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吗

后来龙知岸又去看过秦可诤一次。那时秦可诤正坐在床上打点滴，左歆云就在旁边优雅地剥着一个黄皮橘子。

他敲了敲敞着的门，打趣道：“要不要小的也给三爷削个凤梨？”

“啊？”秦可诤有些吃惊，抬头望去，正好和龙知岸的视线对上。彼时，没戴眼镜的龙知岸，眼睛清澈而明亮，鼻梁端正有点肉，嘴角正挂着一抹笑。秦可诤想这神态可以打个八九分。那会儿他还想夸他帅来着，但一瞥见他手里拿着的纸袋，就给忘了。他夸张道，“啧啧啧，这可真稀罕，龙先生竟然亲自来看我秦某人了，还带了礼物？！”说完他又唤小琴。龙知岸说不用，不过迟了，小琴已经上了楼。她本就要上来的，听见少爷喊她更是加快了步伐，一不小心就撞到龙知岸背上。龙知岸侧过身看了她一眼，小琴忙低下头小声道了声歉。龙知岸就说没关系。

这会儿，小琴也似乎忘了进门，只是害羞地同龙知岸一道待在门口，并不进去。

左歆云已经在剥第二个橘子了，见到小琴，随意瞅了瞅，心想，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颜色，就是有些小家子气。她不再看她，而是转头看向龙知岸，大方道，“龙先生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然后又叫小琴去给客人倒杯热茶，顺便教她提醒刘妈多备几道大菜。

“欸！”小琴应声道。

“龙先生进来坐啊，站在外面干嘛？”

龙知岸见小琴要走，忙拉住她，阻止道：“等等——不用麻烦，我一会儿就走。”

于是——小琴就站那不动，龙知岸也松了手。

“吃个饭再走吧。”秦可诤坐起来一些。

“留下来吃个便饭嘛。”左歆云几乎同时说道。

龙知岸见两人情状，耸肩，笑了笑，“我还有事。”说完，他走了进来，把那手工纸袋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说：“店里的老板都给弄好了，可以直接吃。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聚，你好生歇息。”

秦可诤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说：“哪买的，我怎么没见过？”

“出门左拐第二个十字路口那里有卖。”龙知岸不咸不淡道。

“哦，不吃个饭吗，这么急？”

“嗯。”

龙知岸走了。

秦可诤莫名有些惆怅，拿起签子插好一块菠萝拿起来正准备吃，但一想到旁边还有人，就递给了左歆云，自己又拿了一个。

左歆云尝了尝，“酸酸甜甜的，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吃这个，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知道干啥？能吃吗？”

“你——就知道吃。”左歆云气急，一面拿手帕打他，一面笑他。

……

时间照常流逝，秦可诤和龙知岸继续过着不同的生活。即便他们同处一个城市，也并不能天天碰见。

一日，龙知岸拉完客在一处歇脚，听见街对面一阵乒乒乓乓， 框框当当的声音。不多时那家杂货铺里走出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白褂黑裤，后边还陆续跟着五六个小弟。

他心下一惊，这不是那天和万乐怡走在一起的男人吗，这么巧？

这帮人动静大，走得快，没多久便不见了踪影。他也没多管闲事，歇完拉起车就走。

夜间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程先生的灯也亮着。

龙知岸拿出腰间的钥匙，打算开门，发现门没锁，想是程先生忘记的。

他们这一块治安不太好，以前就出过扒手，特别惹人嫌。夜里常出来作案，也不知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小团伙。大家苦于捉不住那偷儿，越发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