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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实

不会醒来的梦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这是,我的惯用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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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整个十三余里里最年轻的御神子,也是那里最狠毒的刺客。

那晚,她被派去水茶屋杀一个人,这是她认为有史以来最难的任务,可她还是完成了。她用滴着血的武士刀指着那个只剩一口气的人,“记住我的名字,四娘。”待那人咽气,她不再掩饰自己,伤口火辣辣的疼,她蹲在墙角,抬头看着被黑云遮了大半的残月。雨越下越大,像针一般扎进她的身体,加剧着白色的上衫染成朱红。眼里似是雨水溢出,又似泪光流淌。反正,她从未那么孤独过。

“嘿,你怎么还不回家啊?”她听见她顶上一个温柔的声音,闻声抬头,一个同样衣服被打湿的女孩映入眼帘。家?她哪来的家啊。她可是从百万人中厮杀出来的杀手。那女孩就这么笑着,融化了春雨给她带来的寒意。“家?”她自嘲的开口,而后认真的看着这个女孩,“我也能有家吗?”她见那女孩一愣:“当然,跟我回去吧。”实际上,那个女孩自己也没想过回哪儿。不过她向四娘伸出手。四娘迟疑片刻,好奇早就越过了杀手的底线。事实证明,她选择是对的,那女孩的手把她拉向光明。

她们俩手拉着手,如同故人那般,离别一时,相见难分。她们冒着豆大的雨点在雨中跑着,步调时缓时急,不变的是冰冷的手交叠在一起的温度。“你叫什么?”四娘转过头来,声音几乎冲破整个朦胧的京都。“我啊,我叫花烟。”花烟依旧用笑容和那柔和的音线回答,“你呢?”四娘本想沉默,不过夺口而出的事那个快被自己忘记的闺名:“花姻。”

雨中水花溅起的声音不断,水滴越来越大,四娘又是伤员,跑了那么久,也累了。她被疲惫撬开了嘴:“你家在哪?这么晚了,你家人不担心吗?”她看见花烟左手手袋中的金鱼扑通一声。

她们俩停下来。在无人的街道上,这剩下雨声淅沥。花烟无声地张张嘴,又仿佛下定决心,直视这四娘的眼睛。“抱歉,我没有家。”这个答案让四娘震惊。原来花烟跟她一样,也是孤儿!震惊之余,她发现花烟的泪已经打湿了她眼中的璀璨星河,她挣开四娘的手,跑开了。“喂!”四娘试着弥补这样的“大错”,可花烟早就消失在烟雨中。

之后,四娘每次完成任务都会在那条她们初次相遇的小巷。一个月,她不知道花烟是否安好,甚至因为担心而差点影响效率。可花烟始终未出现。她每天晚上准备着上好的清酒,可只有她一人独酌。

那是一次偶然,她用刺客敏锐的双眼捕捉到墙角那个熟悉的手袋,“烟!”她三步做两步跑过去,抓住这只想活鱼一样挣扎着的手。“为什么躲我?”四娘嘲花烟吼道。低级地粉饰自己的担心。花烟有意避开她的眼睛,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流。四娘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拽着她去水茶屋。

女人出入妓院的次数不多,但不代表没有。更何况水茶屋只有芸者。四娘不差钱,要了个雅间,拉着花烟进去坐下。“花烟,说话。”花烟抿抿唇,“姻,一个月前御神子考核你知道吗?”“我知道。”四娘第一次觉得, 原来还有人记着她的名字。叫的如此亲切。“我...没通过。”花烟盯着四娘刚刚给自己甄的酒。“这不怪你。”四娘的酒杯碰了碰花烟的酒杯。

“可我失败了!”没等四娘接话,花烟清脆的哭声充满了整个屋。“我很努力了!”四娘舔了舔龟裂的唇:“花烟,你没有失败啊。一朵花的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一次挫折,也荒废不了整个人生。你一点也不差,只要你想开始,随时可以启程。”

四娘离花烟近了些,帮她把碎发别在耳后。“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御神子的,烟。”“这是我的客人,她以后就住这儿。”四娘对一旁的侍女说。又转过头来,细细临摹这花烟的泪痣,“生活如此美好,忧伤总会逃掉,既然阳光照耀,就报以微笑吧。那晚大雨,你不笑得挺甜的吗?”花烟点点头“姻,你要走了吗?”“嗯。”

回十三余里的路上,四娘都不知道身为杀手的她,如刀刃般冰冷的心,是如何安慰花烟的。好像,她在花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每天都会去看她,今天,她在门口叹了口气——她是来跟花烟道别的。

“烟,你喝过星星吗?”花烟笑着答:“没。”随即,四娘一挥手,夜色掺着星星流入杯中。四娘把杯子推给花烟,“你看,就算星星碎了,溢出的光也很美。”花烟一饮而尽。“姻,你今天好像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四娘微微一笑,什么事都逃不过她这个闺友的眼睛。“组织让我去刺杀新选组高层。顺便卧底。可能明年回来。”花烟也笑了,跟四娘想得不同,花烟竟然坦言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四娘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花烟抢先一步开口:“书上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书上也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我等你。”这算是给四娘为了颗定心丸。

从那天起,花烟与四娘再也没见过面。不知是不是错觉,四娘发现花烟一直都在。

那天,雪下的异常大,在茫茫白雪中,一根红线格外耀眼。四娘背着没有温度的花烟,转头看着花烟这张白皙的脸。“她只是睡着了吧。”四娘喃喃道。好似怕惊了花烟的梦。新选组组长循着血迹找到了四娘,看着四娘怀中睡着一个与她容貌九分相似的女孩。“为什么要杀烟!”这一吼,四娘的泪颤巍巍的逃出眼眶。“四娘,你是整个幕府我算是佩服的人,可没想到,你也那么喜欢玩小把戏。”新选组组长冷冷地道。她转头看了看刚刚躺着花烟的地方,只是空无一人的雪白。怎么可能?!四娘一皱眉。她与花烟相处近一年,她怎么可能相信“花烟不存在”这个事实。“烟,烟!”四娘伸出早就被冻僵的手,不顾刺骨,在雪地中寻找着。头发如同鸡窝那般,乱糟糟的。哪怕她有洁癖,不过现在,她似乎都不在乎。人这么个庞然大物,怎么可能不见呢?四娘的泪不断往下淌,她再坚持不住这样恶劣的环境,在伤口飞速恶化下,她张开嘴:“上天,你好...”不知是说给谁听,狠心二字未说出口,她就已经躺在雪中了。

她想起了许多事,记得小时候,她也只是个没有天赋的废人...她想起她的“双亲”对她的狠毒。她用最后意识张了张嘴:“烟,你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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