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

名副其实的短篇...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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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家中排行第四，所以人称四娘。

她不见得跋扈，但很任性。

她出身高贵，是个四品大员的女儿。

那年，日军侵入金陵，害她家破人亡。而她父亲，思想封建，认为女子不配有地位。他把她卖给了日本人。一开始，她是不愿的，她姿势知道在那里会发生什么，她父亲无论怎么好言哄着，她都无动于衷。不听劝的她惹恼了她父亲，见利诱无用，她父亲是彻底失去了耐心。

“你个不孝女，你父亲我都快活不下去了！这么多年生你养你，你都不懂报答！”她听着她父亲的训斥，跪在硌人的地上，一手捂着被打得青紫还渗着腥甜的嘴角。另一手支撑着她的身体。她用余光打量着父亲的沉默。呵！她在心里暗笑一声，等什么呢？等我被你感化后主动用命换你的苟安？她不是不会报恩，也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她不懂。

她不懂为什么她要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疯子而出卖自己，她更不懂为什么一个身居高位的人现在不求发愤图强一雪前耻，只求苟安——这个家，她不待也罢...她想着，去就去吧，说不定她还能...想到这儿，她竟然笑出了声，任谁也不能掌握他人的生死！

“父亲，以后可别后悔！”她轻笑着，站起来，那笑容令她父亲有些害怕，打心眼儿里的害怕，仿佛从深渊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脖。

他注视着他的女儿，看着她因为久跪而一瘸一拐的出门，心里竟不是滋味。这是他养了半辈子的女儿啊...他一不小心跌在地上，呆呆地凝视着吱嘎作响的们。“现在就后悔了？”他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头颅低垂的角度像个死人。

她来到了这个肮脏又光洁的地方。正在喝酒的柜子正愁没人助兴，随机一抬头，就看到了她。她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白净的皮肤露得恰到好处。她是自己走进来的，可这群衣冠禽兽不知道。他们在看到少女的一瞬间曾懊悔，这样好的姑娘为何没早点发现。不过那一刹间的死寂瞬间被尖利的笑声划破，那群人不顾上好的酒杯连同昂贵的烧酒一起碎在地上，不顾饭桌上的狼藉，眼珠都快长到她身上，他们如饿狼般逼近，这样的目光让她不自在。她慌了...

“花姑娘...哈哈...”醉醺醺的鬼子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抚过她光滑白皙的脖颈，“唔！”那是她最后的挣扎。

她像个玩偶一样接受着无法承受的欢愉和痛苦。空洞地目光立刻瞄到了那个在一旁看戏的日本人。他脸上的神情很难说，像是一个怨妇又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她看到他眯起眼。她眼角竟多了晶莹的光。她抿着唇，不想被自己的喘息出卖。她手慌乱地摸索着，摸到一个冰冷的物件，她笑了。那是她藏在衣服里的匕首，她以前不谙世事，第一次做出这样决绝的决定，如她所料，她受不了，她就这样，想了结自己。

“啊！”匕首大半在她体内，在那一瞬间她想起来了，原来同窗三年，竟在这儿相遇，她也许后悔了，为什么她会自己来这儿，是为了她的父亲？想到她父亲今天下午的狠毒，她就想死后化作厉鬼日日扰得他不得安宁。她用最后的力气勾起嘴角，身体因为律动而不能平衡，泪一会儿就爬满了脸...她想，她父亲能平安吧...“身为女，心似男，知爱国，不苟，咳，安...”她像只幸福的癞蛤蟆望着一抹松黑的天空，笑得灿烂，像冬日暖阳，像夕阳的最后一束光。看着那位置身事外的君子，看着那人拿起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