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刷!
两行巨涯耸立两侧,风沙吹浮着大地,一眼望去鸟无人烟,白昼当空,落日之下,鬼面将士步履艰难,少许鬼面御剑而起,牵手向前,在与白衣帝军的厮杀中,大多数人的法力已然耗尽,而那少许,也已余下不多。
“将军,再过十几里,就要到了。”
那胸口血痕的鬼面,满眼兴奋。
“甚好,全速前行。”
“等等!”
一鬼面突然停下步子,直直望了望四周。
“将军,会不会,太静了些。”
“你这么说来…”
“不好!有敌人!”
刷!嗖嗖嗖!
一阵烟沙袭来,满天的箭雨落下,只见噗噗噗的中箭声响起。
“庇护头领!”
紧随其后的是一排排身着黄色甲衣的将士翻沙而起,手持弯刀,与鬼面的交锋。
嗖嗖嗖!
咔!刷!
一阵阵刀剑碰戈的声音再度响起,鬼面,死伤惨重。
卡兹!
一黄衣甲士持刀刃过鬼面脖颈。
“啊!”
“护…”
“布阵!”
“不!不要布阵!”
“再布阵就出不去了!”
咔!
“保护头领!”
又是一刀刃过,那刃在空中旋转,几位鬼面断首截肢。
“混蛋!真当爷好欺负不成!”
千邪袭剑而起,在沙中舞出道道剑光。
刷!
剑洒去,血溅起,黄衣倒地无声。
刷刷刷!咔咔!
那声声刀剑撼人心房,直直在这黄沙舞锵。
“将军,小心!”
咔!
一把黄沙洒下,那人弯刀袭来,直直与剑碰撞。
刷!当!
黄沙弯刀甩剑,翻刀三回,猛的往前刃,却被剑反刺过胸膛。
那刀似极了尸鳖,紧追猎物不放。
刀旋过首旁,那鬼面倒腰躲过,翻剑劈下,直直劈出三寸血花。
横拖过,避过沙刀,杀却几人,却还数人。
迷眼的风沙四处刮,那沙中之人一下略过,直在背后把人杀。
噗!
又是鬼面,那黄沙手中舞着好刀,刀刀催人性命。
划!
直直把他脖颈划过,血溅纷飞,鬼面捂喉,已无声息。
咔!
千邪执剑划圈一扫,那直直向他的甲士指血四溅。
千邪袭剑穿行,踏着步子,倒地横过,甲士直觉右腿一痛,直直倒地,千邪翻身剑刺下,血直直溅到了他脸上。
资!
他狠烈着眼,拨剑甩过,剑甩进了那人脖颈。
丝!
千邪翻手在那脖颈拔剑,以风御剑,指微倾落,翻身剑后劈,那人额破而死。
那鬼面擒下甲士,直直把他压到崖上,以剑刃下首级。
“将军!再这样下去我们快挺不住了!”
那甲士似蚁群般不断出现,源源不断,千邪皱着眉头,思绪着,手中剑却丝毫不见减弱。
难道又要借助那份力量吗,可这样下去。
没办法了!
“鬼面听令!抱集收阵!”
“是!”
千邪感受着体内力量的穿行,正欲念咒,却见黄沙之军,赫然退去。
“走了?”
望此情形,鬼面戒备不已。
虽不知他们想干什么,但目前我们的法力已然不多了,还有那诡异的力量,若我所猜无错的话,定是幻树子为了觉醒而故意借的。
不能再战了,必须速速到达桃溪镇。
“走!”
“是!”
千邪背起昏迷的魏陵,众多鬼面齐齐将二人护在中央,再次起程。
就这样,一行人一路护到了桃溪镇。
刚到桃溪,只见一巨大镇门耸立在前,那周旁的电光强护着整座镇子,门牌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桃溪镇三字,那门下有二甲士身着淡橙色甲衣,那平和的牡丹花跃然衣上。
“这里是大哥的地盘吗…”
“禀将军,桃溪镇属大皇子所辖,被誉为花朝上下最难攻克之镇。”
“噗噗!”
