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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此世为祸

小李景耀(看着怀中人熟睡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书言的额头。)

书言睡地很香,时不时还会哼唧几声,完全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落在某人眼里,真是可爱的很。

景耀拿出自己买的玉佩(玉佩已戴了些许时日,早已浸注自身的灵气,有了自身的气息,拿此物送给书言实在是很好),悄悄地系在书言腰上,美玉无暇,配君子十分合适,其实私心是当做定情信物的,即使书言问起,也可以推脱说,是给友人的,这样就不会误会了吧。

小李景耀(想想书言每天带着自己的玉佩就高兴,兴奋地揉了揉书言的头。)

好在书言睡的很香。

小书言(没有察觉有一只作乱的手在自己身上乱动,只是有时会嘟哝一句):“走开,别碰我。”

小李景耀(他于是将手从书言身上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怀中人。)

多想时光就这样静止下去,就这样到天荒地老。

经年过去,当景耀再次回顾这段时光的时候仍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只后悔当初没有紧紧地抓住书言的手,而是放他离开了。

一念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念缘,但使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一念尘梦,死生契阔,与子相悦;一念执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小李景耀(怀中人不老实地动了又动,有要醒的迹象):“阿言,你醒了。”

小书言(揉了揉惺忪地睡眼):“唔,好饿啊,晚餐也没吃什么。”

小书言(蓦地才发现自己在景耀怀里,赶紧站起身来,好不尴尬。)

小李景耀(笑了又笑):“既然你饿了,我们就去吃些东西,抱住我。”

小书言(一脸茫然):“???”

李景耀言毕,一个转身抱住书言,运起轻功,向街道行去。

小李景耀“怎么样,快不快?”

只是须臾间,就到了街市。

小书言(点头如捣蒜):“快快快,好厉害,我也想学轻功,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小书言(虽然自己不喜欢学武功,打打杀杀的一点也不好,但是轻功不错,这样就不用马带路了,而且自己还没有学会御马呢,还是轻功好,想去哪就去哪。)

小李景耀(看了眼前人一眼):“好,你既然愿意学,我便教你,拜师礼就免了,喊一声师父听听。”

小书言(想都没想,果断拒绝):“不要,你也就年长我几岁而已,我才不要喊呢,多丢人。”

小李景耀“既然你不想叫我一声师父,那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教你,那就算了吧。”

小李景耀(就你这小孩,还想跟我斗,嫩点。)

小书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好像喊声师父也没什么大不了了的,思及此):“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小书言(长袍一掀,就要跪下拜师。)

小李景耀(赶忙拉起书言,生怕他不小心真给自己跪下,开什么玩笑,书言可是堂堂太子,那要是给自己跪下了,自己真真受不起):“乖徒儿,免礼吧,以后你还是叫我阿耀吧,这样显着亲切。”

小书言(心里腹诽道,刚才让我叫师父,现在又改了,真难伺候,要不是有求于他,我才不理会他呢,哼!)

小李景耀(拉起书言的手向最热闹的地方走去):“走,阿言,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保管你下次还会求我带着你来。”

小书言(他也没有拒绝,任景耀拉着走。)

小书言(胡说,皇宫的珍馐玉宴我早已吃遍,这街道上能有什么好吃的?)

小李景耀(疑惑地回头看了看):“你怎么不说话呀,阿言,在想什么,我刚刚看见你走神了,而且不止一次。”

小书言(连忙解释):“没有什么,走吧,在哪,你带我去看看,人间最美味的吃食。”

已是月上柳梢。

集市虽没有白天热闹,但夜晚的食肆也不少。

此时正是青楼开张的时候,玲珑坊的女子正在外边揽客,那刺鼻的胭脂味令人反感,景耀拉着书言快步离开。

在景耀身边,坊门里的小吃店开始做生意啦。

灶下柴火明亮温暖地跳跃着。

赤膊的胡人师傅梆梆地打着烧饼,蒸笼里的白气热腾腾往上冒刚出炉的芝麻胡饼金黄酥亮,又香又脆;带馅的蒸饼一咬顺嘴流油。

大碗的软面片汤要加酸还是填由您随意。

小书言(早已看花了眼,从没见过此等情形,怔怔地愣住了,虽说皇宫什么都有,但是就是缺乏一种烟火气息,这才是生活啊。)

小李景耀(看着书言如此沉迷,忍不住笑出了声):“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好歹是一国太子呢。”

小书言(默不吭声,懒得理他。)

景耀带着书言来到一家面摊。

摊主是一个六十好几的老人,满头的白头,人是慈眉善目。

摊主(笑呵呵的向景耀走来):“小公子,又来吃面啊,你身后这位可是你的朋友吗?”

