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典.】不良（05.）

我在教学楼顶吹着天风，看太阳一点点落下去。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我好爱他。

马佳。

比我高一大截，喜欢把我逼在墙角那一类地方，唱歌和说话一样好听，用命爱着他的篮球。

我是因为他，还是因为他对我的那些举动，才爱的他？我费心思量，想不出头绪。

爱是很公平的事，后动心的人总有这样的迷惑：你爱的，到底是他，还是他爱你的感觉？

或许都是，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今年十七岁的事实。他的未来，要在更多年以后，他现在能想象到的，都还不是未来。

建筑之下有教师注意到我，然后下面一片混乱。有人报警，有人跑出来围观，最多的是拍照的人。

我承认，我有哗众生事的成分。不过，闹到这么大，我还是很抱歉。

我知道，那些骂我“白莲花”的，该会骂得更凶了。

谁要在乎，那有什么要紧？大不了把她们打一顿，我毕竟只对马佳一个人怂。

马佳跑到楼顶上来，我很惊讶，猜想应该会有很多人拦着他。他站在天梯的边边，不敢走近我，只是隔着老远呼唤，“月儿。”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情，所以不怕惊扰。我朝他走过去，跟着他回到教学楼里。

骑虎难下，有个台阶不容易。

马佳就是这样的，总是让人安心的理由。无论你是他的谁，他都会保护你。

接下去是警察局烦人的盘问，我毫不藻饰地一切如实说：校园女生，“白莲花”，马佳。

跟我谈话的那个女警官问我，“那你喜欢马佳吗？”

“这个也要问吗？”我反问她，最终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马佳也是如实说的，如我所料。出我所料的是他告诉和他谈话的男警官：“我喜欢福月，很喜欢很喜欢。”

男警官告诉马佳，他和跟我谈话的女警官其实是一对，他们从初中二年级就在一起。后来，女警官还告诉马佳，女孩是个好女孩，要保护她，不要伤害她。

这些事情，都是那件事过后马佳告诉我的。他随即问我：“月儿，咱在一起吧，好吗？”

我心里怅然，不知道是喜是忧，或者参半。

我不敢再拖着他了，这对他本身就不公平。我也不能拒绝他，因为我，真的好爱他。

那是我第一次主动抱他，我把自己整个儿送到他怀里，用这个行为代替了对他的回答。他抱住我，摸我的头发，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生涩。

这个男孩很好，他不会伤害我，我想。

㈥

马佳从此篮球队都去得少了，每天对我有说不完的话。他在给人以安全感之外的另一个特点，是他总有让人笑的能力。那段日子我总是傻乐，高天鹤摇着头说我：“降智了，降智了，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我不同意他的话，但并不反驳。

星期天，马佳到家里来见我。自关系确定以来，他已来过许多回了，能熟练掌握电视机和电冰箱的使用方法。

今天太阳大，我不高兴出门去，他就陪我在家看电视。电视里下了大雨，红军和军嫂分别，在小村口的大柳树下拥吻。

他于是腻过来，他总是爱这么腻我的。但今天似乎不大一样，他抱起我，带我走向卧室，走向我的床。

他轻易地压制我，双手游移，摸得我动情。

“月儿，月儿……”他在混乱中唤我，“我爱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