“哥哥他哪个城池不是易守难攻啊。”
“不过也不得不说,魏陵的挑地方的本事,确实强大。”
“好了,准备一下,进镇吧。”
“是!”
众鬼面齐齐褪下鬼甲,换作侠客装扮。
“什么人!”
刚至镇门,只见二甲士瞪着眼,执枪相对。
“持我玉佩与他看看。”
“是!”
一人摸索着拿出令牌,傲气相对。
“嗯!”
“啊!二殿下!”
“大胆奴才!竟让二殿下背着伤人!”
“无碍!我自己要背的!”
“殿下您乃千金之躯这…”
“你放行即可。”
千邪大步迈去,身后众人皆护在边。
“母亲!哈哈!”
“唉唉唉!别跑!”
“三文钱一个,不可讲价。”
“太贵了吧,二文可好。”
“不行,不可讲价。”
“哎呀,你就二文呗,我等下还要给我家父亲抓药,缺不得呀。”
“唉,行吧行吧。”
众人一进镇,只觉不可思议,镇内祥和一片,这在整个花朝,都是不多见的,而桃溪镇却占其一,可见大皇子治理手段超凡。
要知道,自从寻君帝登基以来,昏庸无道,无心国政,整日不是去与雪妃作乐,就是杀人,以至整个花朝上下,奸臣成疾,忠臣闭口,民间亦是盗匪不断,难民成灾。
“殿下,这…”
“无碍,大哥他治理这般好,若后他为了帝尊,我过得也甚安稳呀,哈哈。”
“殿下,恕属下妄言,大殿下虽能将此镇治理至此,但也非就是那仁德之君呐。”
“哈哈哈,你怎跟魏陵似的。”
“属下也只是,实话实说。”
“额,看来,你与魏陵,还是有区别的。”
“属下可是有所勿料?”
“不是,你能想至此处已是很好了,只是,你太…直了。”
“属下不知直为何意。”
“直之意为,妻妾皆无,满世皆仇,前途无路,舌战群雄。”
“殿下,您会预言之术!”
“这个,哈哈哈…”
“殿下,您此术且不可与外相言呀,若让他人…”
“额,到了到了,快,进楼。”
“殿下,预言之术乃…”
“。。。。”
只见那旗上树着桃花一朵,门上绘着东阳楼三字,楼有五层,楼上瓦片层层叠进,总合一见古色书香。
楼内客官云集,那排排竹木挂在墙上,木桌板椅足足有九十之数,小二有那三十之数,披着粗麻布衣,于人流,穿缩不息。
那门内小二嬉笑来迎。
“唉!客官员,几位呀?”
“百位。”
“那我们楼上座吧。”
“哦?我等只想楼下。”
“楼上气和炎凉,客官还欲楼下涌热?”
“无碍,我等是粗人,习不惯炎凉之侍。”
“客官请随我来。”
小二眯着眼,众人随之,直直到了酒楼后院。
“风随剑舞,仆随主符,天地乾坤,劈空浮门,一重天九幽摄令!开!”
只见小儿念动咒语,空中划过一道微波,一道幽蓝色木门显现于前。
“将军,无己小姐就在里面了。”
“嗯。”
“这门,会自动关否?”
“殿下…”
“嗯?”
千邪转头望向那开口的人,却见其又低头不语。
“怎么啦?”
“殿下,一重天的古溪门是随主而现,主离自消的…”
“。。。。”
喵的,丑大了。
啪!
刚进门,千邪直接被一个诺大的枕头砸中。
抬头一观,却是白云烟。
“叶青!”
“属下在!”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禀将军,魏陵掌事看白云烟与白小姐自幼相伴长大,固觉得将军可能会有所意要一同离开,所以掌事令我等将其一同带来了。”
“魏陵掌事还真是,甚知我意啊。”
千邪真是欲哭无泪,自那日见过幻辰曦时,便已知道那白无己乃是至阴之体,而整部小说中的至阴之体仅有一位,就是后来红尘阁的小月,而能和幻辰曦扯上关系的,相依为命到最后的,就是后期红尘阁的魅琴了,可这货是比幻辰曦还要阴险的角色呀,幻晨曦最多不过是杀了他大哥和四妹,而这个魅琴却是一直在装傻,在幻辰曦杀完人后,被她一匕首捅死。她才是红尘阁的掌门啊,最后弑帝这件事情,她啥罪都没有,黑锅全让幻辰曦弟子背了。
要是就这样还好,可这货还擅用毒,我这老爸刚杀完白家全家,她丫的都不知道什么开始装傻补棋的,这货完全就是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啊。
“殿下?殿下?”
