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挚爱的殿下!你可看清楚了?这,便是当初爱人逝去的痛,但,这还不够,我还要让你最难舍的亲人,在你面前逝去,直至你崩溃,我也将予你清醒!哈哈哈哈!”
华千寻癫狂的笑着,那笑声中充满了恨意。
“红…尘…阁…”
千邪伴着颤抖的语气,那是他最无力的言语。
前世受尽孤生之苦的他,本以为能借助那诡异的力量,护住难得的姻缘,却在此番见证过后,变得麻木。
“殿下蛮有见识的嘛,居然知晓我一身毒功出自红尘,不过,晚了。”
“我本山野之民,家中交不起税扣,遭得满门处死,我恨呐。”
说到这,华千寻眼中带泪,转眼看向千邪,眼神却又变得柔和不已。
他用手抚着千邪的下额。
“我最亲爱的殿下,您却在路过之时,保下了我们兄弟,我们,很是感激,甚至愿为您,生死相托。”
他眯着眼,眼中变得寒霜满布。
“但我却不小心听到…一个惊人的秘密呢!”
“我在民间有幸遇见我之叔父,他授我红尘毒攻,我本愿用以护你周全,可你!”
“你却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你想借我身份除却你的兄长!哈哈哈!”
“所以你故意派人杀我父母,辱我兄妹,就是为了能及时的出现,救下我与兄长,好对你百般信任!哈哈哈!”
“虚里千邪!你做的很好!可是!我比你更好!我要让你比我更加痛苦!我要把你强加与我的痛苦!一百倍的还复于你!!”
说罢,华千寻一刀刺进千邪的左臂,不断搅动。
“哈哈哈!”
华千寻大笑不止。
“你…错…了…”
千邪用尽气力说道。
“都要死了还狡辩!”
华千寻愤怒不已。
似有数万只爬虫涌入肚谷,似有千万柄长剑扎入臂膀,身体剧痛不已,意识浑浑噩噩,千邪能感觉到自己快逝去的生命,那自心底的绝望,填满了整个识海。
前生再是努力,也不及别人莞尔一笑,今生再是百般纠缠,也护不住一心所向,也许,结束的结束,与我这等人而言,或不是最好的归宿。
突然,意识深处,一声心跳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咚咚!咚咚!
“长…青…”
千邪已然听到那声呼喊,但他已然不在乎了,绝望的气息笼罩了整个识海,那翻滚的黑色雾霾在心里翻腾,渐渐遮蔽了天空。
外界,那缕缕泛出的黑气馋食着周身的血液,发出呲呲的诡异声响。
华千寻眉间紧锁,不禁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血脉三重态…这家伙…”
华千寻隐约能感觉到那骇人的压力,手中的长剑,不禁紧握了几分。
“可恶,居然这么容易苏醒。”
他牙关紧锁,左手做好了投毒的准备。
唰!!咂!!
还未急反应,天空中一把巨剑直直插在了他身前。
不见来者言语,只见一阵黑影晃过,虚里千邪已然无了踪影。
黑暗中,千邪隐约能感觉到身体了,那诡异的心跳,就恍如一场梦般,不见了踪影。
他睁了睁沉重的双眼,入眼的,是熟悉的床榻,一排排七爪紫龙绣于床纱之上,依稀可知,是回到了邪冥宫。
“是梦吗?”
千邪不禁自语问道。
随后身体的剧痛,让他明白了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果然,稍微一动,都是这般难耐吗?哈哈…”
千邪笑着笑着,便不禁落泪起来。
“古树前,情丝下,携子之手相依偎,哈哈哈哈。”
“再无可能了,哈哈,咳咳。”
滋!
一咬牙,已然分不清究竟是笑是哭。
“啊!”
彭!
巨大的响声响彻在原本安静的房间。
他一手拍在床榻,眼中是说不出的感受。
“若我能是花枯期修士,又怎怕不堪敌手!”
“若我早些发现他们已然被控制,我又怎怕不能杀下华千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哪一世,无论什么身份!无论有何等强大的力量,我都无法护住心爱之人!哪怕只是片刻!片刻也好啊!!”
