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林中念想

（因为封面铺里单子比较多，停更两天……）

莉莉“祝未来的瑞拉外交部长阁下此去一帆风顺，天官赐福！”

莉莉笑着拍拍北林的肩，学着东方人的样子郑重发言。

北林“百无禁忌。”

北林也笑着配合她演戏，继而走向那辆飞鱼列车的上车门，末了又“自作多情”了一句：

北林“莉莉小姐不要太想我哦。”

真是欠扁。莉莉无奈地笑着：

莉莉“得了吧，谁要想你啊？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这还不想？”

身后突然传来犀利的质问——回头一看，美星双手叉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侃道。

莉莉“客套话啦。”

莉莉突然有些不自在地反驳，并在心里翻了一大白眼。“调查建筑来历”的任务下来后，一向积极的白夜组立马提出要去对郊区的居民进行例行询问，道林也真是“优秀”，为了凑人数愣是把极光组的北林叫去了……

若不是川阳回了玄武大陆处理他家的事情，也不用这么麻烦把人调来调去。

上车后，和朋友们招手做最后的道别。然后，北林静下心来，受目的地的影响，不禁想起了以前的事……

春暮夏初的时节，他身边那个笑起来像阳光一样温暖的小女孩在蔷薇初绽的公园里，拿着自己给她买的棒棒糖，一边跑一边破涕为笑。这就是世界让他看到的凡间：这个小女孩年仅两岁，在公园和父母走丢了，明明不大的公园里，他们愣是找不到彼此。小女孩哭着遇到了他，为了安慰她才买了那根棒棒糖……最后让他做出了那个不可思议的决定：留在这里。

小女孩哭过后的笑容，特别特别真实和澄澈。这和他之前见到的每个笑容，都不一样。

为什么呢？思索片刻，北林找到了答案：因为那是哭过之后的笑容。

苦难后的美好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那一刻的他在朦胧中找到了曾处处寻觅的生活的意义，并也想去创造这份意义。

……

“北林，下车后，我们两两分组去调查。我们一组哦！”

列车不知何时开始趋于停止，瑞雪朝北林笑了笑，道。

北林点了点头，继而想到：瑞雪和那个小女孩，也有几分相似……

碧蓝的天空清澈如洗，浅淡的绿渲染出草原的诗意，远远的可以看到成群的绵羊，像是给绿色的绸缎惬意地绣上几朵白花；还有迂回的小河，在远处丝带般地绵延着。郊区很大，选择兵分两路的确是省事的办法。正好，这一半是草原，一半是森林，北林和瑞雪就被分到了草原这一部分。

——调查结果没有想象中丰富：简单访问了四户人家，两户人对那做建筑完全不了解；只听说过一户人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另一户人时常去林中捕猎，多年从未见那地方开门，也没见有多少人靠近。

“您还了解什么吗？”瑞雪面带友好且严肃地问。北林飞快地做着访谈记录，目前却并没得到什么重要信息……“没了……”年轻的大叔眉头紧锁，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等等，”瑞雪刚起身，他突然想到，又说，“基本上每次经过那附近都能见到一个老头。”

哈？北林和瑞雪都有些许讶异，他们示意大叔继续说：“那个老人家平日一个人住，比较寡言，不热情也不好客。我并不知道他去森林里的目地，不过……你们可以去问他。”大叔把两人领到门口，指着一个方向。

一下子，瑞雪和北林对这位老人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告别了大叔一家，他们向老人的住宅走去。

是很普通的那种小木屋，看起来年代感十足。内部设施也很简单，进门只看到一张小桌，一张木床，两把椅子——是的，并没有见到老人。若不是敲门等了好久，瑞雪也不会贸然直接进去。

北林“他会不会是去建筑那了……”

北林默默地提出。

“有可能，”瑞雪一边四处走走看看，一边回话，“要不你去森林里找一下，我守在这里等他回来？”北林一听，反正也没别的办法，点头同意。前脚刚出门，又交代道：

北林“没找到的话，我会马上回来。”

北林对那座建筑所在的小平地记忆深刻，很快独自来到了那儿，隐约能看到建筑时，他就放缓了脚步……

他真的看到一位年迈的老人，穿着朴素的灰色长袖衫，扬起一头花白，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静静凝望着建筑。

他上前问候：

北林“爷爷您好，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老人扭头看了看他，低下头轻轻摇了摇，没有拒绝回答：“孩子，你相不相信……我说这是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北林一愣，十分惊讶。他当然相信，毕竟他就是从这里来到凡间的啊。可是为什么这个老人也知道？难道……没等他回答，老人叹了一口气，又说：“我就是从那里来到这里的。40年前，我和你一样大。为了执行协会交给我的任务才来到这里，他们要我去杀一个人，其实我不想的……”

他停住了，北林又呆住了，没想到这位老人和自己的经历一模一样，可是后来……

北林“那您还没有执行完任务？”

“没有。我啊，被这里打动了。我很想留在这里，但时间长了，我发现我不行……我太想家了，太想家了……”

北林看着老人，发现他眼中噙满泪水，心中五味陈杂。果然，在那儿待久了的人，都向往凡间的生活。可上一世自己死的那么快，如果那件事没发生，他活到现在也有60多岁了吧？他打赌，自己肯定会想的。为了回家，他应该可能举起刀去刺杀目标。

所以蔷薇十字协会的人必须保证自己足够无情。要么无情地抛弃家人留在凡间，要么无情的杀害陌生人。

北林知道，这两样中的任何一个，他都做不到。

老人也是这样。所以，因此，他矛盾至终老……

“我既不愿回去，也不想留下，因为代价都很大呀。”老人垂下头，“所以我就每天来看看这扇门，想想亲人，然后回去。”

——良久良久，两个人一句话都没再说。林中无限的寂静伴着日落的开始，默默承载着二人的念想。

也是所有通过“做任务”方式来到凡间的人的念想……

从思绪中跳脱出来，北林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连忙收敛情绪，问老人：

北林“您还记得什么和当年有关的事吗？”

他没有交代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告诉老人自己的目的，只是像普通的聊天一样，问道。

老人想了想，配合地答道：“我是协会的第一批成员，我来到这的时候，好像那个叫‘潘朵拉’的组织也才成立不久啊……”

北林发现这是与老人交谈中，他唯一不知道的信息：

北林“您确定？”

老人点点头，道：“忘不了。”

北林“那……”

北林顿了顿，才说，

北林“谢谢您啊，再见！”

他急匆匆告别老人原路返回，在脑子里整理调查结果……

红叶和马修来找他们汇合后，两边得到的信息一致：建筑出现于潘朵拉成立前后。北林考虑了好久，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北林“我们访问的居民说它是一道连接另外一个世界的门……”

红叶和马修微微惊讶，只有瑞雪的反应是很平静地看了北林一眼。

瑞雪才不会告诉他们。随着一行人离开的她在心中说：不会告诉他们，自己无意看到了老人的日记，看到了老人从“那里”到“这里”模棱两可的念想……

她什么都没读清楚，但又觉得自己，什么都读懂了。

（问题来了：1.为什么北林没有把他知道的说出来？/前几章有一些答案。2.为什么瑞雪也不说？/答案超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