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邪微耸着站起,叶青的一席话,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
“殿下可还有事相说。”
“无事了,我们出去吧。”
“殿下若要成大业,挥刀断情丝,无不是最好的选择啊。”
空气异常安静。
“青啊,以后,莫再提此事了,此事,我自有他想。”
“殿下,您三思啊。”
“怎么,若我不同意,你还要逼我不成。”
气氛逐渐变的深沉,千邪背对着叶青,语气中有了一丝恼怒。
“属下并无此意。”
“那就好。”
“好了好了,我们该出去了,再不出去,那小屁孩子估计又不知道闹出什么了。”
千邪欣然一说,似乎忘却了前面所说。
“殿下…”
“走了走了。”
咔!
门刚开,一个枕头再次砸在了他的脸上。
“变态!”
白云烟甩头直言。
“小屁孩你说啥子呢,再说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好啊好啊,你倒是来呀,倒还无需我逼你。”
“你…”
“怎滴,怕了?”
“小屁孩,今不打到你哭,我就不信虚里。”
“来啊,谁怕你呀。”
“殿下,您大人有大量,绕了烟儿吧,再不及,我提您收拾她。”
白无己突然插来。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绕了她。”
“叶青,她就交由你了,替我看好了。”
“青,尊令。”
回了房门,千邪盘腿就坐。
目前灵力枯竭,只有先行补充一番,再起程回皇城了,也不知道小全子有没有露出破绽,原以为若是顺利的话最多不过三日即可回去,现看倒是我估量错了。
一丝丝紫色气息漫入鼻腔,他双手一翻,一楼暗紫色火苗现于双手中央。
意识里,紫暗色内丹驻立在中央,巨大的气旋围其而转。
没想到除了灵力枯竭,筋骨竟然破碎这么严重,识海更是多了些怨念气息。
果然,动用他的力量还是太勉强了吗,不过也是,毕竟是邪尊,怎么可能甘心借与众生力量。
巨大的气旋围千邪而转,源源不断的紫灵气息不断涌入他的识海。
肉眼可见的伤疤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复原,体内的筋骨破碎重组,一阵阵剧痛,直捣心神。
“滋…”
豆大的汉滴缓缓坠下,才过半个时辰已经汗露全身。
第一次,这般痛,幸好这具身体够坚韧,不然,以我一个现代人的灵魂,怕是早就惨叫而死了。
“还—”
“哈!”
磅礴的灵力一涌而入,一道气浪震过四方。
“终于,恢复了…”
不过,怎么这么安静,要知道,在识海修复身体,虽察觉不到时间变迁,但最少,恐也过了半个月,可问题是,半个月了,为什么门外会没有一丝动静,照理说,以叶青的性子,魏陵伤好,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告知于我的,怎会这般安静。
千邪慢慢站起,向门外走去。
吱!
门,开了,只见众人排排坐立,像是早知晓他今日出关一般。
“死变态!你总算出来了,你知不知道,闷死我了,快放我出去!”
千邪还在思考,专属于白云烟的括噪,又在耳边响起。
“恩人,您刚恢复,无己为您做了点点心,您尝尝。”
“小姐!你干什么!他可是我们的仇人!”
“嗯?”
“既无己有心,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以后不要再叫恩人了,我怪不好意思的哈哈。”
“好…恩人。”
“额。。”
“无己,还蛮好吃的,你这是桂花糕吗?”
“恩人,不知桂花糕是何物啊?”
害,我居然忘了,花海世界的桂花糕叫蝶念糕。
“咳咳,蝶念糕的另一种别称,哈哈,我瞎取的。”
“公子好文采,三秋有贵,福自东来,花有皇朝,合而不分。”
害,没想到粗略一说,倒还出了一句佳语。
“哈哈,无己你过奖了。”
等等,不对,为什么我觉得身体越来越乏力了,怎么回事。
啪!
千邪失力摔倒在地。
一位橙衣少年,嘴角戏腻,得意走出。
“哈哈,这不是三皇子殿下吗,今天怎么,这般不小心呀,哈哈哈。”
“什么…”
没力气了,灵力也无法运用,这是,千修散,可恶,这家伙是,云鹤道人,华千寻。
华千寻,原著中幻晨曦用来对付幻星辰的棋子,寻君帝就是他用慢行毒药害死的,红尘阁内门弟子,花皇朝军机大臣,总领一切兵部事物,是仅次于大将军一职的职位。
照目前情况来看,无己她们多半已经被控制了。
“华千寻,你敢杀我吗?”
“哈哈,不愧是二殿下,都要死了,还妄挣扎呢。”
“你可想清楚,杀了我,帝上于你,恐是车裂都不足以解气。”
“哦?”
咋!
华千寻一手抓起千邪的头,戏腻不已。
“你当你还是那央央在上的殿下大人吗?”
“纵使我不是,以陛下于我的宠爱,你亦必死。”
“呵呵,宠爱?陛下何其宠爱,予这千兵万甲来夺你性命。”
“呵,那你倒是来呀,杀了我呀,你敢吗。”
“现在杀你,太过便宜了,你还要好好活着,留着你这条狗命,才能使你的痛,永不止息。”
“只有予你种下噬心蛊,方是最好的选择。”
“哈哈哈哈!”
