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倒计时03

蓝启仁“你说你叫？”

蓝绝尘“绝尘。”

蓝启仁“没姓氏？”

蓝绝尘“我姓蓝，名绝尘。”

她声音很轻，压抑的呢喃。

蓝启仁眉心一拢，在剑眉之间形成明显蹙褶。

这名字明明很陌生，为什么光是听，似乎有股莫名情绪，仿佛又愤又怒溢满胸腔，无处宣泄。

蓝启仁“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他瞥开视线，让毫无原由的怒焰掌控，迁怒在她身上。

蓝绝尘“好。”

她没多言，听话地便要离开房间。

蓝启仁“慢着。”

他又矛盾开口留她，心里那份不愿她当真离开视线的冲动在作祟，想驱走她，又不想她走，他弄不清了。

绝尘停步，站在距离蓝启仁数十步远的距离。

蓝启仁“我，又是谁？”

　　他茫然、他迷惑、他不解。

他的脑袋里事实上除了疼痛之外，一概都是空白。

这里是哪里？今夕是何夕？她是谁？他又是谁？这些答案，都没存在他的记忆里。

绝尘浅笑，眼底却有一抹苦涩，她垂睫，将之藏住。

蓝绝尘“你是蓝启仁，姑苏蓝氏人。”

后头似乎仍有未完的话，她蠕了蠕唇，但没接续。

蓝启仁“我没有印象。”

蓝启仁？这是他的名字？姑苏蓝氏？同样很陌生。

蓝绝尘“你受了伤，或许是短暂的丧失记忆，你只要好好休养，情况应该会改善，你别心慌。”

她安抚他的话倒是说得流利，颇有练习许多次的迹象。

心慌，他连这种情绪也没有。

蓝启仁“我手上的手镣脚铐又是怎么回事？”

他半举着双手，腕上粗大的沉黑铁链发出摩擦时的沉音，他被缚着，但不懂自己为何被缚。

蓝绝尘“你——犯了罪。”

蓝启仁“什么罪？”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不似他方才听见她名字的反应来得大，他会问，纯粹只是好奇，以及手镣脚铐麻烦碍事的不悦。

蓝绝尘“……”

清丽的芙颜上露出迟疑。

蓝启仁“什么罪？”

他再问了一次，口气比之前更坚持。

蓝绝尘“弒亲。你企图…杀害两个侄儿。”

她的话，像是一根针扎进了蓝启仁脑门，方才逐步淡去的头痛又重新回来。

他捂着眉心，绝尘见状，慌忙奔来，扶住他摇晃的身躯，搀着他坐下。

蓝绝尘“师…爹…你别再想这些事，忘了就好，不要去想，把它都忘了吧，你只要记得，你是蓝启仁，蓝启仁…其他的，都别想了！”

她轻轻梳拢他披散的长发，温柔得让人想依偎。

他以为她在唱歌，她的嗓，清清甜甜的，喃喃重复那些哄孩子似的话，虽然带有一些些的焦急、一些些的担忧，但是哄得他好平静。

蓝启仁“我头好痛。”

他没有察觉自己用着近乎撒娇的口气在埋怨。

蓝绝尘“我知道，我替你揉揉，现在你什么事都别想，放轻松。”

蓝启仁心里仍有许多疑惑，但只要动起想的念头，就会换来剧痛，即便如此，他还是想问。

蓝启仁“我既是弑亲罪犯，你又为什么要来伺候我？”

罪犯没在大牢里，反而身处于此座清静幽园；罪犯没牢头看守，竟还有美人？

这不得不让他生疑。

蓝绝尘“你别再问这事儿了！”

她看着他隐忍疼痛，眉儿跟着拧皱起来。

蓝启仁“为什么不是直接杀了我，而是将我锁起来？”

蓝绝尘“你——”

蓝启仁“你编出来的理由漏洞百出。”

他箝制她的手，不让绝尘碰他。

蓝绝尘“我没有骗您，我…”

　　他眯眸，在等她如何自圆其说。

蓝绝尘“我也是罪犯，这里等同于牢笼，你与我，终生都不能踏出这里，这个处罚，你觉得比死还好？”

她幽幽说来，声音缥缈宛如叹息。

蓝启仁“你也是罪犯？所犯何罪？”

蓝绝尘“你的问题可真多，之前可都不曾呐…”

她唇边漾出笑，喃喃自语。

　　静默半晌，直到被蓝启仁握住的手腕传来催促的收紧，绝尘迎向他瞅住她不放的视线，那对深邃如暗夜的黑眸，在等她回答。

蓝绝尘“我和你，一同犯下弑亲之罪。”

蓝启仁“你？唔！”

他没再追问下去，因为头实在疼得厉害，光是咬牙忍痛都来不及。

她的那句话虽然在脑子里打转，却已无法深思，他只知道她的指腹带有魔力，与恼人的疼痛对抗。

她的轻声安抚带着法术，教导他如何抛下不适，他不得不依靠她。

最后，疼痛消失，他枕在她的腿上安详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