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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献舞

望君月(媚者无疆月影同人)

月影心下一惊,克制着自己想要去扶他的冲动。她知道,李存勖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克制起来却是太难,因为……克制自己的本能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不在公子身边的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她在宫中无从知晓。原来,真的有与世隔绝的地方,不必是世外桃源,就是在这深宫之中,也足够让她的消息十分闭塞。

公子不曾再与她联络,是在怪自己的孤注一掷么……若是如此,她应允皇上进宫,还有什么价值?她做的任何决定,从未后悔过。一直以来,公子就是她的判断。可是公子也曾说过,她不够灵活。就因为,她凡事皆以他为判断。也许,是她太过在乎他的缘故,有时反倒会干扰那些原本正确的判断。可她的心里只有公子,所有有利于公子的判断,就是正确的。

“皇兄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有碍,不便饮酒?”月影没有移动脚步,倒是李存勖上了前去扶李嗣源。不多时,帘外候着的宫人送进来一壶清水。月影换盏,将杯推放在李存勖和李嗣源的身侧桌角。

“皇兄,喝点水。”李存勖拿起月影倒好的水递予李嗣源。

李嗣源接过,慢慢饮了,好像才缓解了一些。他还在轻咳着,半晌方才说了一句:“臣已许久不曾饮酒,不胜酒力。只才饮了一杯就如此,让皇上和娘娘见笑了。”

李存勖望了一眼月影和壶中呈深紫的琼浆玉液,笑了几声。“皇兄初饮,以为是果酒,便不曾在意。这酒入口甘甜,却不曾想到,至喉间顿时热辣相冲。皇兄方才饮得急,自然会如此了。”

李嗣源回想了一下方才饮酒时的感觉,好像确如李存勖所言。酒以入口绵滑,饮罢回甘为佳,宫中御酒酿成如此,倒也罕见。

“这酒是月影酿的。”李存勖笑道,“月影入宫时日尚短,绝佳上品怎能酿就?”

月影在一旁,低眉敛去了复杂的眸光。李存勖言语之间,自然是有其他意思,他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可装傻充愣之间,一切尽在掌握和试探。然而,她知公子无恙就好,至于其他的,她无心关注。李存勖自顾自地说着,二人皆未看到李嗣源唇角浮起的隐隐笑意。

“月影啊……”李存勖起身,广袖拂过大理石台边缘。“看来皇兄的确是饮不下这烈酒,我们不强求,不强求……爱妃可愿一舞助兴?”

月影抬头,极力平复的眸中难掩震惊。她暗讶于李存勖是怎么知道她会舞的。李嗣源自入席以来宁淡得一如不曾恢复视力前的眸,也出现了一丝微光的波动。

“皇上……”满亭月华下,月影微微屈膝。她是有犹豫的,这舞若是不跳,便是另一种抗旨的行为,若是跳了,李存勖也未必会满意。毕竟,现在不是他们两个人,公子还在亭中。

“无妨,宁王是朕的兄长,你自幼又追随宁王许多时日。皇兄不是外人,爱妃大可不必顾虑。”仿佛看出了月影犹豫的原因,李存勖出声一番解释倒也释怀了几个人纠结的思绪。可那背后……

月影来不及多想。眼下,想多,说多,做多,都是错。皇上既有令,为臣者只需依从便是。“如此,臣妾去亭外桥上。”月影向着李存勖行礼,素手挽开亭幔,款款行至曲水桥边。

银辉倾泻,轻纱漫动。月影扬手,做了一个简约的起势。隔着蒙蒙纱幔,李嗣源仿佛才真正抬眼,看向那个模糊纤细的身影。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月影穿女装,这身影与他在梦中握不住衣袂的女子叠在一起。她竟如此美,美得如同天上的月,清冷孤高,澄澈柔和。可他,从不知道她如此美。是不知道么?还是不曾去注意呢?

风过,月影身上天青色的披帛随风飘扬,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凤蝶。他的目光自方才进入亭中之前,就一直未曾离开过她。无法当着皇上的面直视她,那种无力的感觉早已无法言明。如今,只能靠“观舞”这样礼貌的行径去看她。

方才,李存勖在自己来的时候,是有意同月影做出亲密的行为给他看的。他进入亭中,李存勖又一度向他宣誓自己对月影的“主权”。无疑,他是忌惮自己的,更无从掌控月影的心意。

看得出来,他对月影是颇为在意的。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只一月不见,月影消瘦了许多,这是他进亭第一眼就发觉了的。她在宫中,要防范的暗箭,不比江湖里要躲避的明枪少。诚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便是如此。

在他心里,月影一直都是任性的,洒脱的,耿直的。这样的性格,真的不适合进宫。可为了他的心愿,他的报复,他的野心,他所图的霸业,她宁愿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离开那个虽充满腥风血雨却早已适应的江湖,放弃自己的天性,去承受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若不是因为自己,她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姑娘,快意恩仇。她如今的沉静和忍耐,皆是环境所迫。然而,她适应环境的能力,却是出乎自己意料的。

一直以来,他自认为是了解月影的。她执着、单纯,但凡心里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透明得一点都不难懂。可是今天,他再见她之时,却发现她让自己再难读懂了。

李存勖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傲然戏谑的笑意:“皇兄是头回见月影如此?如何?光彩照人吧?”