“你也不过嘴头嚣张罢了,我杀你兄长,恐在心底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吧。”
华千寻愤怒捏起他的嘴巴,搬开过后,一粒黑红色药丸硬生生喂了进去。
“我不懂,我曾经央央至上的二殿下,我们二人坚定不移所信仰的恩主殿下,竟然会冒失斩手?”
“呵,你哥于我,不过区区棋子,而棋子,竟随他人之令来主性命,何不当杀!”
“不过一场误会,你醒后既已知晓,为何还要痛杀!”
“不敬于我,活该当诛。”
“混蛋…”
千寻缓缓站起,副手在后,缓缓超前走去。
“既你这般狠辣,那便在啃食中,痛苦一生吧,我曾最最信仰的恩主殿下。”
“啊…”
腹中剧痛缓缓搅动,似被千万米虫啃食一般,大汗泠泠。
“这还只是开始,这粒噬心蛊总含九中剧痛,虫噬为起一,后之刀剜,火焚,水溺,全部痛起来,足以把你逼疯,哈哈,你,好生享受吧。”
“哦,对了,恩主殿下,您不能为情所死了,于你太过仁慈了,我帮您,加深下痛苦吧。”
“什…么!”
千寻拔刀斩向无己,空气中,瞬间焦热起来。
“不!”
剧烈的疼痛在腹部作响,心中的剧痛化作汗滴滴落在地,他恨,恨自己一开始没有发现华千寻的足迹,他怨,怨自己没有能力护住那双生之缘,他体内的怨气横冲乱撞,硬生生将刚修复不久的经脉撕裂的残破不堪。
“住手住手!不!不要!”
“哈哈哈!”
残忍的嗤笑声在空气中环环绕绕,他内心的怨气再度实化,馋食着他点点意识,直至眼前模糊,直至满眼漆黑。
碰!!
一道黑紫色气浪振向四方。
华千寻满目严峻。
“嗯?还有余力?”
铛!
只闻一声刀响,那止在无己身前的长剑,随声崩到一旁,残破一角。
“吼!”
千邪发出一声兽吼,直直把空气震荡。
“野畜!还望吞我!作实可笑!”
啪!
巨大的巴掌声响起,那一掌直直把千邪排到了墙上,裂纹横生。
“吼!”
“你就只会叫吗!”
磁!!
一剑直直刺进千邪的胸膛,鲜血横溢。
“我非我兄,于你!去死!!”
砰!!
巨大的剑气随震荡响彻空间。
那一剑,直直把千邪周身经脉震了个粉碎。
“哈哈哈哈!殿下!你就用一生的剧痛!来弥补我逝去的家人吧!哈哈哈!”
“吼!”
啪!
只见欲血的千邪并未死去,那宏博一掌,直直把他震飞。
噗!
“只此,而已吗?”
刷!刷!刷!
千寻空中旋转着长剑,那玄黄的剑气似游蛇般汇于剑,一条玄黄大莽隐隐成形。
咚!!
一剑,撕裂了空气,那音爆的最后,是一人,执剑,挡在千邪身前。
莽莽白须拖拖白发,掩掩鹰鼻,焕焕灼眼,那一席黑衣雕花袍,点点之间,隐隐深蕴。
一席黑衣上,白骨面具中。
“你是谁!为何阻我!”
“乌山繁老,闲来与君讨教!”
兵!!
荡!
那繁茂无形的影子丛丛成林,枯木从地底横冲直上,与华千寻的莽剑肆斗不已。
撒!
茫茫绿雾布满四周,隐隐发出嗤嗤声响。
“年纪轻轻实力倒是不斐,可惜了,是个叛徒!”
划!
刀过千寻脸庞,流下丝丝血液。
“一只树妖未免也太过狂妄了!”
碰!
只听一声闷响,右脚直直踹入老者腹膛。
“千机散!”
老者面目紧张。
“是不是很惊讶?”
“哈哈哈!”
“什么!?”
只见那毒雾疯狂涌入他的身体,浑身上下,腐烂不堪。
“挡我者死!!”
划!磁!
一道剑光,血涌首落。
枯木在毒物中彻底消逝,那老者的身首,更是不见踪影。
“殿下!该你了!!”
划!
剑刺进千邪的心脉,剧痛中,他沉睡的意识再度苏醒,眼前的千华面目狰狞,拔剑指向空洞无神的白无己,满是兴奋。
“我也要让你看着,好好看着,看着你挚爱的人,看着你所有缅怀的人!断手削头!!哈哈哈哈!”
千邪睁着那带着血液的双眼,颤抖着,拼尽全力,抬起半只指头,散尽了一切情绪,他再没有任何手段,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刷!!
咚咚咚!
依稀可以听见那坠落在地的声音。
仿佛在片刻之间,仿佛又隔了千年。
终究,还是没能阻止吗?
到头来,无论是在前世还是现在,都没有办法守护吗。
哪怕拼尽全力,终,还是空穴一场。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毕生所喜,携着一生所爱,再无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