千邪呐喊着,身上的剧痛已然被他忽略。
他能感觉到,体内经脉已废,他成了废物,一个随时可能被别人霸占身体的废物。
他能感觉到,体内噬心蛊的沉睡,但那只是暂时,待它一日醒来又是何等剧痛。
终是没有护住心爱之人,而这一切,终使他变得意志消停。
自那以后的三天,千邪终日在宫中,每日餐食,皆由小全子放由门外,房门禁闭,大有绝食而死之像。
这一日,似往常一般,小全子拿着做好的饭菜走向了千邪的房间,却在快到门口时愣住了。
“帝…帝…”
还未说完,来人阻止了他。
只见门外赫然是幻寻君。
只见幻寻君拿过饭菜,二话没说就推门进去了。
啪!
一个花瓶直接咂在了地上。
“不是说了吗!我不吃!不吃!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进来的!滚!滚!”
床上,虚里千邪憔悴不堪,眼神恍惚不定,卷缩着身体,衣服邋遢不已,胡渣遍满了嘴边,很难想像,这才过了三天。
“我是你父尊。”
幻寻君开了口,短暂几个字,却含着难以掩盖的温暖,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孩子面前,用我字。
“父尊?父尊又怎么样!杀人如麻!都是你!你!杀了无己的父亲!是不是!”
千邪满目狰狞着跑到了幻寻君身前,抓着他的领袖,质问不已。
咔!
门外的侍卫闻此声响,通通拔刀进来。
“都滚出去!”
幻寻君一声怒吼,侍卫愣了下,都退了下去。
“是…我杀了她全家…”
幻寻君说着,眼中虽有微泪,却隐藏很好。
啪!
千邪一掌直接打在了幻寻君脸上,直接连发冠都打掉了,随后是一阵乱抓。
“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无己她也不会死!不会死!”
幻寻君并没有抵抗,却被随身公公徐武勋给拉开了。
“陛下!您不可这样啊,这于您无关呐!”
“怎么无关,我杀了不当杀之人,难道不当孩子一打吗?”
“武勋,你松开,让他打。”
“陛下!!”
“你要抗命不成!”
幻寻君怒目相识,徐武勋却依旧劝说不已。
“陛下,您是帝尊,您不可如此啊,帝尊杀贼寇以示众臣,这是帝王之行,而陛下,这与您又何关,与一个父亲又有何关系,您一个是父亲,却更是花朝帝尊呐!”
“当我终究,还是做了一个父亲,最不当做的事。”
“陛下您何时这般优柔寡断了,当初平四海,扫内乱,杀伐果断的帝尊哪去了!是,二殿下确实是您的孩儿,可他更是花朝皇族的一员,身为一名皇族,就当为族为国,为陛下分忧,可殿下并没用,此非陛下的之过矣!要认错,要认罚,也当是二殿下!而非陛下!”
“那又如何!难道要孤看着他疯吗!!”
徐武勋话刚落,幻寻君一阵怒吼。
“他是孤的皇儿,是孤与雪妃的第二个亲生儿子,你知道吗!!”
“可是陛…”
“不要再说了!再说孤砍了你!”
“纵是陛下执意要放下帝尊,老奴,也愿以死相谏!”
“你!”
幻寻君指向徐武勋,满心怒气。
“徐武勋!你累了!最好清醒些!”
“陛下,老奴不累,纵是再累,亦要护住陛下尊严!”
“混账!来人呐,把徐武勋给孤带下去,没有孤的命令,不许进来!”
咔!
门开了,两甲士走了进来。
“尊帝令!”
“不不!陛下,你不可如此啊!”
望着被脱下去的徐武勋,幻寻君又何尝不懂这些事情,只是今天,他在也无法忍住了,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完成。
“邪儿!你给我冷静!”
“啊!”
