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回 剑与鞘（4）

在凌云接触到手掌的一瞬间，他脚下的影子仿佛沸腾了一般，不住地翻滚气泡。伴随着影子朝着手掌聚拢，黑影的手臂缓缓探出。凌云的接触似乎是个开关，接下来不需他出力，便松手站到一边静候黑影出来。大概半刻钟过去了，黑影终于挣脱束缚，凌云的影子也消失不见。

端详着面前那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凌云浑身紧绷。他俩容貌一样，只是对方完全由黑影构成。如果仅是如此还不至于让他不安，关键是对方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他只在杨戬身上感到过类似的气质。

自打知道自己身份以来凌云就笑得越来越少，在桃妖原体事件后他甚至没有笑过。如今看到“自己”的脸上挂着笑容他只觉违和。

“现在可以说剑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会说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问你一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要继续为天庭效力，为太上老君所用吗？”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既然黑影感知未被隔绝，那它一定知道凌云的态度，再问完全是多此一举。对方恐怕不安好心。

半扎马步，凌云蓄力待发，反问道：“不然呢？这是我的使命。”

“那抱歉，我可能得先把你……”黑影话音未落，凌云已经一记冲拳打了过来。

凌云在意识世界里仍是天兵的打扮，唯独缺了剑。不过这也好理解，这里毕竟是破绯陨星剑的意识，只有它能作为剑出现。而凌云并不会主动具象化，所以他没法用兵器。

黑影没想到凌云连讲完话的机会都不给，在一开始落了下风，只能双臂交叉格挡，借着冲劲拉开距离。在击退的途中它恼怒异常，模样也发生了改变。

“你就那么喜欢当狗？！”

没有回答，凌云猛地一蹬，踏裂身后的地表，以更快的速度冲到黑影面前。趁着对方刚骂完没反应过来，他使铁爪手套扣进黑影的右大臂，将其抡起来又砸到地上。

轰轰轰！

没有留手的打算，他双拳轮流轰出，倾泻在黑影上半身，尤其关照头部。直到挥洒出千余拳他方才停下。虽然不能杀了黑影，但不代表不能让它失去反抗能力。

这一交手凌云看出来了，黑影的战斗意识不及他，但自己在意识世界的体格远不如对方。换他来扛怕是得被活活打散。

“我生气了！”

凌云一惊，意识到双方的硬实力差距比想象的更大，连忙后跃欲规避对方的反击。不过他刚站稳就头皮发麻，因为数百柄黑剑已将他包围了！

“糟糕，它和剑的意识附着在一起了！”

黑影没说假话，但也没说完。这也是它有恃无恐让凌云打的原因，因为双方的硬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下一刻所有剑都动了起来，不留死角让凌云避无可避。被仰躺着钉在地上，他一动也不能动，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更是差点让他失去意识。

“不能昏，不然就醒不来了。”凌云苦苦咬牙坚持。在第一波疼痛过去后他总算有所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