小李景耀“对,我的好朋友,非吵着说他饿了,要来吃面,这不就来到这了。”

小书言(明明是你硬要带我来的,真是可恶。)

摊主: “老汉我还从没见过如此俊俏的公子呢,真是堪堪仙人一般。”

小书言(说的他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十分不好意思,看着地面硬是要看出一个洞。)

摊主(端了两碗面过来):“公子,您的面,慢吃。”

小李景耀“阿伯,您去忙吧。”

小李景耀“喏!”

小李景耀(将面移到书言面前):“你不是饿了吗,吃面吧。”

小李景耀“我跟你说,他家的面可是京城一绝,百吃不厌,你看看这色泽,这味道,真是香气扑鼻。”

小李景耀“来,尝一口。”

小李景耀(说罢拿起筷子,卷了一些面条送到书言嘴前):“喏,张嘴。”

小书言(正专心致志低头吃面,听见书言叫他,愣了一下,一抬头):“什么?”

小书言(就被景耀喂了一些面):“你干嘛呢,我自己会吃。”

小李景耀“我也没说你不会吃啊,只是你这样吃面也太慢了,一小口一小口的,这得吃到何时?”

小李景耀“我给你演示一次怎么吃。”

小李景耀(说罢,把筷子插入面中,使劲地在碗内卷啊卷,然后卷成了一大团,张开嘴全吃了进去。)

小书言(看的书言是目瞪口呆):“你这样不会噎着吗?慢点吃,万一噎着了怎么办?”

小李景耀(心中暗暗自喜):“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担心我?”

小书言“随你怎么想。”

小李景耀“我跟你说,这样吃面才香,你那样吃慢吞吞地,吃不出来什么味,相信我绝对没有错。”

小书言(瞥了景耀一眼):“不要,我才不要呢。”

小李景耀“好好好,你说不要就不要,不过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在哭,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书言(听到这句,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进入了面内。)

小李景耀(疑惑不解):“怎么了?不能说吗?你若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小书言“不是!”

小书言(边说边抽涕):“皇兄要离开京城去封地了,没有父皇的召唤,是不能随意回来的。”

小书言“皇兄从小待我就很好,我不舍得他离开。”

小李景耀(略一思索):“这样吗?没关系啊,以后我对你好就是了呗,你放心以后我就当你是我弟弟了。”

小李景耀“领着你一起玩,好吧?而且你皇兄肯定是不希望你伤心的,你如果伤心的话,你皇兄会更伤心的,所以你要假装坚强,这样你皇兄就会无牵挂地离开的。”

小李景耀“你要是想他就写信呗,或者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去找他。”

小书言(被景耀开导一番):“嗯,我不能伤心,我要开开心心地看着皇兄离开。”

小李景耀(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小书言(吃完嘴里的面条,喝了些许汤):“好,我们走吧。”

小李景耀(把钱放在桌上):“阿伯,我们走了,下次我带着他接着来。”

两个小小的人肩并着肩离开了,明明都是个孩子,可有时候鬼精鬼精的,要是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小李景耀“阿言,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你肯定喜欢的。”

小书言“好啊,可是我怕父皇责怪我随意出宫,还是算了吧。”

小李景耀“我听我爹说,皇上早就不在宫内了,你可以能出来的吧。”

小书言“ 好,我明日出宫,你在宫外等我。”

等到易安应酬完,回到宫殿,已是很晚了。

他有心想去找书言,可是这个时候他应该睡的很熟了,于是作罢。

易安(甫一进宫殿,他就察觉到有人。)

易安(不是千尘,那能有谁?莫非有刺客?皇宫守卫森严,什么样的人能潜进自己的宫殿呢?)

