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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此世为祸

殊曦殿门口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人来人往,一眼望去,全是高官极其家眷。

小厮:“ 礼部尚书张大人到 ,王羲之的书法一幅兵部侍郎王大人到 ,送清明上河图一幅飞将军孟尧到,送青花瓷一件…………。”

小厮甲(指引各位大人向筵席奔去):“各位大人, 这边请吧。”

众人 好好好,这大皇子的住处就是非同一般。

你看看这假山,假的都跟真的似的,你看这湖,你看这树,你看看。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推嚷着进入了屋内。

毫不客气地拿着桌上的点心,水果吃了起来,边吃边聊,一点大人的样子都没有。

新国民风开放,官民之间也没有那么水火不容,皇家也没有那么传奇,就是普通人家过日子。

李大人(拿了一把瓜子就往嘴里塞):“你说今日皇上会亲临吗?”

李大人(边说边往外喷瓜子皮。)

王大人(远远的离开李大人,省的被他喷着瓜子皮):“这可说不准,陛下前些日子不是去行宫处理事情了,估计回不来吧,顶多皇后出场。”

刘大人 (撸了撸自己地胡子):“依我之见,陛下会来的,这看似是给皇子过生辰,实则啊,是为大皇子选皇妃的。”

话还没说完,门外又走进一人。

刘大人(调侃):“”呦呦呦,这不是李大将军吗,怎么没陪尊夫人,到跑到我们这儿了。”

将军爱妻,每次出席宴会,都站在离妻子不远的地方,深情地望着她。

李哲瀚(笑了一声):“这不是想你刘大人吗,怎么,不欢迎啊,那我走了?”

王大人(连忙拦人):“哎哎哎,别走啊,大家接着聊呗,这不许久没见吗,自从皇帝去了行宫,咱就不用去上早朝,这不就再也没见过了。”

李哲瀚(小声):“谁愿意见你们几个,一群酒鬼。”

薛大人: “来来来,咱们接着说,刚才说到哪儿了,老刘。”

刘大人:“ 皇上会不会来,依我看啊,肯定回来,你给你家儿子相亲,你不来吗?”

王大人(立即回答):“当然来啊,但是我没有儿子啊。”

薛大人(嫌弃):“那你就没有发言权了,一边呆着吧,李将军,你说,要是你儿子相亲,很有可能是你未来儿媳妇,你会来不?”

李哲瀚(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想了想说):“那是当然,我儿子一定会娶这世界最美的人,仙女配他我都觉得亏,我不求他找个多富贵的人,但是吧,能一心待他就很好,就我儿子这条件,分分钟找到媳妇,待他及冠之后,我就给他娶个妻子,再过几年,我就有孙子啦。”

李哲瀚(越说越起劲,越说话越多。)

李景耀确实找了个美人,而且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美人有钱有势,啥都好,人也孝敬,唯一不好的就是,李哲瀚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孙子的,永远也不可能。

刘大人(实在听不下去啦,连忙挥手打断):“老李啊老李,亏你还是个将军,这说起话来可谓是滔滔不绝,如那江水一般永无止境,就你这大老粗,没想到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羡慕啊。”

薛大人:“ 倒是好久没见过你儿子了,这次来了吗,我女儿也来了,要不咱俩定个娃娃亲?”

李哲瀚(斩钉截铁):“不行。”

薛大人(不满):“你这是嫌我女儿配不上你儿子?”

