后，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韩、韩帅？！”

“竟然真的是韩帅！”

“快，我们赶紧扶他进去！”

“对对，用力！”

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看到韩龙被搀进不良人衙署，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三日后，长安难得的晴天。

身体有些康复的韩龙主动找到了不良人的长史上官仪。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在上官仪的书房外响起。

“进。”

面色惨白身穿锦衣的韩龙推开那扇古朴的木门走了进来。

上官仪见到韩龙，急忙把手中的卷轴卷起，搁在一旁，关切问道：“韩大人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锦衣卫的大牢真不是人待的，若不是我熟悉太原的一草一木，差点就死在里面了。咳咳……”

“韩大人身体欠佳，不如就先在长安静养一阵，待我明日奏明天子，让天子重新为大人在长安谋一职如何？”

韩龙摆手道：“长史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并州的不良人被尽数摧毁，陛下一定不会放过我。我伤愈之后，自当面见陛下请罪。”

“今日韩大人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韩某在长安之时，长史待我如同手足一般。如今韩某死里逃生，特地在翠云楼设下酒宴，今夜长史可要前来赴宴啊。”

“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是韩大人设下的宴席我一定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