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失了心尖尖的大儿子,军人的丈夫心头也是空落落的难过,他请了假,许是要陪着山城的腐败日子直到野山的玫瑰盛开,那一年小儿子四岁,和他一个模子,连性子都像极了四年多不曾见面的他。
不重要的【丈夫】:从胎里他便不曾见过我,生出来倒是像极了我,是命吧,我终究留不住我的儿子。
那一年家里只剩一个儿子,母亲犯了难哄的病,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每每望见四岁的儿子,心头的不甘和委屈便涌上心头,久而久之,她便见不得儿子了。
所幸家里还有明理的丈夫,他把小儿子养在屋里,女人病了许久,是心病,所以他也不催着她起床,每每睡到中午才起,小儿子已经在军人父亲的严厉和疼爱下做了几组体能。
小儿子四岁,却越发吃得苦,也许是从生下来便不得过浓烈的宠爱,他妈喜大儿子,他哥却喜他,他小时候尿床是哥哥洗的,哥哥瞒着阴晴不定的女人,哪怕被发现也说是自己喝多了水,女人疼他,也就作罢,若是没有哥哥,小儿子的皮肉恐怕都褪了几层。
日暮小儿子学着父亲生活做饭的时候,终是恍然大悟,他再也没有疼爱他的哥哥了,那个迎接他来到腐烂的世界上,亲手剪掉脐带,说着该疼他的哥哥。
不重要的【丈夫】:你在干什么?
小儿子一向听话,特别是在女人醒了的时候,学着父亲的样子尽量不惹母亲生气,只是这太阳恍惚的时候,小儿子放下了烧着的火,去了屋子后的土堆堆,那是埋大儿子的地方。
他妈闹着不让他们把儿子送上山,最后拗不过执拗的妻子,丈夫只能在午后挖了个土堆,埋好心尖尖上的大儿子。
那一年,没有碑,丈夫种了一棵向阳的树,许是想着儿子走后能走向阳的大道。
丈夫一路跟着他走,看见四岁的儿子肉嘟嘟的坐在树旁,树苗不高,他不敢完全倚在上面,只能悄悄把头埋下,对着树根的地方,也是那鼓起土堆,悄悄的说着心里话。
有些重要的【小儿子】:哥……哥,别睡懒觉……妈妈会骂……
有些重要的【小儿子】:等你醒来……我给你洗床褥……
不重要的【丈夫】:幺儿……哥哥他……醒不过来了……
男人是军人,看透了无数生死,可是他忘记了美好的希冀或许是四岁儿子最好的期盼。
小儿子沉默了很久,或许是打破了他浅在的梦,丈夫也心慌慌的后知后觉,安慰的话语浮到了嘴边,却又希望儿子能够早日顶天立地
有些重要的【小儿子】:哥哥……下次你来……我给你剪脐带……
梦中的话语当不得做细碎的耳边风,只是小儿子无数次在月光下想着那个为他关上窗盖上被子的哥哥。
不重要的【大儿子】:我也是第一次当哥哥,看不得你着凉
不重要的【大儿子】:你也别哭,我最怕你哭了
不重要的【大儿子】: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是无心的,因为生你要了她半条命,等爸回来,你就能知道他们有多爱你了。
不重要的【大儿子】:虽然我比你大十三岁,但是我仍然希望你活的长长久久,我比你更久,这样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