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斩杀手鬼

上山仅有一条小路，路途之中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尽是盛开的紫藤花。

林函两人抵达山顶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人满为患。

似乎是觉得人已经差不多了，两位身着和服的白发小女孩提着灯笼徐徐走出。

“感谢各位今夜来到此处，参加鬼杀队的选拔仪式。。”

“之所以地点选择藤袭山，是因为山中关着鬼杀队的剑士们所抓来的鬼，这些鬼无法离开。”

“那是因为从山麓到山腰，藤袭山上一年到头都绽放着鬼们所厌恶的紫藤花。”

“而在这前方，将不再有紫藤花，并且将有鬼出没。”

“在山中活过七天，这就是通过最终选拔的唯一条件。”

“那么，请一路走好。”

小女孩们向考生鞠了一躬，然后让开了通往山上的道路。

“原来这就是考核，看来并没有什么花哨的内容，只需要斩鬼就可以了。”

“我们走吧。”林函对着身后的蝴蝶忍说道。

蝴蝶忍点了点头，跟上了林函的脚步。

原本不知道考核内容，林函还有些紧张，但是知道之后心中就再无波澜了。

这山中的鬼是由鬼杀队剑士抓来的，能被抓来、困在此处的鬼，当然不会有多强，也难怪从一开始那些柱就没人觉得林函通不过最终选拔。

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他得找到能够避光的地方，要不然天一亮，不用山中的鬼来杀他，他自己就会消失。

林函并不着急，这山中既然有这么多鬼，自然不会缺少这样的地方。

“来了。”

走在前面的林函忽然停下了脚步。

漆黑一片的树林里，一只鬼忽然从头而降，扑向蝴蝶忍。

然而只见流光一闪，那只鬼便在蝴蝶忍面前化为灰烬消失了。

“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是因为我是一个鬼吗？”

鬼的鼻子都很灵，就拿林函来说，他能够在一里之内清楚地分辨出人与鬼的味道。

那么急迫地扑向蝴蝶忍，恐怕是把他当成抢食的鬼了。

看来这山上的鬼已经饿极了，竞争相当激烈啊。

林函的眼神渐渐冰冷，将日轮刀插回刀鞘，心中已经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

“我们分开行动吧。”

就在林函轻松斩杀了袭来的第三波鬼时，蝴蝶忍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

“这也是我的考核，如果一直躲在你的身后的话……”

林函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蝴蝶忍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不可能安心躲在他的身后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混过考核。

但是明白归明白，他不可能同意两人分开，这些鬼或许奈何不了他，却能对蝴蝶忍造成生命的威胁。

头痛的是，现在的他并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蝴蝶忍留下来。

“救命啊！”

就在林函还在思索怎么将蝴蝶忍绑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呼救声，同时一股浓郁的鬼的气味也随之传来。

“看来来了个大家伙。”

林函和蝴蝶忍很快看到了真人。

黑色制服的剑士正在落荒而逃，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异型鬼。

全身上下长满了手臂，上半身更是被手臂牢牢地包裹，只有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暴露在外，外表真是丑陋异常。姑且就叫它手鬼好了。

“这是什么？”蝴蝶忍吃惊的张大了嘴。

她虽然是花柱的妹妹，但并未参与多少实战，真正见过的也只不过是些普通的鬼，这样的大型的异型鬼，也是第一次见到。

“据说鬼吃的越多就会越强，也有体型会变得越来越庞大的，这一点原来是真的。”蝴蝶忍吃惊道。

林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鬼，但是见过真正的十二个月之后，这样普通的鬼根本没办法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但对他来说并不难消灭的鬼，放到这个地方就十分不妥了。

“这样的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应该不是那些刚刚训练完的新手能够应付的吧？”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异常肥大的身躯，身上的手臂行动却是十分迅捷。

来不及反应的剑士被抓住了脚踝，惨叫着被拖向手鬼。

林函却并未有动作，因为在他之前就有人已经动手了。

头上顶着奇特狐狸面具的两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从身材上来看，应是一男一女。

嘴角边有伤痕，带着嘴侧有伤疤的狐狸面具的红发少年，仅一刀就斩断手鬼的那只手臂，把人救了下来。

对于有着成千上百只手臂的手鬼来说，一只明显算不得什么，但当看到那狐狸面具之时，他却忽然瞪大了眼睛。

“哈哈哈，又来了啊，我可爱的小狐狸。”

