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回 圈养（2）

“和我想的有些出入，先说说怎么回事。”凌云沉吟一阵，还是决定先听当事人的说法。

“木官连在一起就是棺，整个村子其实就是一座棺材，这是活人住的地方吗？其实我们各家管事的都清楚，那家伙名为山神实为恶鬼。幸好他有自我约束，吃寿命只吃知道他秘密的人的。否则想要屠村不过是他一念之间。”

“所以你的爹娘想要逃离村子。他们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他们的死讯是村里人带给我的。但遗体的样貌我至今难忘。他们彷佛是被撕咬致死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皮肤，如果不是破碎的衣物和户牌，连辨认身份都做不到。我不明白，他的手段怎么能这么残忍……”说到最后大黄哽咽起来，情绪难以自已。

换正常人来肯定会安慰大黄，但凌云没有情感，丝毫不顾前者正在伤心，追问道：“细节还记得清吗？比如在哪儿被发现的，他们如何给你说的，还有其他试图出逃的例子吗？”

“你……唉。”被揭伤疤大黄不免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还是给压了下去。凌云是他唯一的希望，而且时间紧迫也由不得他伤感。

“村里人说我爹娘是在出镇的路上被发现，他们因为违背了山神的禁令所以被剥夺性命。至于先例我不知道，反正我爹娘出事后就没人实施了。”

“何时被发现的，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去？”

“消息是正午传来的，遇害时间应该是夜半。因为我记得他们从来没有在晚上下过山，要出去应该也是等我们睡着后。至于为什么会一起我真的不知道。”

“太冒失了，明知山神是鬼，却还在夜半出门，这不是赶着让他发现么？不能感知他却敢这么做，着实是把他小觑了。”

“你不能指望人人都像你一样吧？”大黄对凌云评头论足自己爹娘有些不满。

“确实不能。”凌云思畴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和大黄说祂的猜测。

凌云认为大黄爹娘会一起走是想要抛弃大黄兄妹，试图以他俩换取自由。选择在夜半出门应该是为了面见山神然后交涉。结果很明显，要么是失败了，要么是被戏耍了，总之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这终归是祂的猜测，没有实质证据，因此没打算提出来。

“下一个问题。你说他吸食寿命，是如何进行的？我看你的气血挺足的，没有未老先衰的征兆。”

“你做过噩梦吗？”

“我没有做过梦。”

“那你就不会懂这种感受。”大黄白着脸，显然是后怕不已，缓了许久才说道：“在梦里我会被各种莫名其妙地东西分尸而食，有纸人，有僵尸，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鬼怪。关键是还保留着痛感！梦中断不了，只有等自己被吃得渣都不剩才能醒过来，而这期间我得一直忍受被分尸，被牙齿撕咬的疼痛！”

大黄说着说着面色便狰狞起来，在月光下显得颇为癫狂。

“噩梦和他吃寿命有何关系？”

“当然有！因为每过七天我必做那些噩梦。而且每当我醒时都会有衰老的征兆，虽然存在时间很短，但它们确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