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灵霄殿告急

在众人的掩护下，凌云终于得以安全脱身。在被七星剑治愈之前，他确实能驾云飞一段距离，但也仅限一段，之后必须有人帮扶才行。不过现在嘛，除了不能打，其余的和平时没两样。

通过子母连心符，他告知了邓忠这边的情况。同时他得知西线的突围也很顺利，大部队很快就能全员撤出。

“老大，刚才你为何要回话？他们似乎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这一回复不是自报家门吗？”

“自报家门又如何，我还怕他不成？他手上没有捆仙绳，就他一人对我威胁不大。”

捆仙绳是土行孙的师父惧留孙的法宝，在封神之战中被赐给前者使用，封神后又被收回。不然土行孙若有此在手，结局可能大不一样。

紧接着，凌云对旁边几人说道：“我们的人通知到位了吧？统一在东天王殿会合。”

一人回道：“已经放出信号。他们会绕开浮空岛直接去目的地。”

凌云点点头，又说道：“好。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刚才为何不听我的命令。”

纠结了一会儿，他们还是回道：“下不去手，我们不忍心直接或间接致队友死亡，尤其是你，老大。”

“于情是对的。但于理，你们大错特错了。事情已经发生，而且还有恶化的趋势，你们必须及时不惜一切代价将其阻断。一念之仁救不了当事人，甚至还会害了自己，造成更大的损失。有句俗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们好好消化一下吧，我不希望有下次。”

沉默了半响，一人提问道：“那您刺激土府星的话……未必太不近人情了。就算是敌人，也不该被这样对待。”

很多天兵都讲究“仁义礼智信”，在他们的观念中，礼不光适用于己方，对敌人也同样该如此。

凌云激动起来，提大嗓门：“两点。第一，他们是叛敌，别用仙职称呼，他们不配，直呼其名就可；第二，我是和杨戬学的，他都这样做了，我不还回来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死去的弟兄，对得起南天将军？我就一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凌云对留守关口的弟兄，尤其是陈方天的死耿耿于怀。虽然杀意化形被封印，但他内心的恨却没消减半点。

除了凌云，这里就没有知道关口内幕的人。所以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很好奇杨戬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后者如此火大。但看凌云这恨不得打几个人出气的样子，他们可不敢触这个霉头，因此没人上去询问。

至此，一路无话。不过总算平安抵达了东方持国天王管辖的地界。

灵霄宝殿。玉帝接过太白金星查的点卯名单，眉头不由自主地皱成一条线。若非他必须注意形象，此刻恐怕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太白金星，你确定点卯属实？”

太白金星毕恭毕敬，颔首应道：“启禀陛下，千真万确，绝无差错。”

“可以可以。雷部在岗人数不过三分之一，而且全都是基层小神，雷祖等高层不知去向，没人管事。难怪中界天灾频频，结果是这原因啊。”

“陛下，臣只查完雷部就被您召回。火瘟斗三部还没有查，是不是也应该去清点一下？”

“免了，情况估计也差不多。这件事孤已另让天师去查，正好他们是文职，不适合掺和进战场。你就留在这里，帮孤处理一些事。”

“遵旨。”太白金星乃是主管战争的神，别看他平时一副儒雅随和的模样，到了战场上那份狠劲比起天王将军只强不弱。

玉帝展开卷轴，投射出天庭的地图，标注出敌我双方的势力范围。大概来看，北天门往下到灵霄宝殿都被己方占据，没有敌军，东、西天王殿外都有敌军与之对峙，而南面，情况最为糟糕，几乎陷入了包围圈。然后，玉帝说道：“孤想听听你的看法。尽管说。”

“臣以为应放弃南面阵地，向东西方向突围。然后汇兵灵霄宝殿，以北面为根据地向南反击。”

“孤正是这样下命令的。只是南面阵地要两线作战，突围恐怕不容易啊。正好东华老弟进了东天门，孤就拜托他去帮忙照看一下了。”

“那敢问陛下还有何吩咐？”

“灵霄宝殿的防卫由你负责。孤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还得用天道令查探一下。”话毕，玉帝取出天道令，正要催动之时，一老者火急火燎地奔进殿，顾不上行礼，高声道：“启禀陛下。灵霄宝殿外围突现敌军，据估计人数不下十万！”