才说完,千邪嘶吼着一爪上来。
幻寻君紧紧握着千邪的手,满眼尽是心疼之色。
“你是花朝二皇子!你知道意为着什么吗!你将是未来整个花皇朝所有人仰慕的人!你不是一个废物!你知道吗!你要守护的是整个天下!你明白你的意义所在吗!你还要继续疯下去!颓废下去吗!你是谁!你自己真正明白吗!虚里千邪!!!”
啪!
幻寻君呐喊着,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千邪脸上。
千邪愣了愣,原本狰狞的面目渐渐变的呆愣,回身欲走,却被幻寻君一手牵住。
“你到底怎么了!!”
“呵呵。”
千邪自嘲的笑了笑。
“花朝二皇子又怎么样,天赋异禀又当如何,我现不过一介废物,怎配为花朝所有人仰慕。”
“谁言你是废物了!谁!我幻寻君的儿子都是天才!你也是!你自己还记得吗!是谁在城门口召唤了上古巨人!是谁!是谁在刑场化生为灭世修罗!是谁!是谁敢在白衣帝君面前从容不迫!是谁!是谁敢在华千寻面前说幕容云海只是一只弑主的柴犬!是谁言的!这就是你口中的废物吗!整个花海朝上下谁能有你一半出色!谁!!”
最后一字幻寻君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满眼血思,怒目相识,望着自家皇儿如此绝望,不禁感想自己当初布下这一切局面而让千邪变强是对了是错了。
但生在皇家,总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更别提是虚里千邪这种血脉纯净度高达百分之五十的怪胎了,身为皇家的血脉,若要服众,就必须是血脉激活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所以,自古以来,生在皇家的天才反而约是天才成长约是苦难,若只为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可在皇家,哪有所谓的闲王一职呀,自古以来,登帝者无不是将过去的亲兄妹杀了了果断,若千邪不能登帝,他将成为何等的惨状,幻寻君自是知晓这些,才让朝中高手对他百般追杀的。
“你给我说话呀!!”
幻寻君痴痴的望着千邪,满心焦急。
“呵呵,皇家又如何,成为了皇家,还不是没有守住自己的双生姻缘,如此,纵是天生异禀,于凡夫俗子还要不及半分。”
“混账!”
啪!
又是一巴掌,幻寻君气氛不已,凡夫俗子,这种时候了还在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知道你现在多么让我厌恶吗!你是我的皇儿!你可知这天下!若全是凡夫俗子!又怎有你现在这般奢华!!”
“可我没有护住她,可我没有!呜呜呜。”
说着说着,千邪不禁哭了起来,他怨过,恨过,怒过,痴过,他为护所爱倾尽了全力,却依旧无法守护,就像从未改变过一般,前生如此,今世依旧。
“傻孩子,你可是我的皇儿,这又如何。”
幻寻君摸了摸千邪的头。
“那不过是皇儿你实力欠了些许罢了,你切莫自责,若你还望护住眼前一切珍视之人,就成神吧,只等百年时间稍过,你既可掌众生生死,又有何人,能伤你所护之人分毫,到那时,你要复你所爱,还不是举手之间。”
“父尊,可我经脉尽毁了呀!”
“这又何妨,像当初你皇爷爷,周身经脉尽毁,还不是成为了世间数一数二的高手,实力更是达到了恐怖的花冥期。”
“父尊,那皇爷爷是怎么修护经脉的呀?”
千邪眨了眨眼,内心满是期待。
“周南山以东,是欲来国的地盘,在欲来国皇宫中央,有一棵撑天巨木,虽然已是枯萎不堪,但它每过百年即会结下一颗周天果,只要皇儿你能得到它,经脉修复如初不说,实力,更会上一层楼。”
“欲来国!父尊…”
千邪紧锁着邹眉。
幻寻君见自家皇儿如此模样,不禁一笑。
“欲来国的长公主,就是你的皇后娘娘,哈哈哈。”
“可是父尊,欲来国不是向来与我们花朝不和吗,怎会…”
“当初孤随你皇爷爷带军南下,破欲国,踏欲都,直接打到了欲极殿里,那时,刚好百年,你还未生,那欲国国君,又号欲帝,传言长生不死,却是纵欲过度,而力不能敌我等之兵,在那欲极殿内,妥协与孤,你皇爷爷,也就是在那时,发现了中央的巨木,也看到了我们憔悴的先祖。”
“什么!先祖!”
