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回 圈养（4）

“杀，杀人不太好吧？”大黄颤巍巍地发声，实在接受不了把灭口这种事挂嘴边。

“此乃下策，若非必要我也不想这么做。”凌云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他们难逃一死。山神若要抽调他们体内的阳气，他们这个年纪承受不了后遗症。”

“你不去杀人就好。我活了小半辈子，最怕的还是凌驾于律法之上的人。”见凌云松口大黄也松了口气，说道：“搞不懂。明知道亲近他是与虎谋皮，那些老家伙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就不明白呢？一点利益真能让人放弃底线？”

“他们是在为后辈争取利益。山神放过你和小黄就是为了拉拢人心。祸不及后，只要遵守他的规矩，哪怕是‘罪人’的孩子也能安详生活，更何况为了他献出生命的人？自己生前享受权利，死后造福后代，对大部分人来讲都是划算的买卖。”

“难怪……这便是消息一直传不出去的原因之一，大家都安于现状。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能安稳地吃饱饭，还不会被豪强欺压，换其他地方哪儿来这么轻松的事？就算他不禁止，村里人也会赶着阻止你把消息捅出去。可哪会天上掉馅饼？咱们看着风光，其实头顶悬着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被凌云一点拨，大黄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在我被告知他会杀人，会从我们身上取走东西，遇到怪事比如噩梦都是正常的时候你知道我的第一念想吗？养鸡养猪莫过于此。家畜能吃好睡饱，可保不准哪天就被宰了。现在他从我们这儿取鸡蛋，万一突然改口想吃肉了呢？他们也许明白，但不愿考虑这个问题，我们的命运根本不由自己作主。山神少说驻扎了几十上百年，可又出了多少试图逃离他的呢？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我已经陷进来了，怎样都无所谓，再拉上小黄不值当。云，我恳请您带她离开，拜托了！”说完大黄对着凌云就下跪磕头，言语中充满着悲怆。

“你还瞒了我什么？”

大黄犹豫了一下，说道：“山神已经想对你下手，让我把你引到山顶，继续待下去你也没有活路。看在我们相处一阵的份上，请您带着小黄她赶紧走。”

“尊严是自己争取到的，不是别人施舍的。站起来。”

凌云冷漠的声音传到大黄耳边，让他不寒而栗。

“别犯傻！你既然探出了山神的底蕴，难道还想和他作对？走才是唯一的出路！”

没有回答，凌云扣住大黄的肩膀，一手把他甩向旁边的树，砸得落叶纷飞。

“站得起来了吗？”

“咳咳！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也是为了你好。”大黄扶着树站起身，红着眼看向凌云。

“跪久了就会站不起来。”凌云走向紧绷身子的大黄，继续道：“任何时候逃避都是最糟糕的方案。我话撂在这，要是逃我们一个都活不了。我知道他的底蕴深厚，所以我更不能暴露后背。”

“那你想怎么办？”大黄咬着牙问道。

“先去探明一件事。因为他可能要开始吃肉了。至于我……他想战，那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