易安(于是隐了身形,悄悄提剑上前去。)

只见那人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面。

易安提剑上前正要挥剑偷袭,被身后的人察觉,躲过了这一剑,易安提剑再战,身后的人不给他任何反攻的机会,步步紧逼,势要取易安性命。

易安稍有不慎,就会被一剑封喉。

易安和刺客,同时闪出腕中的剑光,打了几十招后,易安渐渐体力不支,终于他突的一震,跪倒在地,唇角涌出鲜血蜿蜒,刺客则定定地站着,静静地地看着他。

易安(心想,这是天要绝我,死就死,何须畏惧,于是紧闭双眼。)

刺客(看着他一心要寻死的模样,蓦地笑出了声,提剑渐渐地来到易安跟前。)

易安(这刺客怎么有这种癖好,杀人之前还要笑几声,这是赤裸裸地侮辱人啊,死都不让人死痛快。)

刺客拿起剑对着易安劈去,却只是将剑插在了易安近身侧处,更让易安匪夷所思的事,他没有杀自己,反而是拉起了自己。

易安“???”

刺客扯掉了自己的蒙面,露出了一张和易安十分相似的脸。

易安“父皇?”

易安(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父皇,又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确实是皇上啊。)

易安“父皇,你怎么在这呢?您不是出宫去了吗?”

皇上(走上前去拍了拍易安的肩膀,答非所问道):“反应还可以,就是灵敏度不高,需多加训练。”

易安(恭敬地单膝跪下,儿臣必定谨遵父皇教诲):“只是儿臣不明白,父皇为何急着让儿臣出宫前去封地?”

皇上(叹了一声气):“我知你心中不满,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地方,只有你离开了,他们才会放松警惕,这样才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易安(顿时了然于胸):“父皇不必忧心,儿臣将他们的证据搜寻的差不多,只差一个合适的机会,公布于世。”

皇上“安儿,你还是太天真啊!”

易安(疑惑不解地望着皇上):“父皇何出此言?”

皇上“当年我娶墨泽的母妃纯属无奈,墨泽母妃的母国(楚国)太过强大,不是我们新国所能招惹起的,为了黎民百姓,只得如此。”

皇上“可这些年来,楚国一直在扩张,侵略他国,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成为他们的附属国,若到那时,只怕我新国百姓将会度日如年,受尽折磨。”

易安(定定地看了看皇上):“父皇,这可有办法化解?”

皇上“朕早就想到了,只需你离开京都,这样他们便会有机可乘,他们想要的无非是让墨泽继位,然后逐渐蚕食我新国的疆土。”

皇上“泽儿他心术不正,容易被他人利用,轻信谗言,只怕将来不会有好的下场。”

皇上“而他母亲又时时刻刻逼他强取你皇弟书言的皇位,即使他本意不在此,在他母亲的教导下,只怕完全变了模样。”

易安(他静静的听父皇讲皇家往事,时不时地皱眉思考,父亲的态度始终是不好猜测的,不知父亲对墨泽母妃有几份真心,若以后发生冲突,又当如何?)

易安(墨泽是他亲弟弟,难道以后真要兵刃相见,思及此,他狠狠地摇了摇脑袋,祛除心中杂念。)

皇上(起身轻轻地拍了拍易安的后背):“安儿,父皇把这新国的江山交给你,你要守护好它!”

易安(异常坚定地单膝跪下):“父皇只管放心,儿臣会用生命守护好这大好河山,然后在合适的时候交还给书言。”

皇上“我还有一事拜托给你,如果书言不想要这大好河山,你就随他去吧,到时你可直接取而代之。”

皇上“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于是起身向外面走去,易安紧随其后。

皇上(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易安,道):“早些休息吧。”

于是一个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去。

皇上(只留了一句):“如果有可能,给墨泽一条活路。”

易安(见彻底看不到父皇的身影,转身回殿。)

恰巧碰到千尘从书言处回来。

易安“怎么样,阿言还乖嘛?”

