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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梦魇

望君月(媚者无疆月影同人)

李存勖望向月影,他其实并不是完全懂她的。那样一个心思单纯的人,一个枉顾圣权的人,本是横冲直撞的性子,奈何在短短数月之间,变化竟如是此之大?

可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幸运的是,月影属于他。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月影真的,真的属于他吗?就眼下而言,她的人,还不是他的。她的心,他更加不确定。

为何,要想这许多呢?至少,他们目前的相处,一切还是顺利的。又何急于一时?他笑问她:“月影,你这揽月阁,是有什么魔力?为何晋你妃位之时,朕本打算换一处寝殿给你,你却婉拒呢?”

月影也笑了。“皇上是了解臣妾的,不是吗?臣妾初来宫中,便觉这处楼阁甚是亲切,第一眼见了,就很喜欢。如今,住得习惯了。臣妾喜静,揽月阁地处清幽,是再好不过的处所。阁中只有我和晴歌两人,若是要搬去规模大些的寝殿,凭空多了些许宫人,才是真正的不习惯。臣妾感念皇上抬爱。”

月影这一番,不出意料又是拒绝。可这拒绝,也让李存勖听着很是受用——她心领了就好。

其实,他也喜欢这里。这里,让他感觉,像一个家。

“爱妃既不愿动,朕就不再提了。只是,为何朕也爱来这里呢?来了,就不想走了。”李存勖倒是想听听月影是如何觉得,其实他一直都想知道。

“大抵,是因为这里,不会为皇上平添诸多烦恼吧。”月影淡然回道。

李存勖心里明白,其实月影,才是自己真正应该小心的那个人。无论她有多好,抛却自己被她吸引,她和李嗣源的关系,主仆也好,尚有其他关系也罢,都应是他慎之又慎的。

可是,有些本能无法抗拒。正如这短短数月刚刚过去,他甚至已然忘却,他们是如何开始的。

“也罢,爱妃惯是如此谦逊。”

今日李存勖呆得很晚,若不是考虑到月影身上未见大好,今夜本有着绝佳的契机。只可惜……

月至中天,清风徐过。李存勖似有若无地问了一句:“往常每逢年节,爱妃都做些什么?”

月影凭栏,这个问题,她倒是被问住了。往年……在她的记忆里,不记得自己过过一个完整的,有年味的年。从小到大,都没有。

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姽婳城内,倒是会有些排场,有模有样地庆祝一下,可她从未去参与过。亦或是,她出门在外正好赶上过年,只是那些喧闹嬉笑和人声鼎沸,不属于她。

有几年,公子没有回王府,听竹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安静,却很踏实。她便会做上一桌两个人半月都吃不完的饭菜。公子每次都很赏光,吃得很多。其实月影知道,他是不喜多食的。

细细想来,也就是有公子在的那少有的几年,她方觉得还有个过年的样子。可她从未放过焰火,虽然她喜欢。

无他,因为公子看不见。

放给谁看?又怎笑得出?

公子眼睛好了以后,她也没能和公子一同看一场焰火。虽不免有些遗憾,可人这一生,哪能没有遗憾呢?

这是她藏于心底的秘密,从未与旁人提起。如今,更是不可能了。

焰火,其实也不是个好意头,美丽易逝。

“爱妃今天,总是走神呢。”

月影不记得,自己和李存勖在一起之时,有多少次失神了。若是换做旁人,怕不是要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可是她学不来,也从未想过要去学。

“臣妾……在外时候多,没有过过年。”月影说的只是实言,却让李存勖愣了一愣。

“无妨。”李存勖笑道,“今年,往后的每一年,都有朕和你一起。今年,只是开始。”

君无戏言。可月影依旧在心里,把它当成是天子开的一个玩笑,只是此情此景下,他随口说出的而已。

月影不置可否,没有反驳,也不会奉为翘首以盼的资本。

“时间不早了,朕也该回去了。”李存勖清楚,没有月影的挽留,永远都不存在所谓的什么恰当时机。

而他,不想勉强。不想勉强她做她不心甘情愿的事。他本是一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不知为何对她,独独有了耐心。

至此,李存勖解释了月影自薄暮时就有的疑惑。“月影,年关将近,这是你入宫的第一年,也是我们的第一年。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到时我们一起去木兰。”

历代帝王有围猎的传统,李存勖刚刚称帝不久,理应勤勉于政,本不宜过分铺张。原来,皇上的用意在此,他早有打算。

这狐裘,即便是赶工,也绝非一两日就可以完成。月影甚至不知是否应从旁规劝,她来到这宫里的初衷,似乎和自己现在想要说的,截然不同。

“皇上,木兰围场地处偏远,又曾是契丹的属地,大队人马过去不比轻骑,路上少说也要三四天的时间。这一来一回,万一耽搁了,有可能赶不上回东都过年。”月影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李存勖又哪里听不出来,时间是小,担心盘踞在北的契丹人是大。

“难为爱妃考虑得周到。”李存勖轻轻揽过月影的肩。大抵是凭栏夜风吹得凉了,瘦削的肩膀在他的手下瑟瑟发抖。李存勖解下玄色的斗篷,披在月影身上。

灼热的体温透过内里传来,格外暖和。这也让月影顿觉安定了不少。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如此怕冷的。大概,就是在伤了元气后吧。先前不觉得,一入冬,寒意便汹涌而来。

“此去行程不必赶得太紧,若是不能够在除夕之前回来,咱们这个年就在行宫过了。在哪还不都是一样?”听起来,李存勖倒是看得开。

月影不再多行劝阻,这一路之上,还是要多些小心的。

夜深了,月影依旧没有困意。她甚至可以听见不远处梁上,守月翻身的声音。守月是何等高手,且总是因警惕保持着半寐的状态。她既能“听得清”,说明自己的内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让月影心里有底了不少。十几年来,她得以为公子效力,多是因了她绝佳的身手。她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一直以来自信的根源,又将何以为继?

