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回 剑与鞘（5）

“你这是何苦呢？”黑影一个鲤鱼打挺从凹坑中站起，走到凌云头边蹲下：“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是你的敌人。”

刚才凌云一心想着让黑影丧失行动能力，没在意对方外貌的变化，直到现在方才看清。此时黑影的外貌和声音都发生了改变。虽然他俩五官仍相似，但黑影多了些许女性的特征，和凌云渡海时隐藏身份的乔装相像。

“不要挣扎。我不会消灭你，我还不想死。”黑影伸出手指戳了下凌云的脸，转手撤去大部分剑，只留下六柄封住后者的四肢、躯干和头颅。虽然它手下留情，但耐不住凌云作死地想要强行挣脱，真一不小心把后者逼死它也得完蛋。

“你到底想怎样？”凌云咬牙切齿地说道。

“最初我只想和你达成共识，现在我得麻烦你交出身体的主导权了。我不能答应陪着你继续给天庭卖命，我想有自己的生活。”

“那是我们的使命。你我同为一体，应当明白我们该做什么。”

“强加的也能称使命？你知道太上老君对我们做了什么吗？”黑影眼神中满是厌恶，仿佛触动了不好的回忆：“你不是想知道剑是怎么回事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揭穿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的真面目。”

“他对你所说皆是谎言。剑从来没有被弄丢，而是一直被他镇压在八卦炉下。剑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然后让你来寻找。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的一部分就是寄托在剑上的阴。”

“你现在是两个意识的杂糅体？”

太上老君如何凌云并不关心，他清楚自己要做的事和前者的布局不矛盾。他为天庭、三界和苍生而战，能理解前者对他的各种限制。毕竟他曾威胁到了来之不易的和平。

“没错，我俩都是受害者，观念一致便直接融合了。”黑影的目光充满嫉妒：“太上老君怕咱们本体失控，便把意识分为阴与阳。阴放在剑上与煞气共处，让剑保持灵性；阳置于鞘中化作天神，为天庭征战。后来你觉醒杀意化形生出恶念，他故技重施保下你。你能够生活在阳光之下的代价就是我替你承担压力与痛苦。”

说到这里，黑影的神态有些变了，显得歇斯底里：“这不公平。凭什么只有你是受益者，我却常年不见天日，只能活在阴影之中？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就因为你的存在，我成了你的垃圾桶，一切负面影响皆由我承担。老实说就算杀你千百遍也难平吾恨！”

话毕黑影仰头遮面，指缝中漏出呜咽声似在哭泣，良久后才恢复正常：“失态了。你选择相信太上老君是因为你只受恩惠，因此他的形象在你心目中无懈可击。他正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你，让你对他和天庭言听计从。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想着找他复仇，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我现在的愿望就是为自己而活。而你太过拼命，数次让自己进入濒死之境。说难听点别人生死与我何干？为了自己我不能再让你掌控身体，希望你主动交出控制权，不要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