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典.】不良（06.）【二更.】

我明白，明白他心腔里燃烧着的要命的渴望。他只是个简单纯粹的少年人，他只是爱我。

“我怕……”我带着哭腔，推他，转而又抱住他，“你抱我一会儿吧，抱一下，能好一点吗？”

他也抱我，紧紧的，声音里都是耐不住的东西，“还是想，好想，想跟你有点什么……”

我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可是他想，我不想。但他实在太委屈又太赤诚，我的心快要碎了。

他摸我的腰和腿，亲我的嘴，手伸进衣服里面，解我的胸罩，扒我的打蝴蝶结的裤带子，动作笨拙但坚定。我感受到他的热烈，也感受到自己的慌张，和内心不愿服从的愿望。

“我还是怕……”我终于哭起来，“佳，放过我。”我求他。

他到底还是忍住。

那之后不久，学校里就闹出一件大事。有个姑娘怀孕了，被父母领回去堕胎。

马佳听说这事以后，发了半天愣。我也不敢说话，也愣着。他从此又勤往球场去了，我于是松了口气。

㈦

小学早恋，分手源于换位；初中早恋，分手源于分班；高中早恋，分手源于毕业。高三的那个六月紧赶慢赶地来了，我和马佳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我这个成绩，根本没想过考大学，但他最次也是个好二本。马佳说，“不然我也不上大学了，咱俩在老家待着呗？”我悬崖勒住他，“去你的，不上大学，将来卖肾养我？”

马佳走之前，高天鹤说他会帮他看着我，我笑骂他胳膊肘往外拐。

很多故事，结局也就这样了。

《边城》里，翠翠还在等；《柯南》里，小兰还在等。古今中外的人们，都在等待。我无暇去想，为什么等人的都是女人。我只记得十七岁的那个夏天，有个男孩那样炽热地贪图着我，而我推开他一次又一次。

我想，我是对的。

再努力，再热情，年少的欢喜也终是浮脆，花台照影。

“四年之后我二十二，在那之前，不要嫁别人，好吗？”

“嗯。”我笑着答应，看他把行囊装上火车。汽笛声喧闹，长路将我的爱人带走。

为了去见马佳的父母，我去洗了纹身。不大点的一片枫叶，也疼得我眼泪直淌。我把耳钉拿掉，黑色的直发挡住耳垂，照镜子，看起来很乖。

那是高考过后的那个暑假，马佳满了十八岁，我还差一个月。他的父母对我态度冷漠，往好了说，也只能称得上是礼貌，我苦苦熬了半日，走出他家，世界豁然开朗。

马佳的父母知道我，凭我做学生时的种种劣迹，打听到我并不困难，对我能有好印象也绝无可能。

“佳上了大学，就能找到更好的人了。”阿姨说。

马佳就不依，就撒他的娇：“那我要是没看上那‘更好的’，您可得让我娶福月！”

“她也许也找到更合适她的人。”阿姨的话平淡却有力量。

谁知道呢？随缘去吧。总有一些人和事记得，我曾经在苍白寂静的那一段年华里，畏首畏尾地爱过。

再见，马佳；再见，我的青春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