她不敢想,不敢去想是否会有到来的那一天。最近,她经常胡思乱想。她很不适应这里的生活,然而这条路,是她自愿选择的。当无怨无悔,坚定地走下去,无论结局如何。

夜很黑,黑到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原本就微弱的烛光,在他的眼前,明灭不定,直至再也看不见。

他无助地伸出双手,去摸索方才还能看见的物什。怎么只一会功夫,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带着温度的手掌温柔地覆上他的顶心,同样温柔的话语自上方传来:“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懂吗宝宝?”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一时不够清醒,才看不清东西。她拍打着他,哄他入睡:“记得要变强,不依靠任何人,在人人都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反戈,最终站到最高。”

从那以后,他的每一个夜,都在这样的期许中度过。也在这样的期许中,变得越来越漫长,终致夜不能寐。

人的一生,是如此有限,而他要学的东西又太多。多到,就连睡眠都是一种奢侈和罪过。

他的母亲不会武功,可精通蛊术,所以他学得非常快。血莲教的上乘心法,他也一直烂熟于心。这是他那个温柔又严厉的母亲,夜以继日重复背给他听的,久而久之,他倒背如流。

还有一样,于他而言,是最具挑战的。那就是要变得狠心和无情,摒弃所有的善良。这一点,他自问已经做到了。虽然,和母亲的要求还差了很远。

失明以后,他变得自卑了。就连与幼时的玩伴,都疏远了很多。她是母亲带回来的,遇见她之前,她有着什么样的过往,他本好奇想去了解。终究在母亲的阻止和女孩略显疏离的眼神中退却了。

直到,她为夜夜失眠的他送来了安神香。那个时候,他们隔着一道门,外面是明媚的阳光,照不进屋内,更照不进他晦暗的心。只有那一声声从怯怯渐渐开朗的声音时时宽慰他。

他对她的印象,也越来越模糊了。他只记得,她穿了一条水绿色的裙子,披肩的头发微微散开,有点泛黄。她的童年,看起来也和自己一样,过得并不算快乐。

她亲手制的香很好用,每晚睡前他都会点上。后来,他开始依赖那种安眠香,泛着静谧宁定的气息。

母亲还是日日来他这里,千篇一律对他重复着一句话。她说,他才是真正应该坐上王位的那个人,而不是郁宁远。对了,他还有一个名字,郁宁天。

他默默听着,往盆里添了少许碳火。

此时,他感觉一阵风自耳边拂过。“你觉得累了,是吗?现在拥有的一切,你已经觉得足够了,是不是?”那声音分明是极力控制的隐忍,可他仍然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歇斯底里:“我平生三个愿望,铲除血莲教,杀了越轻涯,还有,便是你能够君临天下。”

她的愿望,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他多想告诉她,他会尽全力达成她的心愿,给他一点时间,再多给他一点时间就好。

可他没有说出口,因为母亲在火盆旁边笑得越发惨淡,沙哑的声音如暗夜鬼魅。而后,她拂袖而去,夺门而出。

也就是从那天,蓝禾失踪了,走得那般决绝,毫无留恋。他一时,竟失语了。指尖冰凉,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头,通体的寒意,任是再灼热的火光也无法温暖。

他九岁那年,母亲创立了鬼门。而今,却在这般情形下易了主。隔日,姹萝来访,在听竹院内如数交代了她的留言。

他已不记得,姹萝语中的几分讥诮,几分得意,几分试探,几分嘲弄。他只记得,她用自己想不到的方式,逼出自己的潜力。

母亲给自己落下了“瞬”蛊,并且每一年落一次。落一次,即刻衰老五岁。她让自己不必再去找她,声称只要自己完成她的心愿,她便会回来,并且还有办法解开瞬蛊。

院里风声涌动,蓝禾沙哑的嗓音似乎在随风飘荡,一拨拨哄他入睡:“睡吧宝宝,娘永远爱你,只爱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在这声浪之中他痴坐着,不知多久才冷笑出了声,几乎笑出眼泪。

夜已深,竹叶又落下几片。院内的竹本应四季常青,不知今年为何会同一般的竹,随着时节凋零。它们,似乎能够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又似在思念一位过去经常照料它们的姑娘。那一片片修长的叶,如一缕缕青翠的泪,幽然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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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有话说:

1.木兰围场并不是在后唐时期就叫这个名;

2.彼时,围场就是契丹属地,并非曾是契丹属地。

这样的设定,是为了后文章节所需,请不要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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