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温不火的过着,宫中新来了个寒部女子,竟把皇上迷的失了魂,成日想着如何讨她欢心,就连皇后都受了冷落。
在后宫众嫔妃一致请求皇上送寒氏出宫之时,唯有炩妃娘娘给皇上出谋划策,讨得寒氏欢心,皇上不觉对她另眼相看,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她事事恭顺,皇上亦发觉后宫中再没人像她这般知情趣,乖巧又柔顺。
她似乎总能恰逢其时的宽慰圣心,皇上心悦,不知不觉间来这永寿宫的次数便多了些,没过多久卫嬿婉就有了皇子永琰,晋升为贵妃。
皇子的顺利诞生让卫嬿婉看到了出路,既然不做结果依然会落在她身上,不如便放手博一把。
她销毁了当初凌云彻赠予她的红宝石戒指,又安排了婢女芸儿入荣亲王府接近五阿哥,致使其旧疾屡次发作,危在旦夕。
帝后离心已是必然,只要能除去五阿哥,论天资聪颖,她的永琰必有机会登上太子之位。
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进忠却突然失了音信。
卫嬿婉心下焦灼,又不敢贸然前去养心殿,只得命人悄悄打听,才得知进忠似牵涉密谋立储,被关押进了慎刑司。
她知这事定是皇上误会了什么,事关立储,进忠不可能不与她商量,他是被冤枉的。
可是谁会这么做呢?她一时想不出头绪。
一夜未眠,想着进忠在慎刑司内受着道道刑罚,卫嬿婉终是按捺不住了,次日便带了亲手做的小食踏入了养心殿。
殿内,皇上正在批阅奏折。
李玉躬身进来,低声道。
“皇上,炩贵妃求见。”
皇上看着手中的奏折眼皮都没抬,毫不意外的点点头。
“让她进来。”
炩贵妃缓步走进殿中。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皇上,臣妾这两日瞧着您近日忙于朝政,甚是辛苦,特意做了些小食和醒神的汤。”
“嗯,”
皇上接过汤碗喝了一口,赞赏的笑了,
“这后宫之中啊,再没有比炩贵妃更令朕顺心的人了。”
卫嬿婉掩唇轻笑,
“皇上过奖了,臣妾不过是做好分内之事。”
两人闲谈一阵,恰逢李玉进殿取走皇上批阅过的奏折,卫嬿婉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近日臣妾来给皇上请安,似乎都是李公公当值呢。”
“嗯,如今进忠进了慎刑司,李玉自然是要辛苦些了。”
卫嬿婉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
“进忠公公怎会…”
仿佛意识到自己失言,她立刻低垂下头,
“皇上恕罪,是臣妾多嘴了,只是…进忠公公曾救过臣妾一命,不论公公所犯何事,臣妾只求皇上能够明鉴。”
皇上沉默的看了她一会,拉过她的手。
“朕知道,你是个至善之人,念着进忠救你的恩情,”
他摩挲着卫嬿婉柔软的手掌,叹息着开口,
“只是事关江山社稷,朕不得不多加考量,待受过慎刑司的刑罚,若仍坚持此事非他所为,朕便留他一命。”
慎刑司的刑罚全受下来,人便是能侥幸不死,也残废了。
柔若无骨的小手轻微抖了一下,指尖渐渐失了温度,卫嬿婉面上仍是强撑着。
“皇上圣明,事关重大,皇上若不严查,必定难以服众。”
“嗯,朕的爱妃很识大体,日后兴许能助皇后协理六宫也未可知啊。”
卫嬿婉勉强笑了笑,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出的养心殿,自然也不知道,皇上在她走后轻捻着指尖的潮意,面上是何等神色。
“李玉。”
听到皇上传唤,守在殿外的李玉应声进入殿中。
“方才炩贵妃出殿后面色如何?”
“这…炩贵妃娘娘看起来不太好,神色有些匆忙。”
李玉如实答道,他还不太明白皇上为何要他守在殿外观察炩贵妃走时的神情。
皇上若有所思的转着手上的玉扳指,
“看来愉妃所言不虚,李玉啊,晚些时候陪朕走一趟。”
“嗻。”
夜里,卫嬿婉身披斗篷来到慎刑司。
皇上要对进忠严刑拷打,她既拦不得,怎的也要来看看他,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好想想法子。
走到阴冷潮湿的牢房尽头,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瞬间她便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那人干干净净的坐在草席上,身上一点不见受过刑的痕迹,甚至还穿着那身暗蓝色的蟒袍。
“进忠…?”
听见她的声音,进忠身形动了动,缓缓的转过身看向她,面上露出些许苦涩,
“炩主儿,您还是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啪。啪。
漆黑的走廊似乎有谁在一下一下鼓掌。
待那人走到近处,卫嬿婉一惊,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惊惧交加的瞳孔中,映出君王阴晴不定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