“啊。”
“没事没事,哈哈哈。”
“你安排她暂且住在此处吧,再令几人前去采药,魏陵将军的伤,拖不得了。”
“是!”
叶青抱拳而应。
“你,你,你,你,还有你,前去采药!”
嗖嗖!
五人应声无影。
“殿下,你留属下,定是有要事相说吧。”
“啊!丑皇子又来了!”
话未落,白云烟直接跳了上来,对千邪的实施了九阴白骨爪。
“啊!疼死我了,快下来!”
“殿下!殿下!”
“大胆小儿!”
“啊!臭小鬼!”
啪!
“你还打我!”
那小小的红印直直刻在脸上,千邪欲哭无泪。
上辈子我讨厌小屁孩是有原因的。
“小烟,别闹了,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不!他父皇抄了我们全家!”
“靠!我爸干的事情跟我有毛关系啊!”
“就是你!”
“叶青,替本殿下收了这货。”
“殿下,她还是个孩子呢。”
“那本殿下还是个救命恩人呢。”
“。。。。”
“殿下您别介意,小烟她开玩笑的。”
白无己赶忙行礼。
“无碍,我根本不会把这小屁孩子当真的。”
“虚里千邪!”
“叶青,还在等什么。”
“殿下,要不属下先出去吧。”
某人怕怕的说。
“来人,给本殿下去买些小玩意回来,别让这小屁孩再吵了。”
“然后!”
“叶青你随我去内房!”
“殿下,我是男的呀!”
空气瞬间安静。
“我操你大爷啊!劳资是有事要问你!”
为什么我会这么蠢的属下,欲哭无泪呀我真是。
…
千邪坐在木椅上,一席紫衣袍,抚茶揭盖,眼向坐立在前的叶青,侃侃而谈。
“叶青,我有一事,甚为蹊跷,此事想必你等也已发觉,今找你来,是为解惑。”
“殿下请讲。”
“你相信,一见深情吗?”
“啊…”
“你不会不懂吧。”
“殿下,您是说你与无己小姐一事?”
“哈哈,聪明!正是此事。”
“此事属下明白,不过,却是有些惊讶您会问此事。”
叶青悄看了眼千邪。
“但说无妨。”
“殿下,此事乃世界规则,自世界诞生之初便已运行于天地之间。”
“接着说。”
千邪扶了扶茶盖,继而听之。
“殿下,此事被称之为双生效应,意为,一个生命将生之时,必有另一生命于此生命有难解之缘。”
“哦?”
“而那缘,则是,情缘。”
啪!咔叽!
茶杯破碎。
“你是说,我的双生之人是,她?”
“殿下,其实此事,在殿下您降生之时便已然显现,您将生之时天露异像,众兽皆跪,众禽齐飞,它们悬于雪倾宫久久不散,自此,陛下特召太虚先生推算了您的命格,其中,就包括,您的双生之缘,白无己。”
“那他为什么还要抄白家上下。”
千邪红着眼中,语气中伴着丝丝怒意。
“这个,属下不知,但陛下他所做之事向来阴晴不定,恐是随心而为之。”
啪!
“混蛋!”
千邪拍椅而起。
“他竟如此对我!”
“殿下,还望您冷静,就算是如此,您生气只会造下更加不好的结果,我们应该想想该然何理清这事方好啊。”
“你接着说。”
千邪涣然坐下,余怒未消。
“殿下,双生之缘,若是于普通之家,是良家美话,但于皇家,则是,独一人相爱,另一人,于后是相恨。”
“这个我知道,你接着说。”
“双生之缘虽是天命,不可断,但却可,通过,应缘者为他人所杀而止。”
“为他人所杀?父皇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殿下,情缘于普通人家是佳福,于幻树皇家,是生死劫啊。”
“生死劫?”
