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涌

梳理一下清节

我是按照如懿在得知阿玛死讯，太后进了冷宫之后，如懿便中毒出了冷宫，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镯子的事情，因为是在重阳节之前，意欢也还没有进宫。

谢谢大家！

晨起的天气极好，从长春宫出来后，如懿和海兰便相携着回翊坤宫用早膳，“今个儿皇上的旨意我倒是看不懂。”海兰蹙着眉，“姐姐，皇上这几日也没召你侍寝吧。”如懿轻叹了一口气，“心结未解，不愿意那么亲近，皇上或许自有他的用意吧。”这厢海兰与如懿话还未说完，便看到嘉嫔与阿箬在长街上起了争执。

丽心扶着玉妍的手，面上尽是嘲讽和不屑，“还没恭喜慎嫔娘娘呢，为着您的旧主出冷宫，皇上才赏您的这个嫔位，您可得好好惜福呀。可话又说回来，皇上今儿个金口玉言，说娴妃娘娘蒙冤，这封赏嫔位怕不是在打您的耳刮子呢！”丽心话未说完，脸上便已挨了阿箬重重一掌，丽心到底是有些害怕，纵然眼泪在眼眶里乱转，却只能捂着脸不敢出声。如懿冷眼看着，笑道：“晨起风凉，要不要先回去？”海兰抚着肚子，“这样的好戏，我肚子里的孩子合该看看，长大了也不至于吃亏太多。”两人相视一笑，如懿替她正了正披风，便在暗处站定了。

嘉嫔看着丽心挨打，却换了和颜悦色的笑容，娇声道，“哎呦，这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何苦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了，丽心，你也跟人家学学，怎么爬上皇上的龙床。”丽心捂着脸，恨声道，“奴婢可不敢背着自己的主子偷偷勾引皇上，更不敢背弃诬陷主子，无论奴婢挨了慎嫔多少巴掌，奴婢都学不会这些下三滥的本事！”

阿箬扶着新燕的手，气得浑身乱颤，抬手便还想打丽心，可嘉嫔却骤然伸出手打了阿箬一巴掌，这一掌去得又快又狠，出乎阿箬的意料，她根本招架不住，嘉嫔讥讽地看着她，“这一掌是教你学乖，承宠这么些年，早忘了自己是怎么爬上来了吧。别以为得了位份，得了宠幸，旁人就忘了你是怎么使尽下作手段勾引皇上的。连奴才都瞧不上呢。”

嘉嫔得意的笑声在风中显得格外响亮，被宫人们拥簇着扬长而去，阿箬抚着脸颊，泪不停地落，自嘲似的笑道，“新燕，你瞧，人人都瞧不起我。哪怕我封了嫔位，在她们眼里我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新燕忙扶着她，好声好气地劝说道，“主儿，您别往心里去，嘉嫔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生了个皇子，何况自己也不过是个异族贡女罢了，您还有皇上的宠爱，来日生下一子半女，岂不是比她高贵。”“皇上宠爱我，你也觉得皇上宠爱我？”阿箬怒极反笑，“我这辈子怕是都不会有孩子了。” 新燕不解其意，只得道：“主儿别伤心了，今儿是您封嫔的大喜日子呢，奴婢等下回去给您拿鸡蛋揉揉脸。”

如懿听得有些疑惑，便问：“皇上翻阿箬牌子最多，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海兰听得也是疑虑重重，“这些年阿箬可算是得宠深厚了，皇上对她也颇为厚待，屡屡晋封赏赐，可她这性子却是越来越古怪了。姐姐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她侍寝后，总要大喊大闹一通。今日听了这话，怕是有些缘故在里头呢。”如懿冷冷道，“荣华富贵是她自己求得，自然了，这欺凌羞辱也得自己受着呀，不说这个了，我们快些回去。”

如懿和海兰正用着早膳，毓瑚来了，福身道，“娴妃娘娘，奴才此番前来是为冷宫侍卫凌云彻调度之事，皇上已经指了凌云彻去坤宁宫了。”如懿微微一笑，“坤宁宫倒是个好去处，以前是皇上和皇后大婚的居所，现如今是萨满敬神的地方。”毓瑚恭敬的说道，“是了，其实就算没有您说，皇上也会给凌侍卫寻一个好去处的。”如懿好奇道，“为何？”毓瑚低首道，“您进冷宫前，皇上曾让奴婢在冷宫寻得凌云彻与赵九霄二人，护住您的性命。”如懿心里漫上了一层惊喜与感动，她带着笑，慌乱的看着海兰。

如懿进入殿中时，弘历正看着他俩的画出神，如懿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回应。她走上前，轻轻晃了晃弘历的胳膊,“皇上？”弘历看到她来了，才回过神来，反手拉住她。“坐吧。”两人坐在榻上，一时间相顾无言，“听闻贵妃不喜这幅画，曾让皇上拿去烧了。”“画烧得了，人却一直在心里。”弘历轻轻地说，“朕已经叫毓瑚查明了当年的真相，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如懿眼中似有泪光，轻轻点头，“皇上，还派人护住了臣妾的性命。”弘历见她这样，心止不住地疼，眼眶也有些泛红，坐过去，揽住了她的肩，“我知道，你在这宫里面受了许多的委屈，这都是为了我。我总是想起青樱，青樱那时还活得自在些，可如懿，却在冷宫里艰难度日，受尽磋磨。”弘历抬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如懿，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们会一块白头到老，你得陪着我。”如懿揽上弘历的脖子，点点头，“好，臣妾总要跟皇上在一块的。”弘历看着如懿，心里无尽感慨，失而复得，大约如是。

弘历低头打眼瞥到如懿手上的赤金莲花翡翠镯，眼里冒了寒气，伸手摘下了如懿的镯子，“这镯子戴了这么些年了，样式和颜色都旧了，便不要戴了，回头朕让人送个上好的翡翠镯给你。你在冷宫待了那么久，朕再叫太医给你送些补品，好好补补身子。”如懿有些奇怪，怎得好好的让她摘下这镯子，可她也不阻拦弘历，毕竟与高晞月不睦多年，也没必要再戴着这对镯子装样子，由着他摘下了那镯子。

如懿与弘历说了会子话，便回了翊坤宫。

如懿走后，弘历随手摆了棋盘，毓瑚走上前道，“皇上，您嘱咐奴婢查的事情，现已经查明。当年告发娴妃娘娘的三个奴才，小禄子已死，小福子在瓮山铡草，小安子在慎刑司服苦役，奴婢去问了小福子，才知道当日说娴妃买通他在玫嫔与仪嫔的饮食里掺了朱砂的事，是慎嫔嘱咐他做得。且那小福子与小安子的家中甚是富裕，奴婢也去问了，是慎嫔拨的银两，可再查下去，那些竟银两出自贵妃手中。当日娴妃娘娘中毒一事，奴婢去问了管冷宫饮食的马憨子，只有贵妃身边的茉心在路上打开过娴妃娘娘的食盒。另外，高大人手里，现下也扣着阿箬的两个兄弟。”

弘历重活一世，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连连冷笑，“朕看阿箬也经常出入皇后宫中，这事儿莫不是与皇后也有关系，罢了，你先下去吧，这事儿朕自有定夺。”弘历将前世的事情在脑中梳理了一遍，想到琅嬅去世前，矢口否认陷害如懿进冷宫一事，素练又死的那样蹊跷，怕是这后面还有一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