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柳意欢你是不是没念过书

小吏“三千界之一！我们什么时候踏进来的？”

天帝天帝紧闭双眼，“是梅朵，她在周围设起了结界，把我们困在这一界中了。”

罗睺计都“不！是柏麟，他还是怨我！”

柳意欢“难不成是那个哭喊的女人？”

若玉也在沉思，会是那个“老齐”吗？

原来，方才每个人在须弥境里听到的声音都不一样。

司凤“不，是所有执念、牵挂，我们只有看过了三千界，才能走出须弥境，就像之前了解那些历劫之神的故事一样，明白了、顿悟了、悔过了，才能走出去。”司凤一字一句道。

柳意欢“那先前的村庄、青楼、宝座什么的，又是何物？”

若玉“那些是须弥境灵仁慈，与我们小打小闹罢了。”

柳意欢柳意欢瘫在地上，“这得到什么时候啊？真要过完三千个世界？”

元朗气死了，这什么蠢货发言，

元朗“三千界是概数，可能是三十，也可能是三万！柳意欢你是不是没念过书！”

司凤“这不过是虚数而已，我总觉得，过完这一界，咱们离出去便不远了。”

司凤的话音未落，那些结界上一片金光闪烁，许多错落的人影出现在他们眼前，逐渐变得清晰生动。

最先辨认清楚的是司命的脸。

三千多年前。

他那时候还是个清清爽爽的小伙子，没有像天帝一样把鬓发捋下来，虽然很有些跳脱，神情举止却远不似现在这样夸张。

司命一连好些日子热衷于跟在帝君身旁闲侃，上窜下跳地搜罗轶事来充实他的《三界恩怨录》，藏书阁和天机盘倒是许久没踏足。

眼看到了岁末，帝君案上的折子越来越多，实在没功夫搭理他，自己手上的政务也该处理处理，便信步晃到了藏书阁。

数月不理阁中事，眼前的变化还真不小。

且不论从前那些未曾归类的卷帙册书何时被安置地妥妥贴贴，光是来回忙碌的书吏里就有张他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他叫住她：

司命“你从何处调来？姓甚名谁？”

评卿“小仙名唤评卿，两月前才得飞升。”

司命见她手脚麻利，下笔老道，像是在藏书阁待了千百年似的，不禁喜上眉梢，就多打量了几眼。

这姑娘生的一副讨喜面孔，眼睛明亮，嘴角尖尖，脸膛虽然稚嫩，但好在行事稳重。若肯踏踏实实做事，凭这样的本事，多熬几年定有出头之日。

司命“还未定下职位吧？”

评卿“是。”

司命“那便先在这里做个史官如何？你这名字倒像天生就干这个的，手脚也麻利。”

评卿的眼睛亮了亮，稽首道：

评卿“多谢星君。”

司命“请起请起。”

这姑娘，还真是礼数周全，只盼别太刻板就好。

日子过得很快，有了得力助手的司命觉得自己的清闲日子过得尤其快。这几十年评知对藏书阁事务上手迅速，已然成了主笔内史，帝君也对其分外赏识，司命重重叹口气，藏书阁庙小，怕是装不下这尊大佛了。

然而他又等了几十年，评卿始终在藏书阁安安稳稳做着她的内史，只是多了一项起居注的职务而已。

司命“你是不是哪次述职的时候说错话，得罪帝君了？”司命摇摇头：“不对不对，帝君不会因私妨公啊……”

评卿“星君多虑了，内史兼起居注乃君主近臣，小仙法力低微，得此重任已是万幸。”

司命“也是，你再升就把我挤下去了，还是这样好。”

评卿笑笑不说话，这些年她活泼了不少，也知道换些明快鲜亮的衣衫，但同司命聊天时，还是显得有些寡言。

司命“无事也待在藏书阁，你不觉得憋闷吗？”

评卿“乱花渐欲迷人眼，这里很好。”

司命“这里死气沉沉的有什么好？就算不喜欢闲逛，你一个起居注，总该多关注关注帝君吧。”

司命指着中天殿的方向。

她摇摇头。

评卿“看到的越多，越不能心如止水，万一下笔有失偏颇，帝君会失望。”

司命“要想心如止水就该日日在蒲团上打坐，还同我说话做什么？”

评卿“听见有人说话，我就高兴。”

司命司命翻了个白眼：“那你更该去中天神殿守着，帝君天天在里头变着法儿地训人，他那时候话可多了。”

评卿评卿歪着脑袋笑：“你怎知我没特意守过？”

司命眼皮一跳，这是什么喜好？等哪天骂到你头上看你还爱不爱听？

评卿好像清楚他心里想的什么，

评卿“帝君威仪棣棣，断不会无端申饬下属，时常听训便可引以为戒。”

况且，我听见他的声音便觉得安心，觉得整个天界都会永处安稳盛世。她在心中默念道。

司命不置可否 。

只可惜，没有什么是能够“永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