千尘(心道;乖,可乖了,哭了半天,愣是哭着睡着了):“小殿下已经入睡,一切安好,除了哭了半个时辰。”

易安(心里自然明白书言为何而哭,可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就这样离开也挺好的。)

易安“是吗?随他去吧,明日辰时我们就出发,你先下去吧。”

千尘刚出门。

就看到墙角有一个人影。

千尘(于是屏住呼吸,提剑前去,正要挥剑却发现是小殿下,立马收剑单膝跪下,请求责罚。)

小书言(看了千尘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就准备走。)

小书言(他想;或许不见面最好,既然哥哥不想见他,为什么他还要上赶着找不痛快呢,可是为什么哥哥不去看他呢?明天哥哥就要远去封地了,却连最后一面都不想见他。)

千尘“殿下,小殿下,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千尘“宫女们连个人都看不住,着实该罚。”

小书言(抽泣着说):“是我自己偷偷跑来的,不要罚宫女姐姐,我只是想见哥哥一面。”

小书言“听说哥哥要去封地了,路途遥远,一路上舟车劳顿,恐难以休息好,这是翠翠姐给我的香囊说是能安神,所以想着拿来送给哥哥。”

千尘“原来是这样啊,那殿下快些进屋吧。”

易安(疑惑):“千尘,你在与谁说话?”

千尘“是小殿下,小殿下来给您送东西。”

易安“是吗?你把东西拿进来,然后把小殿下送走吧。”

易安(他丝毫没有想见书言的念头,只怕一见,书言就会想尽办法留下来。)

千尘“小殿下,香囊我替你转交给殿下,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宫殿。”

千尘(准备抱起书言就要走。)

小书言(执拗地挣脱了千尘的怀抱):“不要,我要亲手交给哥哥。”

千尘“可是殿下已经歇息了啊。”

小书言“你骗人,刚刚哥哥还问是谁来了呢,怎么可能睡得那么快。”

千尘(略微犹豫,然后进入了易安房间):“殿下,小殿下说是要亲手交到你手中,要不然他就不走。”

易安(起身点着了蜡烛,披了一件单衣):“也罢,你让他进来吧。”

书言兴高采烈的进入到易安房间,看见易安急慌慌地投进他的怀抱。

小书言(软糯糯):“哥哥,哥哥,阿言害怕,你陪阿言睡好不好。”

易安(宠溺地摸了摸阿言的头)不好,阿言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还要哥哥陪岂不丢人。”

易安“而且哥哥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陪阿言了。”

易安“哥哥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阿言都找不到。”

小书言(瞪着大眼睛,感到困惑):“很远有多远,那阿言长大了是不是就能找到了。”

易安(叹了一口气):“也许吧。”

易安(心知以后再见不知是何年,也许是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易安(现在离开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相见。)

小书言“那阿言能跟着哥哥一起走吗?”

易安“不能,阿言是太子,不能随随便便离开,要担起国家的重担,好吗?”

小书言“阿言不想当太子,阿言想一辈子陪着哥哥。”

易安(听到孩童稚嫩的话语,易安心跳漏跳了半拍。)

易安(手在袖子底下捏紧了拳头,指甲扎进肉里,没有出声,他也想一辈子陪着书言,可生在皇家,哪有那么多选择呢?!)

半响。

易安(压制自己情绪):“好了,时候不早了,阿言该回去了。”

易安“千尘,送他回去。”

小书言“不嘛不嘛,阿言不想回去。”

易安“阿言乖,明早哥哥再去看你。”

书言被千尘带走。

在路上书言问千尘。

小书言“明日何时离开?”

千尘(不答。)

书言胡搅蛮缠,逼得千尘没有办法,只得说。

千尘“明日辰时离开。”

小书言(他很清楚,明日哥哥一定不回来的,他会一走了之,他太了解哥哥了,说明日看他不过是哄骗他安心回去。 )

小书言(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离开,但是也要悄悄地送别他。)

第二日一大早。

易安和千尘率领几千将士离开都城。

书言悄悄地躲在宫墙后。

书言静静地看着易安离开,没有哭也没有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易安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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