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月想不通。
她气势汹汹地紧赶慢赶是为了找厉枭算账的,可是现在......
咦,怎么走到这儿来了。瑾月一个抬头就看到了一块斑驳的木招牌,上面随意的刻着“芜院”两个字。
“来看病?”
“来晚了,伤口已经愈合了。”
芜心长睫扑闪,轻瞥上瑾月手上横亘的那条剑上。
伤口细长,和厉枭的那道极为相似,只不过他的更深些罢了。
“你以为你这是削苹果削的啊?”
真是不要命,这伤口只是没流血了,不过还得打破伤风。
瑾月听着芜心责备的语气,倒是想起了从前他可没少唠叨自己。
“跟了你啊,就不断刷新着我的下限,本想着你不惜命就算了。结果,你们家那位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
自打见了厉枭,芜心才知道和瑾月相比,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就没见过他那么不听医嘱的病人。
听芜心谈及厉枭,瑾月心里像一张皱巴巴的纸。
“他...”
“躺下吧,祖宗。”
瑾月开了头的话却再怎么也接不下去。
凉凉的酒精擦过皮肤,似抚在心上,将她的心熨帖平整,眼皮昏昏沉沉阖上。
只听得芜心那缥缈似不经意的话语,絮絮叨叨却又不吵。
“他呀,可能耐了,一听说你被压在废墟下的消息就要往回赶。可那群老东西在顶楼拦着他,可算让他们抓住把柄了,要治他目无法纪之罪,革去他的最高审判权。”
“他只得拖着两天没合眼的身子又跑到远东战场去,压缩到一天结束战役,又疯了一样的跑回去找你。”
“后来,他躁郁嗜血的病症压都压不住,还严重到记忆断层。那段时间没人敢惹他,他就主动惹别人,还每次都要见血。”
“真是魔怔了的疯子。”
“说开心了?”
一道压抑着的低沉男声从隔帘后传来。
“那哪能啊,谁敢说枭爷。”
芜心一面轻柔地给瑾月打着破伤风,一面吊儿郎当的戏谑着。
“磕——”
门沿擦过地面的声音。扶风、扶影、扶微、扶月四人一进来就看到他们枭爷从帘幕后走了出来,左手上缠着绷带,手掌上也贴着个。
躺在床上的瑾月似乎被他们开门的声音惊扰,眉头轻蹙。
然后扶风、扶影、扶微、扶月四人就被自家爷给了一记“凶狠”的眼神,凌厉非常。
四人刚从王委员那回来,听说月姐在芜心这儿,就撂下被揍的王委员赶了过来,结果...
突然觉得他们好多余......
他们愣神之际,又被剜了一眼,他们懂,他们走。还特别懂眼色的把芜心也拉走了,反正也包扎完了。
免得留下来碍事儿。
“阿月。”刻意压低的嗓音沉沉的。
厉枭轻手轻脚地攀上瑾月的床,将她虚揽入怀中。额间轻抵着她的额,咫尺之间,两人近的呼吸交缠。
瑾月睡得不安稳,一个翻身竟翻进厉枭怀里,将他左手压在身下。
愈合没多久的伤口重新崩开,鲜血晕染着绷带,绽放出一朵朵殷红的花。
“阿月~。”
似是压抑的痛呼,又似低吟浅唱蛊惑人心。
瑾月梦里,天阴沉可怖。
那是她走后,那个疯魔的男人一砖一瓦翻找的画面。
暗淡的黑曜石眼眸,深邃冷清,充斥着丝丝缕缕的红血丝。
小v和总统大人决定除了恢复瑾月原本的记忆外,还让她在梦中拥有上帝视角看看她走后厉枭的模样。
那是,他们能给予的最后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