原本昏昏沉沉的手鬼，在看到两人之后忽然兴奋了起来。

“又？”

不仅林函很好奇，带着狐狸面具的两人应该也是如此。

所以明明是生死仇敌，两边却都诡异地停下了动作。

手鬼徐徐地问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时代了，小鬼们。”

“明治43年。”虽然感觉有些莫名，红发的少年还是回答了鬼的问题。

听到少年的答案，手鬼忽然癫狂了起来，身上的手臂不受控制的乱舞。

“居然已经四十三年了！该死的鳞泷，该死的！居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手鬼咬牙切齿地说道，话语之中满溢的怨恨让人不寒而栗。

“你为什么会知道老师的名字？”少年和少女吃惊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抓住我的，就是鳞泷啊。在我无法忘记的四十四年前，在那家伙还在猎鬼的时候，江户时代、庆应年间！”

手鬼徐徐地说道，那恐怖的眼睛，瞪得更加大了。

“江户时代，庆应年间？这里放的应该是只吃过一两人的鬼而已啊，选拔时的砍杀，鬼的自相残杀。怎么可能有鬼能在这里存活这样长的时间。”

倒在地上的黑衣少年一脸惊惧，颤抖着反驳道。

“哈哈哈，但是我就是一直活了下来啊，在这紫藤花的牢狱之中，大概吃了四十多个小鬼了吧。而且……”手鬼放肆地狂笑道，然后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林函本以为他要袭击，却没想到他居然用手指计起了数。

“一、二、三……十一个，这回之后要变成十三个了。”

少年和少女忽然升起了不妙的预感，他们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

带着嘴角有花纹图案的狐狸面具的少女终于忍耐不住出声，声音中带着一股怒气。

“没错，是我吃掉的鳞泷弟子的数量啊，在很久以前我就决定了，一定会杀光他的所有弟子，那个面具是叫消灾面具是吧。”手鬼指着他们头上的狐狸面具。

“那就是标记啊，我记得鳞泷雕刻的面具的木纹，跟那家伙带的天狗面具是同一种雕刻法。因为那个大家都被我吃了，大家都在我的肚子里，简直就好像是鳞泷亲手杀的一样。”

手鬼满脸的愉悦，像是尽情享受着复仇的快感一样。

“不可饶恕！我一定会杀了你！”少女彻底被惹了，声音带着一股哭腔。

呼吸法的缺点就是在内心剧烈波动的时候，呼吸会难以控制，从而影响使用者的发挥，让使用者动作变得僵硬。

因为怒火变得紊乱的呼吸，一瞬间让少女放松了警惕，手鬼没有错过这一闪而逝的瞬间，几只手隐秘而又迅速地向少女袭去。

如果是冷静的时候，少女躲避这一击可能不成问题，但是现在就……

反应过来自己被袭击的时候，少女就已经意识到无法躲避了，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少女选择架起了刀刃抵挡攻击。

但同时袭来的数只手臂，又怎是一把剑那个抵挡的住的，少女仿佛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然而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袭来的手在一瞬间被全部斩断，面前站着的是白发红眸的少年。

这少年当然就是林函。

“还在聊天呢，搞什么突然袭击，这样不好吧。”林函淡笑着说道。

手鬼这才发现了林函，心中有些奇怪，他明明闻到的只有四个人才对。

“你是什么人？”

这个家伙不好对付，刚刚那个速度，手鬼甚至没有看见他的出剑，手臂就被斩断了。那样的斩击，甚至让他记起了当初的鳞泷，这样的剑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你，你不是人。”手鬼忽然发现了秘密，激动地喊道:“你居然是一个鬼。”

“一个鬼怎么会和鬼杀队员站在一起，难道你是新被抓来的？不，你身上的味道和其他的所有鬼都不同。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不需要知道。”

林函收起了笑脸，眼神冷若冰霜。他确实不是人了，但也不需要一个吃人的鬼来提醒自己这一点，更不会向他解释原因。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一瞬之间空中仿佛出现了潺潺的水流，林函的身形一闪而逝，出现在手鬼的面前，踏着袭来的手臂跃至空中，手中的日轮刀划过完美的轨迹，手鬼那被手臂牢牢包裹的脖颈瞬间被一分为二。

“怎么可能！为什么你能斩断，为什么你是一个鬼却帮着鬼杀队，为什么你……”

手鬼的疑问还没有说完，巨大的身躯就尽数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