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翌日——

许是这婚房被布置的朱罗幔帐、炫目耀眼的很，齐衡不大适应，所以便早早的醒了过来。时辰尚早，申和珍还在一旁睡着，只是觉得她睡的好像并不太安稳，眉头微蹙，神情看上去好像有点紧张，齐衡下意识的伸手点了点申和珍的眉心，随后便就这样看着申和珍，想到昨晚出了神：

昨晚，这二人其实是圆了房的，齐衡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用几句话便就能言简意赅的表达明了——

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曾经，为了能守护住自己心里最好的六妹妹，拒绝跟那嘉成县主成亲，而不惜绝食，不惜用自己的性命相逼，但最终，却是顾及着盛家一家老小的性命不得不签了婚书的齐衡了。

说到这签婚书的事儿啊，您说说，这齐国公府的小公爷，那么明媚温润、眉眼含笑的一个人儿，怎么就在当时签那婚书时面如死灰、眼带决绝了呢……从那以后啊，这街坊邻里的都说，这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像是变了个人，但又好像没变——

待人仍旧温和，为人仍旧谦逊。只有这平宁郡主知道：这自己的儿子，齐衡的眼中从那以后啊，是再无半点儿星河了啊。

当然，那齐衡并不是没有想过为自己的六妹妹守身的，只是当时他与那嘉成县主成了亲后的第一个晚上，齐衡便就搬去了自己的书房睡觉，可这第二日还未到晌午，那嘉成县主的母亲，邕王府的王妃便亲自来过了，与这平宁郡主好一顿抱怨和指责。甚至不惜用整个齐国公府去要挟齐衡——事已至此，齐衡才不得已与那嘉成县主圆了房，自此之后，齐衡心里便明白，自己连为自己心爱的六妹妹守身的机会，便也不配再拥有了……

后来，便是与那嘉成县主一同动身去庙里拜了菩萨，齐衡本是想着：求菩萨保佑家门平安，父母安康，那时的齐衡大概是对生活没了希望，对盛家的六丫头也不敢有奢望了，便一道儿替她求了平安后，又求菩萨保佑她早遇佳偶。

可那嘉成县主又岂是个省油的灯？逼问齐衡道：

嘉成县主你都求了些什么？

齐衡无可奈何便只道出：

齐衡求菩萨保佑家门平安，求菩萨保佑父母安康，求菩萨保佑国泰民安。

嘉成县主为何不求菩萨赐你我子嗣？

嘉成县主依旧步步紧逼：

嘉成县主莫不是，你不想同我有孩子？

齐衡一言不发，半晌过后，便又对着菩萨跪下，端端正正的扣了首，这事儿才算做罢了。

……

后来的事儿，大家也就都知道了，我在此，也就不多赘述了，以免勾起些迫不得已，惹人心疼的回忆来。

——至于齐衡为何和这申氏圆了房呢？

毕竟以这申氏温柔恬静，识得大体的心性，齐衡只要稍稍找个借口，想必这申氏便自然是不会让齐衡难堪的。

其实对于这申和珍，齐衡的映像倒是并不差，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睛长得与自己那心心念念的盛家六妹妹颇为神似，又许是这申和珍温柔懂事——

所以，齐衡心下便了然：自己的心早已给了六妹妹，横竖是给不了她申和珍一丝一毫的爱了，但是作为夫妻，该对她有的敬意与礼仪定是不会少她半分的，再者虽说这齐衡，并无再纳妾的打算，可一个女子在这家中没有子嗣也实在是说不通的，不如就给她一个孩子，让她有些别的寄托与希望，也好让自己的父亲母亲安心，让齐家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