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依旧飘零,屋舍里两个人紧紧相拥的影子綽着烛火微晃倒映在地板之上,温柔缱绻。
我抱着他的时候,听着他在我耳边的呼吸由粗重转为平缓,渐渐的还伴随着几声咳嗽声。谢危在尽量压抑自己的痛苦,但咳得声音虽小,却不难听出身体发出的痛鸣。
他每咳一声,我的心就被揪扯了一番。今夜的夜戮,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和怀里人的距离更近了一些,我没有办法放任他就这般坠落去死。
彼时,早先时候让人放在书案中间的那盆炭火此刻已经快要烧尽,只剩屡缕白烟带着灰尘的味道钻入鼻息。
方舟舟“暖些了吗?这样下去也不是事,我去取些炭火还有热水”。
这次,谢危没有再挽留,他点点头捂着胸口的伤躺了下去,可是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身边的人。
我见他乖乖躺好,转身从那边里室拿出铜盆和手帕,去外面左转那边的小厨房取来了炭火加上,又顺手端了热水进来。
方舟舟“我给你擦擦”。
总要把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好”。
给他擦脸的时候,他的眼睛也丝毫没有离开过我,比及此时被他看得娇羞,我更希望他可以转危为安。还好,没过多久,一直跟在谢危身边的侍卫就跑了进来,看见我在床边守着,嘴里要说的话欲言又止。
“大,大人……”
他们手里,好像拿着一个褐色的药瓶子。
方舟舟“那个,是给他的解药吗?”
“嗯嗯”。
方舟舟“那快让他服下吧”。
谢危并没有说,那是治疗离魂症的药。
后半夜的时候,雪下得太大,我没有办法回去,就在他的处所侧面小榻上休息。虽然有碍名节,可是他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这一夜,自己的不远处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猜不透心思的人,我怎么睡也睡不着,风声又大,索性我就没吹灭烛火,挑灯推开门站在屋檐下,房舍之外是黑色茫茫,因为下雪所以天幕没有星辰点亮。
“是睡不着吗?”
方舟舟“……”
听到声响,我把灯火向身后移近看到了谢危的脸颊,他一身白色里衣,伤口被重新包扎好,我点点头。
“喜欢雪花吗?”
忽而,我想起来什么,我反问他。
方舟舟“先生为何总要探寻我的喜好?”
没想到谢危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我说话不好听,反而更近一步走上前与我说道。
“喜你所喜,我心赤忱”。
方舟舟“……”
总是这样被动,总是被他的心思他的话牵制心动。我心中徒然有些无措,怅惘地望着他。谢危依旧浅浅笑着,一点儿失措也没有,那一抹笑容像是山谷间盛开的一夜昙在我眼前缓缓绽放。
方舟舟“今日我来,本来是要问你事情的,可是见到了你,我觉得先生应该自有打算”。
“燕家的事?”
方舟舟“嗯”。
方舟舟“对了,公仪丞的尸体……你打算如何处理?”
“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