来人是八仙之一的张果老，他在收到玉帝的讯息后就全速赶来，正好撞见敌人出现在该浮空岛上，目前正在整军合围灵霄宝殿。

这消息带来的震惊可不小，玉帝与太白金星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微臣亲眼所见，绝无夸大之词。”

太白金星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这外面都有我们的眼线，他们是用了什么招数瞒天过海？就算李靖擅长空间转移之法，他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就算有黄金塔的辅助也绝不可能！”

玉帝历经无数劫难，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很快冷静下来，说道：“你莫急。他们怎么出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御敌。虽然这个浮空岛上只有三万兵力，但我们占据地利，又有数名强者，未必不能抵挡。张爱卿，有人与你同行吗？”

“无人同行，但与曹国舅有联系，他也快到了。至于其余人，不知道他们到哪儿了。”

太白金星说道：“恕臣冒犯。此处太危险，请陛下移驾北天王殿。就算叛军布下禁飞法阵，以臣等的实力也能强行突破。”

玉帝怒道：“放肆！孤好歹是天庭之主，还没开打就逃离灵霄宝殿，传出去岂不让三界耻笑，孤日后又有何颜面统率诸神？此事休得再议！”

太白金星垂下头，唯唯诺诺地回道：“臣知错了。请陛下恕罪。”

张果老见气氛尴尬，忙打圆场：“陛下，您的安危关系着三界。就算不撤离，总得令多闻、持国、广目三位天王领兵救驾吧。”

“可。在援军到来之前，你们守御好灵霄宝殿。孤就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玉帝边说边从御座旁抽出一把剑，剑锋寒光四绽，带给人元神上的冲击。

“孤的本命剑已有千百年没沾血了，倒是很想念以前渡劫的时光啊。”

见状，太白金星和张果老道声“告辞”就退出灵霄宝殿。时间紧张，不容耽搁。只是当他们划分各自负责的方向时，却发现了一件细思极恐的事：镇守灵霄宝殿的九龙岛四圣大元帅集体失踪。

张果老有些忧虑，说道：“少了他们四个，我们的把握就小了许多。就算加上曹国舅，也只有我们三个强者。兵力相差太过悬殊了。”

“不可妄语。三万天兵中有几人是原天河水军中的佼佼者，战斗力不算差。实在不行，就把王灵官也叫上，他的实力可不比我逊色。”

王灵官是灵霄宝殿的护法神，是保护玉帝的最后一道防线。要是真到了让他出手的地步，局势恐怕已经糟得不可逆转了。

可这不是张果老的关注点，他急道：“这不是有没有强者的问题！他们四人是护殿军的元帅，一同翘班失踪肯定有内幕。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没有二心，这一切只是巧合，但原本的将领一个都不在，军心肯定受影响。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禀报陛下！”

灵霄宝殿外围。李靖在营帐中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在他身后，站立着一个人，竟也是李靖的模样，就连服饰也并无二致！

杨任也同在营帐中。因为责任全推在被擒的黄天化身上，再加上李靖求情让他戴罪立功，所以才没被惩罚。他看着两个李靖，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但还是问道：“天王，我们何时出击？”

坐着的李靖睁开双眼，徐徐吐了一口气，说道：“本座休息好了，就现在。让士兵先上，将领观察情况。”

“遵命。”

在南天门阵地时，李靖曾和南宫烈的法宝仿·森罗镜战斗。在杨戬击杀了南宫烈后，李靖缴获了该法宝，并让其改认自己为主。磨合了一段时间，他也能随心所欲地命令镜像了。

李靖本来的计划是围攻南天王殿，然后稳扎稳打地推进至灵霄宝殿。但有了镜像辅助就不必这么麻烦，可以直接开出条空间通道直捣黄龙。这个距离，一个李靖确实做不到，但两个他联手，就能开辟出临时的通道。只要等消息传出去，剩下的三位天王肯定会赶来救驾，这样就打破了玉帝原有的部署，主动权将落入己方手中。

李靖走出营帐，镜像紧跟其后。灵霄宝殿周边的偏殿已落入视野之中，距离象征着天庭最高权力的建筑也近在咫尺。李靖感叹道：“又来了。只是这次我不是以臣子的身份来觐见，而是来推翻你的。”