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去陪你了,他会尽快把你平平安安地带回来,不需要我多事。司命想。
恭喜你得偿所愿。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既投身凡尘,一定教你们此生得以相见。
人间。
汴梁的清晨醒得格外早,此刻已经熙熙攘攘,那卖柴的担子,卖菜的挑子,卖鱼虾的车子,都走得甚急。几个孩子扬起一捧水,向街道上洒去,身后随即响起了父母叱骂声。
卖馄饨的老周早上起得迟了些,刚支起馄饨摊,就被一个面善的姑娘叫住了。
江萍“敢问丈人,右厢重骑营往哪去?”
这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生的匀净乖顺,眉目间有一股令人见之忘俗的灵致,只是略有些单薄,在老汉眼里,像根黄花菜似的
老周“娘子有礼,重骑营是军机重地,老拙哪里得知啊。
姑娘抿了抿嘴,露出一面小小的酒窝来。
江萍“那您见过一位叫昊辰的郎将吗,或者有没有听闻过?”
未等老周作答,一位打扮得体的妇人拉住了她的手:
梅朵“昊辰去营中集训了,要过几日才回来,你寻他有何事呀?”
江萍“去年夏天,书塾外面躺了位将官,父亲说不能不救,让他在家里养伤,他伤重不便挪动,便留在书塾。”
梅朵“这样说来,你和你父亲是他的救命恩人。”
江萍“不不不,我只是煎药,其余一概是他自己照应。他伤得重,一直待到了冬天。离开的时候家里没有人,留下了一块金令,我怕他没了令牌不便行事,总想着要还给他。”
说话间总是羞怯怯的,声音也细弱。
那妇人温声安慰她:
梅朵这是他赠予你的谢礼。”
也是留给你的念想,后半句话被她藏了起来,没说与那姑娘。
昊辰这年青人,平日里看上去温和稳重,原来心眼多得很,临走了还给人家姑娘留了个须儿,盼着人家能找来。
梅朵“你随我走吗?若是信得过我的话。”
见她眼含笑意,并无催促姿态,姑娘把手搭上了妇人的袖子。
跟随妇人一路行至宫城外,在距离宫城不远的一处街落下脚。
她在山西老家待得久了,见惯了闭塞古旧的老城,乍然来到都城汴梁,一时有些被国都的繁华富庶、草熏风暖迷了眼。
梅朵“我叫梅朵,你唤我梅姨便可。”
梅姨是个年近三十的和煦妇人,桃心脸,圆杏眼,说话时总是言语带笑,却不显得轻佻,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公子。
江萍“我名唤江萍,多谢梅姨收留,过几日寻到住处我便搬走。”
说完又要侧身谢礼。
梅朵“不妨事,你先四处看看,别着急。”
这里离重骑营不远,巷内有不少骑兵及其亲眷,还有些过往已故朝臣小吏的遗眷,梅姨就是一位画师的遗孀,她在这里照顾邻里多年,颇有些脸面。
梅姨说重骑营是官家的底牌,非大战不出,他们平时训练也苛刻繁重,十日里倒有八九日见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