千邪一惊,幻寻君却是一笑。
“怎么,连自家皇祖都不晓得了?那参天巨木,随历经万年,却依旧,不死不灭,我们的先祖,便是那般宏伟。”
说到这,幻寻君不禁有些感慨起来。
“嗯…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皇爷爷想令人搬走你先祖,却是万千将士都难动分毫,只好拿了周天果便知足。”
“可这与长公主为我朝皇后有何关系呀?”
幻寻君愣了一会,犹豫了片刻。
“那时是孤年少轻狂,也不知所爱,长公主,却是孤的,生死劫,也就是,双生之缘。”
“啊!”
这下该轮到千邪吃惊了。
这话也对我说,不怕我告诉母妃吗?千邪如此贱贱的想到。
“其实比起雪妃的温柔心善,孤更迷醉于她的魅惑倾城。”
废话,妩媚的女孩子谁不激动。
千邪贱贱的想到。
“但孤其实想说的是,孤,其实从头到尾,就…”
“就咋了?”
千邪满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看得幻寻君一阵心慌。
“咳咳。”
幻寻君咳了咳,不害臊的继续言说。
“孤的双生之缘,却是三生有幸,咳咳。”
“尼玛?”
“咳咳。”
千邪算是弄明白了,幻寻君这家伙,根本就不喜欢雪妃,但快说破了就打算在双生之缘里面插一个,三生之缘,不得不说,幻寻君骗人的本事是真的厉害。
“孤当初也是难耐,在欲极宫内悄见她一眼,想救地将她抱回花朝,却难耐,两国之事,不得感情寻思,那欲国虽已面临灭国,太虚先生却说,灭欲国者,不在我朝,所以,孤也只好在你皇爷爷退兵前夜,在街头买醉。”
“噢?”
“所以呢?后来怎么样了?”
看着幻寻君眼微红,不禁更期待后续的发展。
“后来,你皇爷爷发现了我买醉的事情,亲手持鞭打之于我,却被突然拜访的长公主打断了。”
“所以…”
千邪看幻寻君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就像在看一个新大陆一样。
“在那一刻,我明白了。”
“哈?明白啥?稀奇古怪的?”
“我明白…”
幻寻君眼神瞬间改变,透露着丝丝寒冷。
“我明白我之所爱,当绝情以待,明我之所终,当枕于她人之怀。”
“什么!”
幻寻君看向千邪,眼中的寒意退散,留下一丝不忍之意。
“邪儿,你需知晓,先祖定下的诅咒,要么所爱之人为他人所杀,要么,另外能使她平安的办法唯有,让她对你彻底死心。”
“可是,双生之缘女孩子不是绝情的吗?”
“是啊,女孩子都是绝情的,但若服下断肠草,就可以以肝肠寸断之痛,打破诅咒,而对我,动之深情。”
“那你还故意离她那么远?”
千邪不禁有些气愤。
“若我与她相伴,于她真意,便会有天罚降之于她,我自不愿,唯有此法。”
“她莫不晓双生之缘?”
“晓又如何,有些事,晓,也愿是不晓。”
千邪听完了幻寻君的一席话,只觉得这个世界的爱情观实在是太悲惨了,不过照幻寻君这么说的话,总体意思大概就是让我乘着这次南下平叛的机会去接触一个重要人物,然后盗得周身果吧应该。
貌似主角应该都是这样的套路呀,哈哈。
果然,只见幻寻君说。
“邪儿,此次南下平叛,多注意细节,那猪头人好像是欲来国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猪头?”
“嗯,对,猪头。”
“父尊,你是在给儿臣暗示他很蠢吗?”
“不,你听错了,孤是在和你说他很肥。”
“喔?”
“嗯,不愧我儿,深知孤心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