李哲瀚(面带微笑,内心却道;呵,你女儿,那么难看,怎么可能配得上我儿子,我儿子可是公子世无双,你那女儿又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别想我儿子了):“这不是得听我家娘子的。”

易安迈着慢悠悠地步子,闲闲地走了进来。

易安(甩了甩袖子,正色道):“诸位大人可还开心,晚宴马上就要开席了,还请诸位大人移步吧。”

众人一起向正厅走去,已是黄昏,西边彩霞铺满了天空,最下层是淡紫色,而后是灰色,再上是粉色,此种景色,若是与心上人一同来看,岂不美哉。

景耀不喜与人交谈,其实是怕遇见熟人。

尤其是欺负自己的那几个家伙,虽然这么久都过去了,估计人家早都忘个干净了,自己也没必要这么小肚鸡肠,一直记挂在心。

但是也没说要报复啊,就是遇见了你说打不打招呼,还是躲着更好于是挑了棵树就在上面睡觉去了,见天色已晚,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这才舍得下来树。

书言和芩瑞也一直在偏殿里下棋玩,大皇兄忙着应付各位大人,也就没人陪他们玩了。

这边千泽来说筵席开始了,两人才磨磨蹭蹭地向大厅走去。

大厅内。

一片歌舞升平,彼时是敬酒喝酒的声音,那些酒鬼大人的本性已现,喝起酒来完全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个个放飞自我了,这种场合是景耀最为烦恼的,所以他就露了个脸,就离开了。

景耀离开没有多时,书言和芩瑞便进来了,正好和景耀错开了。

刘大人(路都走不稳,恍恍惚惚) :“大皇子,这杯我敬您。”

王大人(一把把刘大人推开,拿着酒杯对着易安):“殿下,来来来,快喝了这杯酒,以后咱俩是好兄弟。”

易安(想;薛大人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和我称兄道弟的。)

薛大人(摇摇晃晃,开始发酒疯,不停地说):“殿下,我家女儿可漂亮了,给你当皇妃要不要。”

薛大人(还是不忘给自家姑娘说亲。)

易安连躲不及,还是喝了不少酒,幸亏李哲瀚来了,帮他解了围。

小书言(在座上,看着大皇兄喝了一杯又一杯,不免担心他。)

芩瑞(疯狂地吃):“没事,只要二皇兄不来找事就好了,区区几个大人,大皇兄玩得转,喏,这个鸡腿分给你,看你阿姐我多疼你,来吃哦吃哦,二皇兄敬酒的时候喊我一下。”

小书言(丝毫不明白芩瑞对二皇兄的反感从何而来。)

墨泽已经来了。

只见二皇子手持酒杯,杯内竟是浑浊的酒液,不怀好意地来到易安跟前。

墨泽“今日是大哥生辰,我待会会送大哥一份大礼,大哥可不要吃惊哈,哈哈哈。”

易安(眉头一皱,略微不耐烦):“你喝醉了,快去休息吧。”

墨泽(连连摆手):“没有,我怎么可能喝醉呢,不会的,我可是千杯不醉的。”

墨泽(突然靠近易安,在他耳边以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你以后恐怕很难见到书言了。”

易安连忙叫来千尘,让他把喝醉的二殿下带回自己的宫殿去休息,自己又接着应付那些个酒鬼大人。

易安(突然很想看看书言,于是扭过头看见书言正在认真吃饭,不似芩瑞那般,吃着说着,说着吃着。)

易安(他想,老二真的是喝醉了,自己家的小孩岂不是想见就见,怎么可能见不到呢,老二这家伙又在胡言乱语。)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墨泽没有撒谎,往后他的确很少能见到书言。

至于是因为什么,不可说。

宴会已是开了很长时间,这时食物已经撤下去,接下来便是歌舞了。

只见那婀娜多姿的艳丽舞姬跳着一支又一支舞,舞姬身穿华服,头戴胡帽,足穿锦靴。帽上有金铃,腰系银腰带,舞动起来铃声阵阵,银带飘舞。

李大人(盯着舞姬看个不听):“殿下,不知这是跳的何舞?”

