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ver】延迟满足（2）

亚瑟今日总算是舍得回家早了一点，也不似前几日那样的疲态能够倒头即睡。弗朗西斯多日以来终于有时间能正常地与亚瑟说几句话，本来想嘲讽他“终于知道将时差从水星调回地球”，但终究还是忍了下去。亚瑟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吃了半截牙膏而说不出话一样，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

“这么几天我还没仔细看，我以为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把整个房子修成卢浮宫呢。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亚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感到很欣慰。”

“你究竟把我想成怎样一个人了？”弗朗西斯无奈扶额，心里暗骂几天的玩命工作却根本没有戒掉一点他的毒舌，“你怎么看我我是不知道，但在哥哥我看来，你，亚瑟，是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人。”

亚瑟本来还在笑，听得他这么一句，瞬间将笑容收敛，“我？不负责任？”

“是啊。”弗朗西斯点了点头，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像是马上要开始唱咏叹调，“亚瑟将哥哥我和我的爱抛弃在这空无一人的房子里，置之不理。”他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盯着亚瑟，令他全身发麻。

“你不去演歌剧真是暴殄天物。”亚瑟低着头将弗朗西斯推开，走向卧室，“我累了，明天再说。”

“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你！”弗朗西斯强硬地拉住了亚瑟。亚瑟僵了一下，妥协性地转过身来，而拉住他的那只手恰在此时用力一拽，他整个人便倒入了弗朗西斯的怀中。

亚瑟没有挣扎，只是认命的任脸逐渐烫起来。耳侧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不对，以前可没这么容易？”亚瑟恼火地将他一把推开，翻了个白眼道：“要不是最近太累了，你早就被我劈成两段了。又不是我想要这样的，混蛋。”

“小亚瑟不坦率哦。”弗朗西斯笑着轻轻戳了一下亚瑟的额头，“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哥哥我感觉你只差一步就要疯了。当然，在你疯了之前，我觉得我会比你更先一步发疯。”

他确确实实是笑着，但亚瑟听得出来他也确确实实是在抱怨。既然认真说话听起来更像戏谑，弗朗西斯索性就用戏谑的口吻跟亚瑟抱怨，反而听来有几分认真。

其实戏谑也好，认真也好，亚瑟其实都有用心留意，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恋人。但紧张的日程令他不得不忽略一些事，他感觉自己的确快要发疯了。

“我说你是为了什么呢？若是想出了这么一个新方法来折磨哥哥我的大脑，恭喜你已经做到了，只是别把自己也害得进了疯人院。”弗朗西斯依然笑着，用亚瑟听来是最欠揍的语气说着最欠揍的话。

“你真的应该暂停一下了，Artie.”

弗朗西斯最后一句说得轻轻柔柔，亚瑟本来已经被之前那欠揍的话给勾起了火，现在又强行给摁了下去。他被气笑了，只好道：“为什么是折磨你的大脑啊？”

“哈，你可知道哥哥我有多么痛苦！”弗朗西斯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本来呢，哥哥我是很开心你这家伙终于消失了一段时间，但是这里，却时不时就会想念起来。当然，下面也是。”他坏笑着躲开了亚瑟向他丢过来的沙发靠枕。

亚瑟咬牙切齿地指着他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正经不过三秒！”他发觉自己的脸烫得吓人，感到十分难堪。

不过弗朗西斯有一点说得对，他确实需要暂停一下了。每天朝九晚五忙得晕头转向，反而将两人的生活给搅得上下颠倒了。这样看来那个许诺给他的所谓“悠长假期”看起来一点也不划算了，像是虚伪的空头支票。

“可恶，到底是你折磨我还是我折磨你啊。”亚瑟仿佛向什么妥协了一般走进卫生间洗漱，而弗朗西斯露出了得胜的微笑。

当弗朗西斯也洗漱完毕走进我是，发现亚瑟赌气般地用被子裹住了自己，他笑着戳了戳那缩成的一团：“我觉得，我们俩是在互相折磨呢。而这折磨还要持续一生，真让哥哥我绝望。”

“少说烂话，明天我休假了。不是因为你啊，只是我觉得太累了而已，你可别误会。”亚瑟缩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但弗朗西斯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不是可以——”他激动地喊道，还没喊完就挨了亚瑟一拳：“闭嘴，不然就滚出去。”

弗朗西斯只好讪讪地在亚瑟身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