“殿下,您的祖上,幻始帝,他于长青帝相爱于这个世界,但可悲的是,始帝钟爱着青帝,却受置于诸魔之主,魔主令他设困神困诸神之主青帝陛下,始帝受命,一来也喜,可与之相伴千年,二来却悲,这乐的,永远只是他一人,花朝的建立,亦是为博青帝一乐而存,可青帝,却是最恨始帝无能。”
“青帝又何尝不爱始帝,却可悲,这夜夜于她同床之人,是那魔主,始帝,无能反抗,在太古后期,青帝戏始帝于床榻,那是世界再次终结的开始了,始帝在那一夜,弃下整个世界,弃下了,自己的生命。”
“困神阵本无懈可击,但若施阵者逝去,便轰然瓦解,魔主为图天尊之位将神主困于此,而始帝,却在最后,愿以命相换青帝的自由。”
“那第一次的交合,却也是最后的告别,在第二日,丞相起兵造反,在众臣之下,始帝上了斩神台,给众生以命,给天尊,以命,演下一出破阵大戏,青帝带泪丢令,刀落之时魔主破空而来,他杀了万千生命,就在紫极殿,他当着众臣的面,亵渎青帝陛下,在青帝陛下的惨叫中,始帝继位情尊,他以断情绝欲为代价,拥有了与魔主相匹的实力,在最后,破碎虚空,毁灭世界而去。”
“那和双生效应什么关系?”
“在世界第三次被开创的时候,始帝陛下,以恨诅咒了自己的子民,尤其是,继承自己血脉的孩儿们。”
“让世间众生皆有缘可续,让世间众生皆为有缘所悲。”
“于我所欠者安分良缘,于我所爱者悲痛不绝。”
“这是始帝陛下的诅咒。”
“那解除方法你怎么知道的。”
“始帝后有所言。”
“他说…”
“于我子民所喜之时卿卿我我,于我所爱所悲之时杀杀怒怒。”
“欲寻人间超脱之术,非我所爱,噬我所爱,吾应痴否,痴笑癫狂。”
千邪很后悔,后悔弄了这么个玩意出来,结果导致要自己来亲自品尝。
我是不是,对他太很了,让他喜欢的人,当着他的面千年以来为别人所寝。
“叶青啊…”
“怎么了?殿下。”
“这,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始帝他还,死了吗?”
咕噜。
千邪咽了口口水。
“殿下,据历书所载,始帝陛下于第四世界初生之时,于百花谷,自杀了。”
“!!!”
“自杀了?怎么可能!”
“我没写啊!这一段!”
千邪惊讶的站起,叶青嘻然一笑。
“殿下你在说什么呀,历书自然非殿下所写啊。”
“当然,这只是历书所写罢了,科察院那边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叶青眼角微眯,眼神中透露出深蕴。
“科察院血统研究时,发现,血统越纯净,法力越强,同时,动用血脉之力约多,约容易,丧失意识,变成,另一个人。”
“什么!”
“那我这岂不是!”
“是的殿下,您血脉的纯净程度,达到了百分之五十。”
“那我以后若是还动用血脉之力,岂不是,意识会被其夺走!”
“殿下,你不要担心,若是换作从前的话,确实无挽回之地,可现在,科察院的科技发展水平,已然达到了可以控制血脉之力的地步。”
“那便好。”
千邪涣然倒下,就像打了一场硬仗。
虽然目前还没全不搞清楚,但至少知道了一些,待这次回京,就去科察院转转,弄清楚最后一个问题,我这恼人厌的失忆症啊。
还有这该死的记忆自动加载情况。
我对叶青,对魏陵,对这一切的理解,太匪夷所思了,说到底我也是个现代人,才来这个世界没几天,却知道这个世界那么多事情,还真的应了我的感觉,太理所当然了,这反而有我有些感觉危险了。
我真的,了解他们吗?
魏陵,叶青。
你们,定还有着什么,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