薛大人: “是啊,从未见过如此舞蹈呢,真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王大人 :“你看那舞姬,她的舞姿变化多端,一会刚建有力,时而婀娜俏丽。”

王大人:“李将军 你看那舞姬双目富有深情,十分注重与观者眉目传情与互动,观感极为美妙。”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说个不停,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易安“此舞名为柘枝,是由西域的石国传入中原,因石国又名柘枝,所以它便称为柘枝舞。”

太傅大人(听到这,莫名想起了一首白居易的诗):“我听到过一首诗,写的就是这舞姬,名为柘枝妓。”

易安(兴致盎然):“既然如此,太傅大人不妨朗诵给大家听听。”

太傅大人“平铺一合锦筵开,连击三声画鼓催。”

太傅大人“红蜡烛移桃叶起,紫罗衫动柘枝来。”

太傅大人“带垂钿胯花腰重,帽转金铃雪面回。”

太傅大人“看即曲终留不住,云飘雨送向阳台。”

众人都沉浸在歌舞中,殊不知越是看似快乐的时光,越是容易藏着不幸,这也就是为何有些人不敢大悲大喜。

宴席上正是十分热闹,有说有笑的,一派祥和,这时皇上身边的红人宦官王阳突然到来,带来了皇上的圣旨,众人立即不再打闹喧哗,立于殿前听旨。

宦官王阳:“今大皇子生辰之际,朕与皇后在外未能亲临,但皇子生辰为国之大事,故特封易安皇子为安王,封地为齐州,明日即可前去封地。”

易安(听见这道圣旨莫名地困惑;他明明还不到封王的年龄,为何父皇会这么着急让他前去封地?)

易安(也就在脑内思考一瞬间得空,手已经接过圣旨。)

易安“王大人,还请这边入席。”

宦官王阳 :“不了,安王继续宴席吧,咱家有事先走了。”

易安“既然王大人有事,强留岂不是显得本王太过无理,大人且去吧。”

王阳离开。

众人都恭喜易安年纪轻轻便封了王,往后还要多照顾。

易安(只有他清楚,这王爷他一点也不想当,封王意味着离开,以后能见书言的日子将会愈来愈少,以后谁又能照顾他呢?!!)

易安(但是父王这么做既然有他的道理,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小书言(听到易安封王的消息后,立即离开筵席,多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那呆着。)

小书言(易安哥哥封王后,身边就会少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哥哥那么好,为什么父皇还要把他弄走,真是太坏了。)

书言一边哭一边走,声声透漏着自己的悲伤。

这时的景耀还在树上睡觉,听见有人在哭,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此时看见树下还有人,急忙一个翻身抱住树下小孩,自己后背狠狠地砸在地上,还好怀中的小孩没事。

书言此时一脸懵的模样,走个路也能遇见天降飞人,厉害了。

小书言(待看清自己压到谁身上,顿时不哭了,嗖的一声爬了起来,背对着李景耀。)

小李景耀(待书言从他身上爬起来时,也随即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我说你这人,我救了你,你不感谢就罢了,连拉我一把都不肯,唉。”

小书言(转身一看):“原来是你。”

小书言(脸上还挂着泪,没来得及擦。)

小李景耀(关切):“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小书言(没有出声,默默地走开了。)

小李景耀(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挡在书言面前):“不开心?要我哄你吗,我最擅长哄人的。”

小书言(这人是不是有病,不过一面之缘,这家伙怎么那么烦。)

小李景耀“扶苏,你若不开心我带你去个地方,保管你会喜欢的。”

小书言(看了看景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没有做声):“不去,我没兴趣,而且我不叫扶苏,之前是我骗了你。”

小李景耀(无奈把手拿开):“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没关系,我们就当第一天认识,我是景耀。”

小书言“我是当今太子,书言,我还有事,先走了,告辞。”

小书言(心想再也不要看见这个人了,每次都是自己狼狈的时候,恰巧碰见他,真是巧啊。)

书言转身离去。

留下景耀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小李景耀(总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很难过很难过,但是又生生抑制住了。)

这是初夏,京城的景色依旧优美如画。

一水池塘溪水悠悠流过,映照着蓝天如水版澄澈 ,两岸草木层层叠叠,漫漫绿意由浅及深,簇围在这一方天地间。

等到景耀回过神时,书言早已走远,景耀奋起直追,离书言愈来愈进,趁书言不注意,从背后悄悄打晕了他。

小李景耀(既然他不开心,那自己就给他个惊喜,想必他会高兴的吧,抱着晕乎乎的书言马不停蹄向郊外奔去。)

