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庄往事

我有些遗憾的噢了一声，正准备收回来，对方不想说我也不能强问。但下一刻，黄师傅的媳妇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了起来：“我之前不是说了嘛，那山里头原本是住着有人的，就有一个马家村！一大个村子的，人多，住的挺好的，但是哪天啊，听说来了一个什么大师，传授了他们一些邪门法术！他们都跟疯了一样！也不种庄稼不干活了，天天就神神叨叨的！本来这样也没啥，管不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听着听着入了神，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但是自打他们开始练起什么邪门的功法之后，听说周边村子里的人经常就不见了姑娘！一个两个还能解释说不定和汉子私奔了，但是越来越多就不对劲了！哪家姑娘不是宝贝疙瘩啊！那些不见了闺女的人家就联合起来找，这一找就不得了，恰逢大雨，将泥土都给冲掉了，那些死了的姑娘尸骨都暴露出来啦！”大娘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听得我的头皮发麻了，恰逢这个时候手掌被摸了一下，吓得我心脏都快要跳出去了，扭头一看，原来是死鬼抓着我的手了。我抽了抽，抽不开，又太想听这大娘继续讲了，就任由死鬼握着了。“后来呢？”“后来？后来那些人家肯定不干了啊！都纷纷找上门去声讨了！”“为什么不报警啊？”“哎哟妹仔，那个时候哪里懂什么报警啊，警察都在十万八千里的，等过来了黄花菜都凉了，反正那些丢了闺女的人联合自己的村子拿起家伙就要去报仇的，但是等他们到了发现整个马家村都死光了啊！”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死，死了？”“对啊！都死了！一个都不留！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孽，一个都没有活下来，整个村子都死了！那个时候还下了一场特别大的大雨，泛滥的河水就将那些尸体被冲到下游去了，打捞队的都捞了很久才把人都给捞上来了，一个个的都涨的大大的，一戳就跟漏了气儿的气球似得，可吓人了，那些打捞队的都回去吐了三天三夜。”大娘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都还心有余悸的，仿佛她亲眼看过一般。我还是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就死了……”黄师傅嗤笑一声，道：“妹仔喔，咱们这里可是穷乡僻邻的，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而且那雨也是邪门的，一连下了一个月啊！天天都是暴雨，被淹了很多地方啊，哪里防得住！按我说啊，一定是谁得罪了老天爷，才会这样的！天谴啊！”大娘附和了一句：”就是，肯定是他们做了缺德事！害了那么多的姑娘！早该有老天爷来收了！”我瞪大了眼睛，像是在听着一件神乎其神的事情一般。如果马家村都死了的话，那么她所遇见的那些人？都是鬼吗？会有那么真实的鬼吗？还有那天晚上，我看见的场景，死掉的女孩，似乎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谜团一样，解不开。大娘像是难得找到一个人愿意听她絮絮叨叨的，当下也口无遮拦的啜了一口，继续道。“死了那么多的人，多晦气，都没有人会去这里啦，大伙都对这件事忌惮的很，最后那些尸体没有别的地方葬，就给全部运回去葬在山里头了，都葬一块了，也不知道上头的人是不是疯了，这么一个地方的风水都坏了！住不得人了！”这一刻，我的心底有些发寒。我突然低头看了看死鬼，他木着脸回看过来，我感受着手里冰冷得异于常人的温度，那病态般的皮肤，突然心慌了。“妹子哟！”黄师傅的一句呼唤令我惊醒，我连忙回过头去应了一声。“妹仔，你弟弟怎么不说话啦？”从上车开始后，这个小男孩就一个屁都没有放，师傅也就顺嘴问了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死鬼，胡乱的说道：“嗯，他不喜欢说话。”黄师傅是一脸唏嘘的说着“原来是个哑巴啊！哎哟，这么小，怪可怜啦！”我大声否定着：“他不是哑巴！”不知为何，我不喜欢别人说死鬼是哑巴，那像是一种侮辱一般，尽管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么来的。“他只是不想说话而已，对，他不是哑巴！”黄师傅看我着急了的样子也收回了那句话，感叹着说道：“妹仔啊，你倒是一个好姐姐，，你们爹妈呢？看着也不大啊，怎么放任你们自己跑来这么山的地方啊！要知道这里头老黑了，前而不久都还有人被拐卖了哩！”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起了那血腥肮脏的记忆，登时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原本就有些晕车，在这么难受的刺激之下，再也忍不住了，险些吐出来了。黄师傅听见我发出作呕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我这是晕车呢，一下子就停下了车，大喊：“别在我车上吐啊！去外面！外面吐！”我一边捂住嘴巴，一边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弯腰在路边干呕着。死鬼也跟着下来了，手里还变魔术一样递给了我一张至今，我也顾不上平时对他的抗拒，一下子接过来。一旦呕出来了就怎么也止不住。停留在我脑海里的画面，就是那一地的残肢碎片，以及染红了的泥土。仿佛空气中都能闻到那阵血腥味。我的手脚凉的厉害，就连拿着纸巾的手都哆嗦了，直到现在我才想起来，造成那一个恐怖场景的凶手，就在我的身边。黄师傅也下了车，看着我吐成这样也觉得郁闷了，道：“我车技挺好的呀，不至于这么难受吧？我摆摆手，勉强的说道：“师傅，不，不怪你……”“你这吐干净点啊，要是吐车上了我可就麻烦了啊！”大娘不乐意了，道：“你少说几句！她都这么难受了！”黄师傅摸摸鼻子退到了一边。我勉强止住了吐，有些虚弱的说道：“麻烦你们了……对不起……”这时，死鬼又递过来一个竹筒，还是做成了水壶模样的竹筒，我微微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时候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