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文向2

方如沁睁大了眼睛，似要将人看个仔细，而眼前人面如润玉，哪里还是半点之前的样子。再看他身后的那些：那个女子……以及……那枚丹药，竟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莫非自己刚才是在做梦么？

　　欧阳少恭面色如常，只是有些疑惑地打量着这个久别又重逢的女子：“如沁？你怎会来此？”他出口问着，语中关切。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少恭，你可否告诉我，这是哪里？”努力思索，仍是想不起缘由，直抒心中疑问。

　　欧阳少恭也不隐瞒，用着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回答：“此地系属青玉坛，这里，乃我的密室。”

　　“密……密室？”方如沁的眼里有一丝细微的惊慌。

　　“正是。”欧阳少恭神色淡淡，语声异常冷静。

　　方如沁却愈发地心慌，方才所见仿仍历历在目。她极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出口小心翼翼：“那……你刚刚在做什么？”

　　欧阳少恭依旧温和，措辞也得体有度：“帮掌门炼制几丸新药，试试效用罢了。”

“……当真？”方如沁生怕自己听错了。若真只是如此，却为何要拿一无辜的人命来耍弄呢？恍然间，她很想知道那名女子的行踪，却硬是问不出口。

欧阳少恭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只见他饶有深意地一笑，眼神飘忽：“如沁不信我吗？”

　　“当然不是！”方如沁登时被那双眼迷了心智，几乎斩钉截铁地答出。一边猜想着难道刚刚那女子即为试药之人？如是自愿倒也不好说什么。理了理心绪，言语间微有歉意，“少恭做什么，自然是有你的一番道理，如沁本不该多问。”

欧阳少恭依旧带着那抹总能让人安心的笑意：“如沁不必拘谨，问一问也是无妨的。”

方如沁点点头轻嗯了一声，小屋空气湿冷，略有发抖的感觉，不由得拢了拢衣衫。

　　欧阳少恭见状，寻了件披风为她披上：“此处甚冷，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适才已给掌门留过书信，他自会明白。”

　　寒意渐散，方如沁拢住肩头围上来的那裹温暖。身后人体贴入微，一如当年，实在难以将他同先前的那个背影重合。

　　“此处有一秘道，可直接通往青玉坛外，如沁且随我来，可要跟紧。”欧阳少恭向四处看了看，如是提醒。

　　“好，如沁也已不是孩童，不会走丢的。”方如沁乖巧地应着，袖中捻着披风的系带。

　　欧阳少恭平静地看她，眸中几分宠溺。眼前之人该是已然彻底地信了自己。他走向一面石壁，单手在凹凸处转动了几许，只听得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

　　欧阳少恭盯着壁上渐渐打开的缝隙，牵住了方如沁的手。

　　仿佛触电一般，方如沁的指节微颤了一下，心跳也有些加快，但随即被那股弥漫开来的暖意所覆盖。如今即便就这么片刻的幸福于她也已足矣，太过贪心只怕连这短暂的美梦都留不住。

欧阳少恭有意无意地看向身后这个得体有度的女子，这边方如沁也正看着他，见他回首，回报一抹浅笑。 欧阳少恭温然一笑，将手握紧了些，继续引她向前方不远处的一道光亮走去：“很快便到了。”

　　方如沁看着那个让人心安的背影，感受着掌间的温度。此时此刻她倒希望这条路能漫长一些，这样，她就可以和他一直走下去。

　　“有少恭在，我不会怕的，”女子声音轻柔而透着韧性。光线蓦地一亮，方如沁揉了揉眼睛，一时还未有些适应。良久，看着前方轻叹，“总算，可以见着点阳光了。”

　　欧阳少恭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松开了手。他没有回头，只是这一下子立定的身形难免教人没来由的心慌。方如沁不知说岔了哪里，缄口等他出语。

声线如这束光影难辨晦明，像是疑问，又像肯定：“你确实并不大喜欢这里？”

　　方如沁听后一愣，随即对上他转身而来的眸光。

　　眼底下意识地闪烁，她先前确实害怕过这里，但后来也只当那是一个梦境。低头回开他的视线，一面开始思索着如何答复。

　　欧阳少恭定定地将她望着，眼中神色复杂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