李嗣源适时收回了看向月影的目光,微微拱了拱手:“这皇宫里的一切,都是光彩照人的。”

李存勖爆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转而亲自为李嗣源满上一盏方才辣喉的酒。这一次酒入喉间,辗转许久再行咽下。

李存勖看向李嗣源,嘴角浮起了一丝笑。“皇兄,这回不会感到酒辣了吧?”李嗣源点点头,“回味微甘。”李存勖看似不经意地笑着:“所以说,有些东西,是要慢慢品的。若是逞一时之兴,未免遗憾……”李存勖故意放缓了语气,仿佛期待可以从李嗣源的眼底,看到什么不一样的情绪,也似想要捕捉那些微妙的表情变化,和稍纵即逝的举动。

然而,李嗣源让他失望了。他眸中无光,似没有复明之前一般无二。面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皇上说的正是。”李嗣源又怎会不知李存勖在暗示什么,可这句话深深戳中了他的心。他知道,他已经在还没有了解之时,就失去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可究竟是什么,此时此刻的他,还不能全然体会到。他只觉得,脑海中有一块空白,在缓缓扩大,非他所能控制。

清风,冷月,碧波,凉亭。月已升至中天,一池轻雾弥漫,月光穿过这层迷蒙,映在桥上舞动的女子身上。她的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于清丽间自带英气。明眸皓齿,眉间一抹忧愁,又不似忧愁。唇角勾起一丝清浅无温的笑意。齐腰的长发随着身形的旋转漾出一道轻盈的弧线。在月色下翩翩起舞,这一身的天青宫衣,宛如融入静谧的夜色。那样神秘,又那样纯洁,让人不想去打扰。

帘外,被微风带起的衣袂,遮住了月影看向帘内的眸。掩去了那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沉静,伤感,还有……落寞。

那个自己日夜牵挂的人,此刻就在亭中。她不知道自己下次再见他会是什么时候,甚至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最近的他,最远的他,她甚至不能与他说上一句完整的话。所有的客气和疏离,是否会在她今后的生命里,成为一种常态?她已无力去想。

月影舞毕,单手抚肩,向着亭中行礼。

几下响亮的击掌,自是李存勖发出的。月影复至亭内,李存勖揽过她的肩,将她已微凉的双手握在自己掌心。

月影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或是身体未愈,或是心绪纠繁。“皇上,臣近日里得了件狐裘,算不上名贵,却着实暖。不多时即入冬,献给淑妃娘娘作为贺礼吧。”

帘外一宫人手托锦盒进入亭中,只见狐裘通体雪白,质感极佳,柔柔映着清辉,泛着光泽。李存勖抖落斗篷的瞬间,斗篷垂感如水缎。

与此同时,月影的身上多了一件玄色的斗篷。“皇兄倒是提醒了朕,天气越发凉了,爱妃单薄。朕一时兴起,居然想看爱妃舞一曲。”

“皇上言重了……”月影敛袖咳了一声,微微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向李存勖行礼。

仿佛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李存勖快步向着李嗣源走去。边收着李嗣源手中的狐裘边笑道:“月影追随皇兄多年,皇兄竟不知月影对动物的皮毛过敏?”

李嗣源看向月影的方向,她依旧站在那里,目光低垂。宛如一座冰冷的石像伫立在亭中,丧失了一切生气。

恍惚间,他想起了狐裘抖落间月影的轻咳。李嗣源的心上似是被钝器划过一般,不尖锐,却是隐秘而长久的痛意。正如李存勖所言,月影跟随他十几年,如光与影般形影不离。他却不知她生活习惯中,如此重要的一环。是疏忽么?并不。

那些所谓的默契,所谓的了解,皆是她对他,而非他对她。他原以为,自己是了解她的。可今时今日,他才发觉,这么多年来,他未曾真正了解过他身边的她。

李嗣源的目光,刹那间暗淡了下去,复又平静无波。然而那一瞬的细微变化,依然被李存勖捕捉到了。“啊,皇兄……千万别怪朕说话太过直接,朕也是为了月影好。你也知道,月影自进宫后,身体大不如从前。眼下也正在将养之中。你能来,想必就是最大的道贺了。至于礼物,相信月影并不会介意的。”李存勖看似安慰李嗣源的备礼不周,实则言语间难免庆幸外加得意的点拨。

“月影,你觉得呢?”与此同时,李嗣源还不忘问上一句。月影微微点头,“皇上所言极是,今日是月影生辰,能够有皇上和宁王殿下一起,月影已觉殊荣之至,很是开心。”月影回复着,语气平和。抬眼望了望天上的那轮明月,“只是天色已晚,皇上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朝。”

月影不知道再继续下去,还会发生什么。她无力应付,只想早些结束这场所谓的家宴。李嗣源拱手,向李存勖行礼:“淑妃娘娘劝得正是,皇上也该早些休息,臣叨扰皇上和娘娘良久了。”

“哈哈哈……皇兄真是太客气了,不过天确实不早了,还是爱妃心疼朕。”李存勖回至月影身侧,揽过她的肩膀。“皇兄也请回吧,你我兄弟二人改日再聚。”

“是。”李嗣源微微行礼,而后退出帘外。

月影悬着的心,这一刻,才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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