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ver】延迟满足（1）

亚瑟最近忙得昏了头。

弗朗西斯则刚刚谈完一桩大生意，愉快地在家中悠闲度日。“小亚瑟大可以稍微暂停一下，与哥哥我一同享受人生。多么美好的早晨——”他笑着对亚瑟说，晃了一下手中的红酒杯，结果遭受了亚瑟的一记白眼。亚瑟甚至都来不及讽刺他，就匆匆套上外套出了门，关门时的声音很大，像是要把门砸下来。

弗朗西斯乐得清闲，但他仅仅愉快了一两天。“没有亚瑟对我说三道四真是妙不可言的人生……呸。”他对着被亚瑟摔上的门，愤恨地在面包上涂抹黄油。

弗朗西斯曾义正词严地对亚瑟这样说：“你可以不尊重我，因为哥哥我宽宏大量；但是我的美食，亚瑟，你必须给予足够的尊重。”

“什么，那个散漫恣意的弗朗西斯去哪了？”亚瑟笑着说，然后与弗朗西斯随便玩闹了几句，很难说他是否听进去了。或许是弗朗西斯自由随意的性格使然，他越是严肃，便越是显得戏谑。现在他一边骂着一边将剩下的吐司放进冰箱——本来是双人份的，看来亚瑟并没有听进去。

最开始的几天弗朗西斯满怀喜悦地准备度过长达一个月的“没有红茶混蛋的绝妙人生”，但还不到半个星期他便发现“绝妙人生”变了味。

先不说早餐的事情。弗朗西斯懒懒地倒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从一个频道换到另一个频道，转了一圈之后再回到这个频道，如此重复了几遍。“糟糕至极。”他烦躁地在遥控器上胡乱按了几下，调到了不知道哪个频道，却并不能改变它的无聊。他厌倦地将遥控器随手一撇，拖沓地走进了书房。

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还没翻个几页，外面的电视突然传来了不知哪个明星尖声尖气唱歌的声音。弗朗西斯猛地拉开书房门喊道：“是你调的吗，亚瑟？坦白来讲你的品味已经是如此糟糕……”还未说完，眼睛却先一步认识到客厅其实空无一人，而电视则是因为弗朗西斯刚刚根本就没有关。

半个星期后他终于意识到所谓“绝妙人生”其实是“极糟人生”，原来亚瑟与他的日常拌嘴早已成为了必不可少的生活必需品，如今他只能对着空气说烂话、和房子里的回音吵架。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的确感觉自己像是在“守活寡”。

弗朗西斯判断多半是因为在加量工作一段时间后，将会有一个悠长的假期等着亚瑟。然而他们本来都是乐于“及时享受”的人，弗朗西斯偶尔还会罢工预支“超前享受”，现在亚瑟不知怎么就学会了“延迟满足”，这令弗朗西斯几乎抓狂。

英/国人永远不会懂得什么是享受与爱情。弗朗西斯这样悲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