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回 圈养（1）

“机会给你了，要是再让山神大人失望谁也保不住你。想步你死鬼爹娘的后尘尽管试试。”石皓将大黄送到家门口，恶狠狠地警告道。尽管他杵着拐杖面如金纸，但恶气相较之前有增无减。

“我知道。我会尽力完成。”大黄有气无力地答道。

“不是尽力，是必须。你好自为之。”石皓说完便转身回屋，只留下孤零零的大黄独立萧瑟的秋风之中。

开完会后他被单独留了下来，额外交代了一项任务。内容不复杂，就是把凌云引到山顶，以此将功补过换取山神的原谅。

可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引凌云到山顶的原因无非是布下了陷阱，一旦祂出事，山神想清算大黄兄妹将再无顾忌。可若不答应则是彻底走上山神的对立面，凌云能保他们一时但保不了一世。他们终归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凌云是否愿意为他们与山神爆发明面上的冲突还是两说。

“生死受制于人，这感受可真不好。”大黄自嘲两声，摇摇头走向回家的路。

然而他刚经过一个拐角，就看到怀抱双臂的凌云正冷眼盯着他。

“聊聊？”

一听这话大黄就明白凌云发觉到了异常，这是来确认他的立场了。

他一直试图逃避现实，用美好的表面蒙蔽自己，如今终于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一刻。

“嗯，聊聊。”

大黄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心里挣扎一番已有答案。尽管他仍未做好准备，但凌云是改变现状的唯一机会，不容错过。他可以带着山神的秘密埋骨此地，但小黄不能，最差也要说服凌云把自己唯一的亲人送出去。

走在山道上，凌云率先开口：“他没在看，不用担心谈话的内容泄漏。我先交个底，我苏醒那天听到你和小黄的话了，知道我是怎么出现的。”

“果然，否则你也不会在第二天公然树敌。不过既然如此，你可有伙伴的消息？”

“没有，我会出现在这里也许是故意的安排。如果有人在找我估计早找来了，所以不要寄希望于外力。言归正传，山神的秘密你知道多少？我观察过了，全村只有你一家是孤儿。如此个例在有山神庇佑的情况下很难不想到是刻意为之。你爹娘曾触怒过山神？”

大黄怔住了，似是被戳中心中的痛。沉默许久，他才缓缓说道：“我妹知道吗？”

“我不知道。”

“如此耿直，该说不愧是你吗？”大黄苦笑两声，继续道：“如果可以，我想瞒她一辈子。我们能生活下去确实有山神的照拂，所以她对山神很是崇敬。如果让她知道真相，信仰崩溃后我担心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

“所以山神到底在干什么？时间有限请简述，我们交谈得越久越容易引起他的注意。”凌云瞟了眼山顶，隐隐觉得不对劲。

“那好。我就简明说了，山神是在圈养我们，就像我们养家畜一样。不过他不是为了吃肉，而是吃我们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