此时的大皇子还在应付那一群达官贵人,芩瑞见书言离开,也早已回宫了。

偌大的宫殿看似灯火辉煌,实则不然,这其中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在进行着,或是杀人放火,或是黑暗交易。

小书言(好像听到了溪流缓缓流动的声音,又听到了阵阵笛声由远近,静夜的笛声,却是来自敞开的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

小书言(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深空里,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小书言(缓慢睁开双眼,首先入眼的是一片旷无边际的绿草地,远处是河流细水,近处是一片花丛。)

小书言(他起身寻找笛声的来源,发现在一棵树下有人在吹笛,他慢慢地靠近笛声。)

树下的人察觉到他的动静,一回头。

着实把书言吓了一跳,因为这人戴了一个骷髅头面具,书言吓得坐在了地上。

小李景耀(见书言如此害怕,随手摘下了面具):“你害怕这个啊。”

小李景耀(挥了挥手中的面具。)

小书言(起身就要跑):“别靠近我,鬼啊,快点拿开,这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家,呜呜呜呜。”

小李景耀(抱住要跑的书言,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别怕,你看这星空美丽不,你肯定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星星。”

小书言(顺着景耀手指的方向,抬起了头,整个人都惊呆了,忘记了哭泣,从没有见过那么多星星组成的天空,整个人都感觉飘飘然,十分静谧与和谐。)

小李景耀(看到书言的眼神,十分满意,不经意地扬起了嘴角):“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来,坐好,我吹笛子给你听,如何?”

小书言(果断拒绝):“我要回宫,皇兄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小李景耀“但是你明明不开心,如果你回去的话,你皇兄看你不开心,他也会不开心的吧,喏,手给我。”

小书言(然而并不想伸手,但是鬼使神差地把手伸了出去。)

小书言(打开手一看,原来是一块菱粉糕, 看了看景耀,又看了看糕点,塞进嘴里吃了起来):“味道还不错,你在哪弄得,看在你这块糕点的份上,我原谅你把我带到这里。”

小李景耀“这里这么好看,你难道不喜欢吗,来吧,相信我,你今天必定会欢喜的。”

说过,拉起书言的手,带着书言跑了起来。

书言很少像这样酣畅淋漓地大跑过,在皇宫总有这样那样的规矩,根本就不可能像这样跑过,若是被嬷嬷抓到,送到母后跟前,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

书言随心所欲地跟着景耀跑,跑累了,两人并坐在一起,景耀吹笛,书言依靠在他身上。

小李景耀(放下笛子,敲了敲了书言的头):“不行,我吹笛子,你要伴唱,不然我不吹了,怎能我一个人出力呢,你怎地也得唱首曲子。”

小书言“不行,我堂堂一国太子,怎么能做些伶人做的事,传出去多丢面子。”

一曲唱毕,又是一曲。

笛声不停,歌谣不断。

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小李景耀(眼珠一转):“哎呀,我这还有好多各式各样的糕点,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不如丢了吧。”

小李景耀(让你不唱,我看你唱不唱。)

小书言(刚才一个糕点完全没品出味道,那么好吃的糕点,自己从未吃过,见景耀还有,立马唱了起来。)

清风摇,笔下见繁华无数。

长亭顾,红尘千里踏雪路。

一风过旧庭,一花辞绿瘦。

半程情长,一程相思,无端落梅处。

很快,书言在景耀的阵阵笛声下便睡着了。

小李景耀(看着怀里的人,暗暗发下誓言,此后要用尽余生对他好。)

紫陌红尘,有的人不惜,眼前繁华四处寻觅。

只因心存执念,相信世间自然都有缘分牵引 即便隔着重重山水。

隔着沟壑天,但终有一日,能随缘相见。

他不过无意的一瞥,从此他就堵住心尖,任日月流转,海枯石烂仍坚贞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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